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無忌。
    可這話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在兩人心中激起千層浪。
    賀歡尷尬地撓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李寡婦則滿臉通紅，又羞又急地嗬斥小宇：
    “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話！”
    小宇卻一臉委屈，“我是認真的，同學們都有爸爸，我也想有。”
    缺失的父愛，誰來彌補？
    李寡婦跟賀歡沉默了！
    ……
    ……
    從那之後，
    賀歡和李寡婦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更加微妙了。
    賀歡依舊時常來幫忙幹活，
    可每次看到小宇那期待的眼神，他心中便五味雜陳。
    李寡婦雖然嘴上不再提，
    但心裏也開始暗暗期待賀歡能給他們母子一個未來。
    村子裏的流言蜚語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這一天，
    賀歡正在李寡婦家院子裏劈柴，
    村裏有名的潑婦王嬸突然衝了進來，手指著李寡婦的鼻子就開始罵：
    “你個不要臉的寡婦，仗著自己是寡婦就到處勾搭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
    李寡婦臉色煞白，眼眶泛紅，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賀歡見狀，
    立刻衝上前去，
    擋在李寡婦身前：
    “王嬸，你別太過分了，說話得講點良心！”
    王嬸卻嘚瑟道：“良心？你們這傷風敗俗的事都做出來了，還跟我談良心！”
    周圍漸漸圍攏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賀歡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他猛地抄起地上的斧頭，朝著旁邊的樹狠狠砍去，
    “都給我閉嘴！再胡說八道，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眾人被他這凶狠的樣子嚇得不輕，王嬸也噤了聲，灰溜溜地走了。
    這件事像一根刺，紮在了賀歡的心裏。
    他開始反思自己和李寡婦的關係，自己真的能承受這些外界的壓力，給她們母子一個安穩的未來嗎？
    而李寡婦這邊，經此一遭，變得更加敏感脆弱，她害怕自己成為賀歡的負擔，又害怕失去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日子一天天過去，
    賀歡在村裏的處境愈發艱難。
    他去田裏幹活，都能感覺到村民們異樣的目光，背後的指指點點從未停止。
    他的前妻孫雅也聽聞了此事，堅決反對他和李寡婦在一起！
    “小賀，你要是娶了那個寡婦，以後在村裏還怎麽抬頭做人？賀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賀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麽關係？”
    孫雅罵道：“你要是找個18歲的年輕姑娘，我倒不說你什麽，但是那個李寡婦他媽的都快40歲了，窟窿跟喝水的水杯一樣，有什麽好玩的？與其跟她好上還不如跟我好呢，我絕對比她更會伺候男人。”
    賀歡無語：“你靠伺候男人賺皮肉錢，怎麽能跟她比？”
    孫雅恨鐵不成鋼道：“小賀，你別在村子裏丟人現眼了，陳美嬌難道不好嗎？趙曉燕難道不好嗎？凱特琳難道不好嗎？她們都被你拋在一邊，哪一個不比李寡婦香？”
    她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賀歡理虧，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
    ——
    一天晚上，
    月色如水，
    村頭的老槐樹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賀歡約李寡婦在老槐樹下見麵，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氣氛卻異常沉重。
    賀歡的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我最近想了很多，我們的事太難了，村裏人的嘴堵不住，我的前妻們也來找我鬧，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別想要我好過……”
    李寡婦心中一緊，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發顫：
    “所以呢，你想放棄了？你當初說會一直陪著我和小宇，都是假的嗎？”
    賀歡低下頭，月光勾勒出他沮喪的輪廓，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我不是想放棄，隻是這壓力太大了，我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你想想，天天被人指指點點，小宇在村裏也會被欺負，這樣下去對你和小宇也不好。”
    這是不想負責？
    玩完之後提起褲子不認人？
    李寡婦眼眶中的淚水滾落，聲音帶著哭腔：
    “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以為你真的能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原來你也和其他人一樣，隻是跟我玩玩。”
    說完，
    她轉身快步離開，
    隻留下賀歡在原地，
    望著她的背影，滿心苦澀。
    從那之後，賀歡開始刻意疏遠李寡婦。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地去幫忙，每次在路上遇到，也隻是匆匆打個招呼便離開。
    李寡婦的心徹底涼了，她每天以淚洗麵，小宇也變得沉默寡言，他拽著媽媽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問：
    “媽媽，賀歡叔叔為什麽不來看我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
    李寡婦隻能抱緊小宇，默默流淚。
