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也看到了。”
    剛剛時間正好9點的時候，鍾表上時針的短針微微顫動了一下，雖然並沒有走字，動的那一下卻很明顯。
    王婧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連寧墨在她身後不遠處，都絲毫沒有察覺。
    老師和學生們都已經進入教室開始上課了，此刻走廊上並沒有什麽人，就連喜歡巡視的教導主任，這時也還沒出現。
    三樓的圓弧陽台那裏的窗戶並沒有柵欄，可能因為這裏是觀景區域，如果都弄柵欄未免太過難看。
    王婧使勁將推拉窗的保險拔開，而後用力將推理窗往旁邊狠狠一推！
    寧墨在她動作的時候也迅速上前靠近，果然——
    王婧的動作快得像是發生在一瞬間，推開窗戶之後，王婧幾乎是原地一個跳躍，就扒上了窗戶準備往下跳！
    三樓雖然高度上沒有那麽高，但正下方是堅硬的水泥鋪著大理石的小廣場，一個不注意，也是非傷即殘的。
    更何況，都已經能讓王婧做出自殺的動作，對方肯定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寧墨緊緊從後麵把住了王婧的胳膊！兩隻手分別抓住了王婧的兩隻胳膊！
    因為寧墨反應得足夠迅速，又在王婧完全起跳之前抓住了她，雖然王婧朝前的力度大得驚人，因為有寧墨幹預，王婧整個人是被拉了回來，此刻隻有上半身還在使勁往外撲。
    王婧的整個人沒掛在窗上，寧墨便更好地壓著王婧的胳膊將她製止住。
    雖然王婧一直在掙紮，但胳膊被寧墨完全鉗製住，倒也不會有掉下去的危險。
    寧墨和857先前的猜測已經被證實——
    固定的鍾表上的時間，的確是學生們采取某種行動的時間。雖然這行動不一定是自殺，但這鍾表已經展現了一種對他們內在控製的關聯。
    而寧墨拉扯王婧的時候，也注意到——
    教學樓和圖書館中間的距離算不上遠，但在王婧起身跳樓的時候，中間的空氣變得模模糊糊起來。
    先前那種奇怪的味道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空中似乎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模糊了空間上的距離。
    857隻覺得磁場再次紊亂了起來，如果它有指南針，此刻都能抖成雨刮器，但還是猶疑地問寧墨：
    【大佬，那個東西...來了嗎？】
    “沒有。不過應該一直在注視著我們。”
    王婧的掙紮越發劇烈，頭發散亂，雙眼赤紅，甚至齜著牙用力，像是在和寧墨鬥力。
    寧墨也不想一直和她這麽僵持下去，趁著沒人在附近，將王婧的胳膊在背後交錯後單手擰住，另一隻手左右開弓——
    對準王婧的左右兩肩、左右臉頰和額頭，用力地甩了五巴掌下去！
    巴掌拍在肩膀上的時候，因為校服的緣故，隻能聽到悶響。打在王婧臉上的時候清脆無比，王婧的臉上很快被拍出了紅暈。
    到寧墨最後那一巴掌時，王婧隻覺得頭上重重一痛，但好像醍醐灌頂一般！
    之前困住自己的那些情緒和念頭，都瞬間消失了！像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清醒之後，王婧隻剩下身上的疼痛，和滿心的茫然。扭頭看見寧墨，王婧的瞳孔震了震，似乎是不敢置信。
    她看了看自己現在的姿勢——
    雙手被寧墨反剪在身後，上半身還維持著剛剛要往外探的姿勢，頭繩已經在掙紮中掉下去了，自己可以稱得上狼狽。
    王婧回過神之後，對自己剛剛的行為隻有一點模糊的印象，她趕緊收回身子，不再往樓下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三樓看著格外高，甚至讓她都有點恐高了。
    “我為什麽在這裏？你為什麽在這裏？”
    王婧顫抖著聲音問道，本就沒指望寧墨能回答，寧墨見她清醒，拽著她離開窗邊的區域，便鬆開了她的手，
    “你要跳樓，我救了你。”
    寧墨言簡意賅地說道。王婧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自己怎麽會要跳樓？而且於簡和她並不對付，怎麽會跑出來救她？
    可腦海裏逐漸清明，王婧逐漸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狀態，她像是旁觀者一樣，回顧了一遍自己不受控製，渾渾噩噩跳樓的過程。
    對寧墨說的話也不由得信了許多。畢竟這幾天的遭遇，已經不斷刷新了她的認知底線。
    “可...你為什麽會救我？”
    想到自己差點就會受傷甚至沒命，王婧後怕的勁頭才逐漸湧上來。看見寧墨在一旁冷言少語的樣子，又恢複了於簡那冷淡的狀態。
    “因為不能看著你去死。”
    寧墨的回答很簡單，王婧卻接受了這一說辭，的確是於簡可能會想的也會說出來的話。
    王婧抱著腦袋，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她雖然會有抑鬱沮喪的時候，可沒有想到過自殺。為什麽先前會像丟了魂一樣，徑直地就要開窗跳樓呢？
    王婧回想起這幾天的遭遇，隻覺得自己是遭到了筆仙的報複，喃喃自語說道：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變成這樣了...”
    寧墨上前兩步，看了看不遠處的監控攝像頭，俯下身子擋住唇形，對王婧說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我們先去廁所？”
    如今一聽到於簡提到廁所，王婧還是會身上一激靈。但看於簡的神色認真，眼神中也並無奚落或是報複之色，還是跟著點了點頭。
    “好。”
    兩人在三樓的女廁所內間窗邊站定。寧墨關上了內間的門，又看過各個隔間都沒有人，才開口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比常人多的東西。”
    寧墨言簡意賅的開口，反而將神秘高人的感覺營造了起來，王婧看向寧墨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你真的能看到？我先前...真的有...什麽東西跟著我？”
    寧墨表情無波無瀾，但是微微點頭，說道：
    “能看到。真的有。是一個女生，長頭發，大眼睛，也穿著實驗的校服，右手上帶著一塊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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