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莊國棟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這樣就是一個同榮辱，共進退的利益共同體，到那時哪怕是朝廷，也休想撬動他們這鐵板一塊的同盟。”
    “明朝著名的南北榜案，最後是血流成河。”洪雙喜感慨萬千地說道，“南方士大夫同盟的這塊鐵板太硬了，朱元璋都踢不動了，他們設計考試製度，他們定考題，他們自己人參加考試。完全不給北方考生任何機會。再考一次，選上來的還是他們自己人。他們還義正嚴辭地說這就是公平！”
    “他們完全不考慮南北經濟差距，戰亂對北方的破壞。”齊許聞言深褐色的眼眸直視著她說道。
    “燕雲十六州已經離開了幾百年了，北方胡風胡俗，不認漢家衣冠，南北割裂的厲害。”洪雙喜清明的黑眸看著他們說道，“再造華夏不是說說，是真的！”
    “南方士族豪紳在朝中早已經盤根錯節了，不考慮國家安定人心，重振北方的大局！他們就是要跟朝廷對著幹！”莊國棟眼鏡下黑眸閃著幽光說道，“殺的好！”
    “千萬不要小看讀書人，士大夫，搞學術的，他們壞起來，破壞力更大。”洪雙喜清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翻天覆地，大廈將傾又如何？革故鼎新又怎麽樣？隻要考評掌握在他們手上，用人也就掌握在他們手上，那一切就是我說了算。”
    “從貴族世襲，到舉孝廉，在到九品中正，又到科舉製，他們總能想方設法的鑽空子，最終竊取一切。”莊國棟氣憤地說道，“還打著公平、公正的名義。”
    “九品中正本意是限製豪強的，結果被門閥利用，直到五胡。科舉製也是限製世家的，結果也是被世家利用，直到天街踏進公卿骨！”洪雙喜食指劃過脖子笑眯眯地說道。
    “還是槍杆子厲害。”齊許微微一笑道。
    “那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讀書人而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任他們為所欲為。”何衛國直白地說道。
    “不要小瞧了筆杆子，秦始皇現在還是暴君呐！朱元璋更是被筆杆子罵的狗血淋頭的。”洪雙喜清明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哪怕有人想改變，想革新，也不動不了這個利益共同體，因為他們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花花轎子眾人抬。”接著又道，“為了避嫌，我抬舉你兒子，你照顧我女兒。或者咱們強強聯合，結兩姓之好。”
    “世家門閥最鼎盛的時候，皇帝都不放在眼裏。五姓七望，人家彼此聯姻，貴女都不願意嫁皇帝的。結成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齊許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王安石變法為什麽失敗？”洪雙喜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還用說嗎？那些執行他新政的人，都是舊勢力。初衷是好的，結果百姓更加困苦了，執行人不行。”齊許想也不想地說道，“他們怎麽會革自己的命！”
    “辛亥革命為什麽也失敗了。”洪雙喜繼續問道。
    “那些號稱革命，維新的人，還是舊時代的地主老財，富豪鄉紳，地頭蛇，用竹竿把衙門前的瓦片挑落幾塊，剪了辮子子，長袍馬褂脫了，就算是革命了。”莊國棟聞言直白地說道。
    “那時期，走馬觀花，各路人馬登場，城頭變幻大王旗。”齊許眸光深邃地看著他們說道。
    “流水的百年王朝，鐵打的千年世家。咱們的曆史一筆筆都記著呢！”洪雙喜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曆史似乎就掌握在那幾個熟悉的姓氏手中，無論怎麽改，怎麽變，怎麽發展，他們似乎永遠是勝利者。”
    “西方的財閥，跨國資本。”齊許聞言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哦，“也存在幾百年了。政客都是提線木偶，哪個身後沒有資本。”
    “這些人改頭換麵，本質是不變的，從古至今，古今中外。”洪雙喜清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周朝的時候叫諸侯，春秋戰國的時候，他們又成了貴族，漢朝的時候，他們是地方豪強，隋唐時他們變成門閥世家。到了宋，他們士大夫，明清的時候他們是讀書人。”
    “現在呢？”齊許眨眨眼深褐色的眼眸轉了轉脫口而出道，“知識分子。”
    “對！”洪雙喜烏黑靈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他們不會隨著時間的的變換，就良心發現的，這些門閥世家的子弟，依舊想著鑽空子，享紅利，不交稅，不服役，無視法度，魚肉鄉裏，欺上瞞下，以權謀私，屍位素餐，公然跟朝廷對著幹，陽奉陰違，在執行政策時摻沙子、拖後腿，帶節奏，煽陰風，點鬼火，煽動民意，故意把政策執行歪了，到時候富了和尚，窮了廟。黑鍋朝廷背！”
    齊許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那麽驚訝做什麽？咱雖然來的晚，這裏你還沒看明白嗎？”洪雙喜食指點點腳下道，“你還大罵他們呢！形式雖然不一樣，本質一樣的。為自己，為家族奮鬥。為公不存在的，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
    “千裏做官，隻為財！”齊許聞言輕撫額頭道，“連咱們戲曲都知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那怎麽可能，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戴上烏紗帽，老爺享受一下，安排一下後輩怎麽了。”洪雙喜輕哼一聲道。
    “這不是封建社會？”何衛國單純的看著他們說道。
    “從古至今，古今中外，人性始終沒變。”洪雙喜清冷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朝裏有人好辦事。走後門，托關係，研究，煙酒！”
    “咱們自古就敬佩讀書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學而優則仕，這些筆杆子他們掌握了話語權和解釋權。他們可以把天下的衰敗的根源都甩在朝廷身上，因為史書是由他們記載的。”洪雙喜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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