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給我一點時間。”徐英姿的聲音恢複了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冷靜，“我需要完成手頭這個項目，等這個項目完成，我就申請回京城。”
    葉衛東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真的？那太好了。媽，您知道嗎？對我來說，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非常希望您能參加！”
    徐英姿突然想起了葉衛東跟她談到的陳紅舞。
    “對了，你說你與陳鐵柱的女兒在處對象，那太好了，我知道陳鐵柱這個人，二十多年前，他就在部隊立過大功，是個英雄，他的女兒，一定錯不了。”
    葉衛東點了點頭“媽，陳伯伯現在是京城軍區的副司令員，我出發來這裏之前，他特意跟我透露過，可能還會更進一步。”
    徐英姿立即破涕為笑“東風，你說的還有一件事是不是你的婚事？”
    “嗯，是的，現在我和紅舞都畢業了，我自己開了公司，紅舞也是京城大學畢業的，在外交部工作，長得挺漂亮的，對了，我還帶了她的照片過來了。”
    葉衛東說著就將一摞照片翻了出來，裏麵有他和陳紅舞的，還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媽等徐家人的照片。
    徐英姿看到這些照片，簡直是如獲至寶。
    二十多年了，她太想念家裏人了。
    她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看了一遍又一遍。
    葉衛東都不忍打攪她，一直靜靜地等著。
    良久，葉衛東還是提醒道“媽，這些照片是我特意給你帶過來的，你可以留下來……”
    徐英姿這才趕忙放下手中的照片，抬起頭來，看著葉衛東
    “東風，陳鐵柱的女兒真漂亮，又在外交部工作，你們很般配。對了，陳鐵柱知道你的身世嗎？”
    “應該知道一點，我無意中當著他的麵喊過外公。也是他催促著說我完成您這裏的任務回京後，就讓我與紅舞把婚事辦了，您看？”
    徐英姿沉默了。
    現在，她找到了自己的親兒子，她是多麽希望能回去參加兒子的婚禮啊。
    可是，她肩膀上的責任太大了，不管怎麽說，她也得把現在這個任務完成才能回京。
    可這個項目要完成，至少還需要半年的時間。
    而她兒子是不可能在這裏等這麽久的。
    “東風，媽媽非常想參加你的婚禮，可是，媽暫時回去不了……”
    “媽，你這個項目還有多久才能完成。”
    “東風，項目進度的事，我不能跟你說，哪怕你是我兒子，我都不能說，你能理解嗎？”
    葉衛東點了點頭，但還是說道“媽，那這樣吧，我這次回去之後，就跟紅舞和陳伯伯商量一下，一年，我們等您一年，您看？”
    “真的？”徐英姿眼睛一亮，接著說道“如果是一年以後，那我，我盡量爭取回去，不過兒子，你不要因為等著我就推遲……”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徐主任！緊急情況！三號實驗室出現異常讀數！”
    徐英姿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她迅速擦幹眼淚，整理了一下工作服“東風，我必須去處理。你先去招待所休息，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葉衛東理解地點點頭。
    看著母親迅速進入工作狀態的樣子，他感到由衷的敬佩。
    “對了，”徐英姿在門口轉身，“關於你的身世……在基地期間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這是紀律。”
    “我明白。”
    徐英姿匆匆離去後，葉衛東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實驗室裏，環顧四周。
    牆上貼著各種複雜的公式圖表，角落裏堆滿了專業書籍和資料。
    這就是母親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輕輕撫摸著工作台上那些泛黃的筆記本，想象著母親伏案工作的樣子。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記錄中，偶爾會出現一些與科研無關的字句，不是日記，都是一句句零碎的話——
    “夢見一個男孩叫我媽媽，醒來枕頭濕了……”
    “今天是東風的生日，他應該16歲了……”
    “這裏下雪了？也不知我的東風會不會冷……”
    這些零碎的文字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刺得葉衛東眼眶發熱。
    他小心地合上筆記本，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
    傍晚，葉衛東被安排住在基地的專家招待所。
    房間簡樸但整潔，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夕陽將天地染成金紅色。
    剛整理好行李，房門被輕輕敲響。
    打開門，徐英姿已經換了一身便裝站在那裏，手裏拿著兩個飯盒。
    “基地食堂的飯菜，將就吃點。”她笑著說，眼角的皺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母子倆坐在小桌前共進晚餐。徐英姿不停地給葉衛東夾菜，目光幾乎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
    “媽，您別光看我，您也吃啊。”葉衛東有些不好意思。
    “讓我好好看看你。”徐英姿的聲音輕柔，“對了，你今年都二十二歲了……我錯過了你的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第一次上學……”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又哽咽了，“現在突然有了這麽大一個兒子，我總覺得像做夢一樣。”
    葉衛東握住母親的手“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等您回京城，我帶您去吃全聚德的烤鴨，逛故宮，看升旗……”
    徐英姿笑著點頭，突然想起什麽
    “對了，那個ldf係統聽說是你帶關搞出來的？為什麽叫ldf?”
    葉衛東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宋大哥告訴我，我本名叫李東風，我就是以我的名字拚音開頭字母命名的。”
    “果然是這樣。當去年拿到這個係統時，我就對這個名字感到奇怪，但我隻想到這應該隻是個巧合，剛好跟我兒子的名字相同。沒想到，還真是你搞出來。
    東風，你太了不起了，我們同事們都說，弄出ldf操作係統的人，一定是一個天才。”
    “媽，你要是明天再看我的ldfs83操作係統，你們會更加震撼的。”
    “真的，那，那我就想先睹為快了。你先吃飯，等你吃完，我要開個後門，你今天就給我演示一下。”
    葉衛東一邊快速扒拉著飯菜，一邊點頭“行，等我吃完，我就演示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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