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第五次響起時，程詩瑤正在用發卡尖端戳進中控台應急接口。
    她手腕內側浮現出淡藍色的克萊因瓶投影，那些本該在四維空間才能完整展示的拓撲結構，此刻正隨著她睫毛震顫的頻率層層剝落。
    “他們的量子隧穿算法有0.3秒延遲。”她突然咬破舌尖，將血珠抹在葉雲軒的隕鐵戒指上。
    金屬表麵騰起的白煙在空中交織成莫比烏斯環，套住正在瘋狂跳轉的ip地址。
    葉雲軒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天眼視野裏無數數據流正在撕裂視網膜。
    當某個服務器突然溢出類似深海壓強波動時，他沾著血汙的手指猛然戳向全息地圖：“東郊冷鏈倉庫，七號庫的溫控係統昨天剛報過失火。”
    林黑客的虹膜掃描器應聲調出建築剖麵圖，這個總是用薄荷糖提神的青年突然僵住。
    三維建模顯示倉庫地下十五米處，赫然埋著三年前從南極科考站失蹤的鈈元素隔離艙。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擅長廢物利用。”程詩瑤扯斷頸間銀鏈，將墜子裏的納米機器人倒入通風管道。
    她轉身時戰術靴跟磕在地麵，震起的安全指示燈碎片恰好拚成倒計時——024733。
    楊偵探就是在這時撞開防爆門的，羊絨大衣上還沾著墓園的腐葉。
    他把加密平板拍在控製台上，指紋解鎖的瞬間，三年前馬六甲海峽某貨輪爆炸案的調查報告如毒蛇出洞。
    全息影像裏扭曲的彈道軌跡，與此刻倉庫地下傳來的輻射波紋完美重疊。
    “暗影之手的玩具庫。”程詩瑤突然輕笑，手指劃過葉雲軒後頸的量子芯片接口。
    兩人皮膚接觸的刹那，隕鐵戒指迸發的能量漣漪竟將楊偵探帶來的證據鏈全部粒子化重組，最終定格在某國軍火商藏在試管嬰兒培育艙裏的ai胚胎。
    葉雲軒突然按住程詩瑤設計陷阱程序的右手，她掌心的汗液在觸控屏上暈染出異常紋路。
    “用2007年的蠕蟲病毒做誘餌，”他喉結滾動著咽下血腥氣，“對於活在四維夾縫裏的鬣狗來說，懷舊陷阱才是最鋒利的刀。”
    當林黑客將偽裝成俄羅斯方塊遊戲的攻擊代碼注入敵方係統時，整個網絡安全中心的燈光突然開始模擬超新星爆發的光譜。
    程詩瑤趁機將額頭貼上葉雲軒的鎖骨，他們胸口尚未冷卻的莫比烏斯烙印開始逆向解析藍鯨次聲波，在防彈玻璃上蝕刻出十七種瀕危物種的基因圖譜。
    “這些本該在2075年滅絕的。”她呼吸突然急促，瞳孔深處的星雲記憶庫不受控地投射在警報器表麵。
    葉雲軒染血的指尖穿過全息投影，將正在自我複製的陷阱程序擰成dna雙螺旋結構，狠狠刺入敵方數據洪流最脆弱的堿基對節點。
    二十三分鍾後，當冷鏈倉庫的地下隔離艙因過載啟動自毀程序時，程詩瑤正蜷縮在監控室角落啃指甲。
    全息屏上跳動的火警信號在她瞳孔裏折射成詭異光譜，某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悲鳴正順著量子糾纏通道啃噬她的耳膜。
    她鬼使神差地調出三小時前的電梯監控，發現某個保潔機器人的關節轉動頻率，竟與藍鯨求救信號的衰減波形完全同步。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大衣第三顆紐扣——那裏本該裝著第二枚電磁脈衝裝置——卻隻觸到冰冷的、帶著葉雲軒血跡的隕鐵碎屑。
    落地窗外，本該在黎明前消融的積雪正以違背熱力學定律的姿態懸浮，每片雪花都映出她後頸芯片接口的異常電流。
    程詩瑤的指甲在金屬操作台上刮出細碎火星。
    她盯著懸浮在窗外的雪花，那些違背熱力學定律的結晶正以每秒三次的頻率閃爍——這分明是某種加密後的摩爾斯電碼。
