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閉關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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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將一切交接清楚後,張延終於踏踏實實的坐到了書桌前。
這幾天裏,他抽時間把夢中看到諧音梗、歇後語、名言金句、幽諷段子,以及那些不好歸類的雜項訊息,全都記到了紙上。
本來他還想在寫小說之前,最後再查缺補漏一遍,免得時間久了忘掉。
可打從坐到書桌前,他腦子裏就再容不下別的,滿坑滿穀都是對《紅樓名偵探》的二創計劃。
所以也隻能略過這一步,直接開始梳理小說大綱。
在張延看來,這本高達250多萬字的同人小說,其實完全可以壓縮到50萬字以內。
首先是量大管飽的‘愛情線’,張延覺得砍掉百分之九十完全不是問題,現在需要斟酌的,反倒是有哪些情節可以保留下來。
最終經過一番梳理,張延決定保留下三條線,即最核心的正妻薛寶釵線、作為偷香竊玉代表的王熙鳳線、以及作為輔助的丫鬟線。
當然被砍掉的內容也不能浪費,張延準備將其中的精華部分加強到這三條線裏,這樣相關劇情也會顯得更加立體豐滿。
至於刑偵線,書中的案件大多都是化用的經典案例,放在2017年自然沒什麽新鮮感,但放在1990年就不一樣了,幾乎全是‘原創’。
隻要彌補上原有的瑕疵,大部分內容都可以保留下來。
另外為了彌補原著事業線太散,缺乏主線的問題,張延打算提前埋下草蛇灰線,將其中一部分案件互相串聯起來,讓暗中拿童男童女給太上皇煉丹的忠順王,成為最終的反派大BOSS。
最後就是幫助賈寶玉和林黛玉成長的支線了,因為後世讀者普遍討厭大臉寶,所以這部分在連載時頗受讀者詬病。
但張延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這條線保留下來。
首先1990年的風氣和2017年不同,大多數讀者還是希望能在主角身上,看到更多的正麵閃光點。
其次這條線有一些場麵,讓張延割舍不下。
比如犯下重罪的貼身小廝茗煙,在桃花林中求助寶玉無果,憤而想要掐死寶玉拉個墊背的,結果被林黛玉用花鋤反殺,
雖然葬花吟成了葬人魂,卻也促使兩小產生了根本蛻變。
再比如賈寶玉奮發之後,為了彌補家中虧空,在主角的提醒下,去央告焦大幫忙收拾賴家。
焦大毫不猶豫應下,並試圖當眾襲殺賴大,但因為年邁無力,他雖然刺中了賴大,卻入肉不深,隻得拚命撲倒賴大,以自己的額頭為錘,甩動蒼髯皓首,一下一下將匕首釘進賴大心窩。
尤其這後者讓張延記憶猶新,所以他最終決定將這條線盡量壓縮精簡,保留下主幹和幾個名場麵。
另外在主角的人設上。
張延打算撿起被原作者拋棄的抄詩套路,原作者之所以不想這麽寫,主要是後世抄詩的套路都已經寫爛了。
但在1990年,這不是俗套,而是創新!
經過這一番大刀闊斧的重構,再加上眾多未來金句增加記憶點和深度,張延堅信這本改頭換麵的三流網文,能夠在1990年的通俗小說界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彩。
…………
因為在夢中早已經吃透了原書,張延隻用了半天時間就盤好了大綱,寫起內容來也是一瀉千裏。
他是從4月8號星期六開始寫的,到11號星期二中午就已經寫出了六萬多字,因為刪減了一些人物和過於三俗的橋段,劇情已經來到了原書最精彩的‘興隆街天狗噬心案’。
張延的創作激情絲毫未曾消退,但手腕卻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停下來,一邊遠眺窗外、一邊揉搓手腕。
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張延回頭看去,就見父親張興國提著個塑料袋走了進來。
“爸,您怎麽回來了?”
