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冰封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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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劍罡,如同從九幽血獄傾瀉而下的滅世洪流,裹挾著積壓萬載的怨毒與殺伐,撕裂冰冷的井水,帶著斬斷輪回、湮滅存在的絕對意誌,朝著林清雪當頭斬落!
劍罡未至,那恐怖的殺意和冰冷的毀滅氣息,已讓楚淩霄的靈魂如同被萬載玄冰凍徹!守護烙印發出瀕臨破碎的尖嘯!他雙目赤紅,燃燒著本真之力的孤雲劍爆發出決絕的悲鳴,暗金色的劍罡如同螳臂當車般迎向那毀滅的血色洪流!
“不——!” 絕望的嘶吼卡在楚淩霄的喉嚨!
就在這千鈞一發、楚淩霄的劍罡即將被血色洪流徹底吞沒、林清雪也將在那灰敗眼眸的茫然中被斬滅的刹那——
林清雪那雙空洞、灰敗的眼眸深處,那無邊痛苦與巨大悲傷的漩渦核心,一點比萬載玄冰更寒冷、比亙古星輝更純粹的……冰藍色光芒,驟然……亮起!
不是從眉心金芒中逸散,而是……源自她靈魂最深處,源自那被“金皮”重重包裹的……冰魄核心!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能凍結時空、冰封萬古的極致寒意,毫無征兆地從林清雪體內轟然爆發!
這股寒意,不再是之前她催動的“至真”之力,而是……一種更加本源、更加古老、仿佛源自天地初開第一縷冰魄的……絕對零度!
寒意爆發的瞬間!
以林清雪為中心,半徑三尺之內,時間、空間、乃至那洶湧斬落的血色劍罡……一切的一切,瞬間……被凍結!
不是簡單的冰封!
而是……絕對的凝固!
翻滾的井水凝固成剔透的冰晶,保持著被劍罡撕裂的浪花姿態!
彌漫的腥臭水汽凝固成細碎的冰塵!
楚淩霄燃燒的暗金劍罡凝固在半空,如同金色的琥珀!
甚至……那道毀天滅地的血色劍罡,那沸騰的怨毒殺意,那斬斷輪回的毀滅意誌……都在距離林清雪眉心僅有三寸之遙的地方,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絕對零度的恐怖寒意……硬生生地……凍結在了虛空之中!
劍罡如同一條被瞬間冰封的血色惡龍,凝固的姿態充滿了狂暴與不甘,劍尖距離林清雪的眉心,僅有三寸!卻如同隔著永恒的冰河紀元,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楚淩霄保持著揮劍格擋的姿勢,瞳孔因極致的震驚而縮成了針尖!他感覺自己的思維、他的力量、他的守護烙印……一切都被這股寒意凍結了!隻剩下靈魂在無聲地呐喊:這……這是什麽力量?!
被楚淩霄護在身後的林清雪,身體懸浮在凝固的冰晶核心。她眉心那沸騰的金芒,在這股絕對零度的寒意壓製下,如同被潑了冰水的火焰,瞬間黯淡、收縮,被強行壓製回印記深處,隻留下一點微弱的光暈。而她那雙灰敗的眼眸,此刻完全被那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的冰藍光芒所充斥!
這冰藍光芒,冰冷、純粹、帶著一種俯瞰萬古、漠視生死的……至高威嚴!
她緩緩抬起一隻手,動作僵硬,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執掌天地法則般的韻律。那隻被井水浸泡得蒼白冰冷的手指,極其緩慢地……點向了那被凍結在她眉心前三寸的……血色劍罡的劍尖!
指尖觸碰那凝固血冰的瞬間!
“哢嚓——!!!”
一聲清脆得仿佛琉璃碎裂的聲響,在死寂的冰封世界中響起!
並非劍罡破碎!
而是……那凍結了血色劍罡的、絕對零度的寒冰,如同擁有了生命般,順著劍尖,沿著那凝固的血色劍身,瘋狂地……蔓延而上!
冰層所過之處,那沸騰的怨毒殺意、那暗沉的血色劍光、那萬載積累的毀滅意誌……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發出無聲的、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的尖嘯,然後……寸寸瓦解、消融!
不是被擊碎,而是……被這股極致冰寒的意誌,強行……淨化、抹除!
