眾弟子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才是秦牧的真正實力。”
    “若是蔣明揚來，恐怕也撐不過二十招。”
    “可惜徐清傷勢未愈。”
    擂台下，趙戈緩緩睜開眼，望著秦牧的身影，第一次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蘇塵也輕輕點頭：
    “拖劍不慢，破勢不亂。此人，是塊堅石。”
    三戰既畢，局勢初顯端倪。
    趙戈、蘇塵、秦牧三人各自拿下一場勝利，而徐清則連戰兩場皆敗，形勢堪憂。
    隨著執事宣布新一輪抽簽結果，第四場對決隨之落下帷幕：
    “第四戰，趙戈對戰蔣明揚！”
    這一次，議論聲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壓抑中的期待。
    趙戈緩緩起身，披風微揚，黑衣如墨，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波動。他的氣質冷冽如夜色深潭，走至擂台上，仿佛一柄被寒霜裹覆的長劍，鋒芒藏盡，卻更為駭人。
    蔣明揚緊隨其後登台。
    雖上一戰敗於蘇塵，但他的氣勢並未削弱。目中有火，有不甘，更有背水一戰的沉靜。
    “趙戈。”他站定，沉聲道，“我不會退。”
    趙戈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隻是緩緩抽劍。
    裂煞劍出鞘，微光浮動，劍鋒上隱隱流轉著一縷黑紅色的劍紋，如深夜血月，幽冷壓迫。
    “開始！”
    秦執事語聲剛落，兩人幾乎同時出手。
    蔣明揚搶占先機，身形一沉，施展的是“厚山劍訣”，劍勢如同崩山裂嶽，沉穩壓頂，氣勢十足！
    “山嶂斬！”
    這一劍蘊藏著厚重之力，劍氣未至，便已令空氣微微震蕩，地麵亦泛起一道道劍痕。
    趙戈站立不動，手中裂煞劍卻在刹那間突刺而出！
    “影月·破影！”
    他以快製重，長劍化為一道殘影，精準擊中蔣明揚劍勢中蓄力未發的關節處。
    “鏘——！”
    蔣明揚的山勢被生生擊散，但他反應極快，劍勢未亂，腳步一錯，又是一記橫掃：“山流返震！”
    這是借勢化勁之招，轉守為攻，試圖中斷趙戈的連招！
    但趙戈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見，下一瞬間，他已經出現在蔣明揚左側，劍如月痕，悄無聲息。
    “影月·夜行！”
    “砰！”
    蔣明揚左肩炸出一片火花，護體劍息被破，他身形猛地一震，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但他未退！
    反手翻劍，陡然爆發出一道熾白劍光：“山岩破日！”
    這一式，是“厚山劍訣”的強攻殺招，憑借短時間內爆發的內勁，逼迫趙戈硬接正麵。
    趙戈劍鋒回轉，終於露出一絲冷意：“可惜，你慢了。”
    “影月·斷川！”
    這一劍，從下而上，像是撕裂夜色的孤月，一瞬之間，封鎖住蔣明揚的全部攻勢路線。
    “轟！！”
    蔣明揚全力出招被生生震碎，劍被劈飛，整個人橫摔出擂台邊緣！
    倒地之際，他咬牙支撐，卻再無戰力。
    秦執事出手阻止餘波，緩緩開口：
    “趙戈勝，積分二。”
    “蔣明揚的實力在外門中也是數一數二，連他都擋不住幾招？”
    “趙戈那劍訣……簡直是為壓製而生，每一劍都像是算好你什麽時候出招，然後提前斬斷你的節奏。”
    不遠處，徐清目光複雜，望向場上的趙戈，感受到那股壓迫感又更強了一分。
    趙戈下場時，目光與蘇塵短暫交匯，無言，卻仿佛一道寒光直刺人心。
    這一戰之後，趙戈已二連勝，積分登頂。其身後，蘇塵與秦牧緊隨其後。前三之爭，愈發激烈。
    這一戰，是五強之戰中的關鍵一役，不單關乎積分，更關乎整個比試的排名轉折點。
    趙戈二勝在前，已然坐穩積分榜首，而蘇塵與秦牧之間的對決，極有可能決定誰將成為趙戈最有力的挑戰者。
    “第五戰，蘇塵對戰秦牧！”
    隨著秦執事宣布，兩道身影幾乎同時躍上擂台。
    風起劍鳴，氣氛瞬間變得肅殺。
    蘇塵一襲素衣，神情冷靜，手中“青芒”劍已出鞘，劍鋒微顫，一縷青芒在劍身流轉，鋒銳與沉穩交織，隱約透出精煉之後的靈性。
    而秦牧依舊白衣不染塵埃，立於台上不語。
    直到那一刻，他才終於緩緩抬手，從背後抽出了一柄通體淡青、紋路古樸的長劍。