平常張興國都是在單位食堂吃午飯的。
“單位沒什麽事兒,我幹脆提早回來歇一會兒。”
張興國說著,把裝著麵條的塑料袋放到書桌上,悄悄瞥了眼兒子的草稿,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中午咱們吃打鹵麵,青菜雞蛋鹵的。”
張延頓時就明白過來,肯定是自己昨天寫小說入迷,中午忘記吃飯的事被父母知道了——母親那邊走不開,所以父親就特意回來陪自己吃午飯。
“吃什麽都行。”
張延說著,指了指桌上的草稿道:“爸,要不晚上您幫忙給斧正一下?”
這幾天家裏人看到他廢寢忘食的樣子,都對他新創作的小說很感興趣,但又不敢主動提出。
畢竟在父母看來,他完全是因為周楠的事受了刺激,才突然要寫長篇小說的。
如今聽兒子主動說要讓自己‘斧正’,張興國心裏十分高興,嘴上卻嫌棄道:“我這一天到晚忙得很,偏你小子還要給我添麻煩——算了,我晚上盡量抽時間吧!”
按照後世的說法,自家老子是標準的口嫌體正直,從不肯直白的表露舐犢之情。
但中午吃麵的時候,他那頻頻瞟向草稿的視線,還是出賣了心中的期盼。
張延將父親的躍躍欲試收入眼底,卻沒有讓父親提前閱讀的想法,一來中午時間不夠,二來他擔心前麵的內容不夠震撼,所以希望先把‘興隆街’天狗案寫完。
於是等送走父親後,張延重新坐回書桌前,繼續筆走龍蛇一瀉千裏。
這天狗噬心案講的是:賈政的頂頭上司工部某侍郎,把對亡妻的病態思念,轉移到了與亡妻有六七分相似的小兒子身上,與其發生了不可言說的關係。
小兒子在經過一番痛苦掙紮,誤將這當成是父親對母親的思念和依戀,一度選擇了妥協甚至是配合。
但時間一久,侍郎逐漸暴露出了暴虐的本質,並且不經意間透露出,妻子的死也和自己的虐待有關。
而他隻是將兩人視作玩物,甚至將小兒子當成是曾咬傷自己的狗,進行種種羞辱折磨。
小兒子在憤恨之下,遂假借父親被狗咬到腳趾,下令烹殺闔府犬類一事,炮製出了‘天狗噬心案’,將其開膛破肚剜心生吞。
而作案手法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於凶手站在密室的門後大喊,等眾人闖進屋內查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其中。
因為這個作案手法是借鑒的某部漫畫,放在2017年隻能算是鸚鵡學舌照本宣科。
所以原作者重點突出的是‘天狗噬心’背後的隱秘,還特意借薛蟠這個雙插頭之口,點破了關鍵的所在——我老薛定眼兒一瞧,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個兔兒爺!
但放在1990年,這個作案方式就成了‘原創’,而且是值得大書特書的經典原創。
相反,案件背後的真相隻能收斂著寫。
畢竟現在不是從前了,要擱在88年的時候,原文的尺度——哪怕是沒刪改前的尺度,也壓根排不上號。
但去年通俗小說大整頓,相關雜誌被停刊了95%以上,以前那種追求獵奇黃暴的風潮也為之一清。
所以現在想要過稿,就必須要把握好尺度才行。
雖然要重構第四案有些麻煩,但畢竟內核是抄的,張延最終還是搶在傍晚之前,搞定了‘天狗噬心案’的劇情。
這時小說的總字數,也來到了78000字。
張延的目標是湊夠十萬字就去投稿。
照這個速度再過兩天就能寫完,不過重新謄抄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咳~”
張興國比平時下班更早一些,進門後幹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來到書桌附近,眼角餘光時不時瞟向小說草稿,卻遲遲不肯開口討要。
張延看的心中暗笑,忙將草稿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