    不久後，村裏來了個外鄉人，說是來收山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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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趙強，長得高高瘦瘦，看起來很精明。
    他在村裏住了下來，經常和村民們打交道，一來二去，便聽說了賀歡和李寡婦的事。
    趙強對李寡婦產生了興趣，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她。
    他經常買些小禮物給小宇，還幫李寡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李寡婦一開始對他很抵觸，每次趙強來幫忙，她都冷淡回應：
    “不用你幫忙，我自己能行。”
    但在這孤立無援的時候，趙強持續的關心讓她漸漸有了一絲溫暖。
    賀歡得知趙強的出現後，心中五味雜陳。
    他一方麵覺得自己對不起李寡婦，另一方麵又有些吃醋和不甘。
    有一天。
    他看到趙強和李寡婦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終於忍不住衝上前去，雙手握拳，質問趙強：
    “你什麽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最好收起那些猥瑣的小心思，不然跟你沒完！”
    趙強卻一臉淡定，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我能有什麽主意？我就是看李寡婦一個人不容易，想幫幫她！不像有些人，玩完之後說走就走，不想負責，現在還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賀歡被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臉漲得通紅，
    他知道自己理虧，
    可心中的怒火卻怎麽也壓不住，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李寡婦看著兩人，心中滿是無奈和疲憊，大聲說道：
    “你們別吵了，都跟我沒關係！小宇，我們走。”
    說完，便拉著小宇轉身離開。
    賀歡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她。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強和李寡婦的關係越來越近。
    趙強向李寡婦求婚了，李寡婦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
    在他們籌備婚禮的時候，
    賀歡心中痛苦萬分，他獨自坐在自家院子裏，對著月光喃喃自語：
    “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不跟李寡婦扯上關係了，感情這種事情，真痛苦。”
    ……
    ……
    婚禮那天。
    賀歡躲在角落裏，看著李寡婦穿著簡單的嫁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卻再也不是為他而綻放。
    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婚後，趙強的真麵目漸漸暴露。
    他所謂的收山貨生意其實並不景氣，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一天，
    因為輸了錢，
    趙強滿臉怒容地回到家，
    一腳踢翻了門口的凳子，對著李寡婦和小宇吼道：
    “都怪你們，老子今天又輸了，都是你們克的！真是想打死你們兩個廢物！”
    李寡婦嚇得抱緊小宇，瑟瑟發抖。
    李寡婦這才知道自己掉進了一個更大的陷阱，可此時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裏全是賀歡的身影，低聲抽泣：“要是賀歡在，該多好啊，我怎麽這麽傻！”
    賀歡得知李寡婦的遭遇後，心中愧疚感更深。
    他想去幫她，可又不知道以什麽身份。
    他隻能默默關注著他們，在李寡婦被打得遍體鱗傷時，偷偷給她送些傷藥，還小聲叮囑：
    “記得按時上藥，別讓傷口感染了。”
    在小宇餓肚子時，悄悄給他送些吃的。
    但這些幫助對於李寡婦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終於有一天！
    趙強因為賭博輸光了所有家當，還欠了一屁股債。
    債主上門討債，將家裏砸得稀巴爛，還惡狠狠地指著李寡婦和小宇：“三天之內不還錢，就把你們賣了抵債！不要以為我幹不出來！”
    李寡婦抱著小宇，絕望地哭泣，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賀歡得知此事後，再也坐不住了。
    他四處借錢，
    跑遍了所有能借的地方，幫趙強還清了債務，然後找到趙強，雙眼通紅，警告他：
    “你要是再敢欺負她們母子，我跟你沒完！我說到做到！”
    趙強雖然害怕，但依舊嘴硬，梗著脖子說：“你算老幾？這是我的家事。”
    賀歡瞪著他，
    眼中滿是厭惡，一步上前，逼近趙強：
    “從現在起，你的家事我管定了！你要是再敢動她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在賀歡的幫助下，李寡婦和趙強離了婚。
    趙強灰溜溜地離開了村子，而李寡婦和小宇的生活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賀歡依舊時常來幫忙，
    每次來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拘謹。
    李寡婦輕聲說：“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和小宇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賀歡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別這麽說，都是我不好，要是我當初……”
    兩人都沉默了。
    曾經的傷害和痛苦，就像一道疤痕，永遠留在了他們心中，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純粹。
    他們彼此都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成為夫妻！
    隻能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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