血色劍罡在冰藍寒意的蔓延下,如同陽光下的積雪,迅速消融、褪色!那暗沉如血、怨氣衝天的劍身,迅速變得黯淡、透明,最終……化作無數細碎的、散發著淡淡鐵鏽和血腥味的……冰藍色光塵,飄散開來,融入凝固的井水冰晶之中。
劍柄處,那個被汙血覆蓋的古老圖騰,在冰藍寒意的侵蝕下,汙血迅速凍結、剝落,露出了其下模糊的、似乎與某種寒冰法則相關的……殘缺印記,隨即也一同崩解消散。
“嗚……”
一聲遠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悠長、充滿了無盡悲涼與……釋然意味的歎息,仿佛從萬古之前傳來,回蕩在這冰封的井底空間。
隨著這聲歎息,那柄曾經斬滅吞噬者、又凝聚萬載血仇的鏽劍,徹底……煙消雲散,隻留下最後一點冰冷的、帶著解脫氣息的餘韻。
冰封領域緩緩消退。
凝固的井水冰晶簌簌落下,重新化為渾濁的水流。
楚淩霄被凍結的力量和意識瞬間恢複,他踉蹌一步,拄著孤雲劍才勉強站穩,劇烈喘息,看著眼前恢複流動的井水,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巨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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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雪身體一軟,從懸浮狀態跌落。楚淩霄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眉心的金芒徹底隱去,那雙充斥冰藍光芒的眼眸也緩緩閉上,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如同疲憊的蝶翼。她的臉色蒼白如雪,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剛才那爆發的絕對零度寒意,抽幹了她所有的生機。但那股沉重粘稠的“金皮”感,似乎也隨著血色劍罡的消散而……淡去了許多?
楚淩霄抱著昏迷的林清雪,感受著她冰冷得幾乎沒有溫度的軀體,心中五味雜陳。剛才那雙冰藍眼眸中的至高威嚴,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和……心悸。那絕對不是林清雪!那是什麽?
就在這時——
“嗡……”
井底深處,那被攪動的淤泥中,一道極其微弱、仿佛由冰藍色光塵凝聚而成的……虛影,緩緩浮現。
那虛影極其模糊,看不清麵容,隻能隱約看出一個修長、清冷的女子輪廓。她懸浮在渾濁的水中,朝著林清雪昏迷的方向,緩緩抬起了虛幻的“手”。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井底翻湧的淤泥中,無數細碎的、之前血色鏽劍崩解後留下的冰藍色光塵,如同受到召喚般,紛紛匯聚而來,在她虛幻的掌心之上,凝聚成一枚……指甲蓋大小、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寒霧和微弱金芒的……冰晶!
冰晶內部,隱約可見一道極其微小的、如同冰封血滴般的……暗紅色細絲,以及一個更加微小、幾乎無法辨認的殘缺印記虛影——正是那劍柄圖騰的最後痕跡!
女子虛影將這枚凝聚了血色鏽劍最後精華和殘念的冰晶,輕輕一推。
冰晶如同有靈性般,悄無聲息地穿透水流,瞬間沒入了林清雪……眉心的冰地太極印記之中!
印記微微一顫,表麵瞬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流轉著冰藍星芒的冰晶薄膜,將那點微弱的金芒徹底封存在內。同時,一股微弱卻精純的冰魄本源之力,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注入林清雪枯竭的體內,暫時穩住了她瀕臨熄滅的生機。
做完這一切,那清冷的女子虛影似乎耗盡了所有力量,變得更加透明,她朝著林清雪的方向,微微頷首,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麽。楚淩霄仿佛聽到了一聲極其微弱、跨越時空的呢喃,帶著無盡的悲傷與囑托:
“……守好……最後的……冰魄……鑰匙……”
話音未落,虛影如同泡影般,徹底消散在渾濁的井水之中,再無痕跡。
井底,重歸死寂。
隻有冰冷的井水緩緩流淌,以及林清雪眉心那枚覆蓋著冰晶薄膜、暫時封印了“山魂湯”的印記,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卻穩定的冰藍星芒。
楚淩霄抱著昏迷的林清雪,站在冰冷的井水中,如同做了一場荒誕離奇又驚心動魄的噩夢。
鏽劍的怨毒,冰藍眼眸的威嚴,血色劍罡的毀滅,絕對零度的冰封,神秘虛影的饋贈與囑托……
還有那句最後的呢喃:“守好最後的冰魄鑰匙……”
鑰匙?什麽鑰匙?是林清雪眉心的這枚冰晶封印?還是她體內被封印的孤雲峰本源?
他低頭看著懷中呼吸微弱卻平穩的林清雪,那張蒼白卻依舊精致的臉龐,此刻顯得如此脆弱,卻又仿佛隱藏著足以顛覆天地的秘密。
三天三夜……才過去多久?
這口蘇逸塵指定的枯井,這浸泡著冰冷臭水的絕地,埋葬的不僅僅是恐怖的怪物,更埋葬著跨越萬載的血仇、冰冷的至高權柄,以及……指向未來的沉重鑰匙。
楚淩霄抬起頭,望向井口那遙不可及的一點微光,守護烙印在靈魂深處緩緩跳動,疲憊卻堅定。
他知道,這三天,注定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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