    劍未出鞘，劍意先至。
    “這就是秦牧的飛劍……”
    “果然不同凡響，那紋路……煉質煉形各一次！”
    有擅長煉器的弟子低聲驚歎。
    蘇塵目光一凝，第一時間便察覺出對方飛劍上的氣息，與青芒不分上下，同樣是一柄煉質、煉形各一次的本命飛劍。
    “看來，這一戰，不容留力。”
    秦執事沉聲開口：“——開始！”
    刹那間，秦牧動了！
    他身形不疾不徐，一招起手式“清江·疊浪”悄然展開，整個人仿佛化作江麵的一道暗流，不見劍光，卻有劍意如水紋蕩漾，向蘇塵緩緩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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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塵眼神微閃，沒有退讓，青芒劍猛然刺出，瞬間斬出一道鋒銳至極的“金光·貫日”，疾如雷電，直刺暗流核心！
    “轟！”
    空氣如炸裂般震響，那道“疊浪”瞬間破碎！
    秦牧卻不急，劍勢再變——“清江·落波”，後發先至，如水流纏繞，封鎖蘇塵左右側翼。
    他這套劍法以柔製動，以守為攻，雖無雷霆之勢，但控場之能極強。
    蘇塵沒有正麵硬接，腳步橫移，青芒劍隨身而轉，化作一道厚重斬擊：“青石·磐岩斷！”
    兩劍相交，轟然一聲，飛沙走石！
    台下弟子紛紛變色：
    “兩人劍招風格完全相反，卻都駕馭得極為純熟！”
    “蘇塵攻中帶守，剛猛之中有厚意；秦牧則守中有攻，步步推進，劍意柔而不弱！”
    這不是一場純粹的力量較量，而是節奏與意誌的博弈。
    劍勢交錯間，台上風雲色變。
    秦牧本以為，憑自己深厚的劍意掌控與飛劍合一的精妙度，足以拖住蘇塵，甚至以劍意壓製。但隨著蘇塵的劍招愈發流暢，那份令他驚訝的變化出現了。
    青芒劍不再隻是簡單的“快”與“厚”交替，它在每一次揮斬中，開始融合出某種獨特的——節奏感。
    驀地，蘇塵低喝一聲：
    “金光·貫日！”
    劍氣如電，驟然爆發。
    秦牧原本設下的“斷流”之勢竟在這一劍之下節節崩解！
    他麵色微變，急忙後撤，卻見蘇塵腳步不緩，劍勢驟然一轉，落入了“青石·鎖崖”！
    一道厚重如山的橫掃之勢轟然斬下，氣浪在半空炸裂，激起塵煙與風濤！
    “轟！！”
    秦牧被生生震退五步，腳下地麵出現裂痕！
    他麵色第一次劇烈波動，飛劍幾乎脫手。
    “他……已經能在戰鬥中自由銜接兩種劍勢？！”
    蘇塵眼神淡然，語聲平靜，卻如驚雷入耳：
    “你的守，從一開始，就落入了我的攻。”
    青芒劍回旋，劍光暴漲。
    蘇塵身形一動，整個人仿佛化作一道交織“快”與“重”的劍光流影，席卷全場！
    “青光·斷嶽斬！”
    這是他新悟出的融合技，以金光劍法的疾與穿透為引，青石劍法的厚重為根，雙劍勢合一，氣流震蕩！
    秦牧竭力催動飛劍迎擊：
    “清江·湧浪盾！”
    兩道煉質飛劍正麵碰撞。
    “轟！！！”
    一聲驚雷般的巨響中，秦牧悶哼一聲，身形直接被震飛出數丈，膝下一軟，跪地半息！
    他強撐不倒，但全場已陷入死寂。
    “這一劍……太強了。”
    “他融合劍法的瞬間爆發力，已經超出九階正常水平！”
    “這不是單純的劍法銜接，這是……對‘戰鬥節奏’的絕對掌控。”
    在無數道震撼目光中，蘇塵緩緩收劍，平靜開口：
    “承讓了。”
    秦牧沉默片刻，終於站起身來，臉上沒有屈辱，反而帶著一抹釋然與肅然。
    “你贏了。”他說得坦然。
    “你的劍……的確勝我一籌。”
    擂台下方，秦執事麵色肅穆，沉聲宣布：
    “第五戰，蘇塵勝！積分+1。”
    此言一出，演武場外響起了短暫的驚呼。
    “秦牧……竟然敗了？”
    “他可是在所有九階中，之前最強的存在！”
    “蘇塵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剛才那一劍，我幾乎都沒看清——”
    “不是沒看清，而是沒反應過來。他打破了秦牧的節奏，讓他的劍根本無法再控場……”
    “他已經不是黑馬了，他，是奔著冠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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