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殘垣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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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滿蹲在茶寮殘破的灶台邊,複瞳倒映著乳牙紅繩的紋路:"伯母的殘魂在往東北方飄..."她指尖沾著露水在青石上勾畫,蜿蜒的線條與玉鐲血絲逐漸重合,"三十裏外有座荒廟,簷角掛著青銅鈴。"
烈山魁用木劍挑起昨夜埋齒的浮土,槐根處新生的肉瘤正在鼓動:"阿素在警告我們。"他碳化的右臂纏滿浸過槐露的布條,腐肉焦香混著藥味,"這瘤子每跳一次,蠱鼎的煞氣就重三分。"
羅衝摩挲著腕間紅繩,乳牙硌得皮膚發紅:"娘總說牙疼要含鹽水。"他忽然將紅繩浸入溪流,褪色的絲線遇水浮現暗紋——竟是縮小版的歸墟海眼地圖。
破廟的飛簷塌了半邊,青銅鈴在晨風中發出沙啞的嗚咽。青璃的尾巴掃開蛛網,殘破的觀音像掌心托著個褪色的撥浪鼓。鼓麵朱砂畫的饕餮紋已經模糊,手柄處刻著"安素"二字。
"這是我娘的閨名!"羅衝抓起鼓柄的瞬間,蠱核突然暴起青光。觀音像背後的暗格彈開,滾出本泛黃的《育兒劄記》。書頁間夾著片鮟鱇鱗,鱗上血字未幹:"衝兒百日咳藥方:鮟鱇淚三滴,混槐露..."
烈山魁的劍鞘肉瘤突然爆裂,膿血濺在書頁上。阿素的虛影在血漬中凝實:"師兄...看第七頁..."殘破的紙頁顯現焚身訣補遺,字跡正是阿素臨終前所書。
蘇小滿的複瞳透過鱗片,看見羅夫人抱著嬰孩跪在佛前。香案上的藥爐冒著熱氣,混著鮟鱇血的藥汁正被小心喂入嬰孩口中。"她每喂一勺...都要剜片自己的鱗..."蘇小滿突然幹嘔,複瞳滲出淡金色血絲。
青璃卷來廟後的野薄荷,揉碎敷在她眼瞼:"你見到的,是楚無涯的噬心蠱在作祟。"葉片沾著晨露的涼意,卻壓不住記憶裏翻滾的藥苦味。
羅衝突然砸碎觀音像的蓮花座,底座暗格裏掉出串青銅鑰匙。鑰匙齒痕與母親玉鐲內側的紋路完全契合,最末那把刻著楚無涯的私印。
正午的日光穿過破窗,在青磚上投出鑰匙的陰影。蘇小滿蘸著複瞳血淚描摹影痕,竟拚出完整的鮟鱇皇陵水道圖。烈山魁的劍鞘肉瘤突然停止鼓動,阿素的虛影指向東北角:"那裏...有楚老鬼的命門..."
青璃的尾巴掃開牆角的鼠洞,露出半截青銅燈盞。燈油早已幹涸,燈座刻著三百個"楚"字,每個字都連著條血線指向歸墟方位。羅衝的蠱核突然劇痛,他看見母親被鐵鏈鎖在燈陣中央,尾骨正被煉成新的燈芯。
"明晚月最圓時..."蘇小滿的複瞳突然淌出墨色液體,"楚無涯要拿伯母的魂點天燈!"
烈山魁用木劍在廟牆刻下星圖,碳化的右臂抖得厲害。阿素的虛影握住他手腕,帶著完成最後一筆:"當年我在這廟裏發過誓..."刻痕突然滲出血珠,凝成少女時期的阿素剪影,"要掀了楚老鬼的蠱鼎,請師兄吃真正的糖醋魚。"
羅衝將青銅鑰匙串在紅繩上,乳牙硌著楚無涯的私印:"娘說乳牙能咬碎最硬的殼。"他忽然把鑰匙按進肉瘤膿血,腐肉遇銅發出滋滋聲響。
青璃卷來廟前新開的野菊,別在每人衣襟:"該走了,鮟鱇皇陵的潮汛要到了。"她的金鈴映著夕陽,鈴芯處的槐露凝成箭頭,直指歸墟海眼。
蘇小滿把撥浪鼓係在腰間,複瞳第一次完整映出路線:"沿著褪色的饕餮紋走,腐肉味最濃處就是生門。"
殘廟的陰影裏,青銅鈴突然齊聲震響。簷角蛛網顫動,落下隻沾著蠱粉的碧濤閣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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