    當第七片雪花折射出保潔機器人關節轉動的殘影時，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液態氮噴霧罐砸向消防警報器。
    “哢嚓”斷裂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某個正在融化的雪團突然爆出電弧。
    程詩瑤的後腰撞上溫控儀器的瞬間，葉雲軒帶著血腥氣的風衣已經將她整個裹進陰影裏。
    三枚鎢鋼飛鏢擦著他耳際釘入防彈玻璃，裂紋蔓延成蛛網的形狀恰好遮住她左眼瞼下的星雲胎記。
    “你電磁脈衝用得太早了。”葉雲軒的喉結擦過她發頂，右手掌心的隕鐵碎屑突然熔化成液態。
    那些銀灰色液體順著黑衣人戰術靴的散熱孔鑽進去時，程詩瑤聽見了骨骼被納米機器人啃噬的細響。
    黑衣人踉蹌著撞翻備用電源，麵罩裂開的刹那露出半張機械義肢的臉。
    他牙齒咬合時發出的分明是藍鯨次聲波的頻段，程詩瑤的克萊因瓶投影應激性炸成量子粉塵。
    當葉雲軒的戒指烙上對方頸動脈時，那些粉塵突然聚合成三棱錐形狀，將整間監控室切割成四維空間裏的克萊因瓶。
    “遊戲才剛開始。”黑衣人機械眼球裏騰起鈷藍色火焰，嘴角撕裂到耳根的弧度讓程詩瑤想起南極那些被酸雨腐蝕的冰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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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雲軒的拇指直接捅進他口腔，捏碎第三顆臼齒的瞬間，微型芯片的磷光把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正在粒子化的牆麵上。
    程詩瑤扯開急救包的動作帶著罕見的慌亂。
    止血棉壓上葉雲軒虎口翻卷的皮肉時，他掌紋裏殘留的鈈元素輻射值讓紗布瞬間碳化成灰。
    她不得不咬開裝有納米修複液的安瓿瓶，舌尖嚐到鐵鏽味才驚覺自己咬破了嘴唇。
    “你心跳好快。”葉雲軒突然扣住她沾著修複液的手指，帶著血腥味的呼吸噴在她顫抖的睫毛上，“是緊張還是……”
    戰術靴踹開門的巨響截斷了後半句。
    林黑客舉著還在冒煙的信號幹擾器闖進來，薄荷糖的涼氣混著地下倉庫飄來的焦糊味：“那些自毀的隔離艙裏……”他的虹膜掃描器突然對準程詩瑤大衣第三顆紐扣，“等等，你的電磁脈衝發射器呢？”
    程詩瑤摸向空蕩蕩的紐扣時，葉雲軒正用染血的芯片劃過全息投影。
    被解密的文件突然扭曲成dna雙螺旋結構，某個加密層裏掉出半張燒焦的照片——正是楊偵探羊絨大衣上沾過的同款腐葉。
    窗外懸浮的雪花在此時集體炸裂，模擬超新星爆發的光譜裏，程詩瑤看見葉雲軒用口型無聲地說：“心跳快的是你。”她抬腳狠碾對方沾著冰碴的皮靴尖，卻在轉身時被風衣下擺纏住手腕。
    那些隨量子糾纏通道傳來的藍鯨悲鳴，突然變成了灼熱的、帶著隕鐵氣息的吐息。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四維空間裂縫時，保潔機器人殘骸的眼部傳感器突然亮起。
    它胸腔裏傳來類似試管嬰兒培育艙的液氮沸騰聲，而此刻整個地下十五層的安全日誌，都顯示著0347分的恒溫係統曾有過0.3秒的異常波動——這個時間點恰好是程詩瑤扯斷銀鏈倒入納米機器人的時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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