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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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先下藥的。”
    芸對著陷入情緒漩渦的良說著,語氣甚是關切。
    對,是她先的。
    良便不再猶豫了,直接用膝蓋死死的壓住阿初的胳膊,用一隻手掐著阿初的臉頰,來逼迫她張嘴。
    “你要是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說,我說。”
    阿初看著良要動真格,便努力的從被良捏著的嘴中擠出的幾個字。
    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稍微將手中的藥湯拿的遠了些。
    “這個...就是砒霜。”
    阿初事到如今也慌了。
    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意味著什麽。
    阿初下毒毒這芸姐姐,去了衙門本就是重罪,更別說對於煙月樓來說更加難以接受。
    說白了,就是斷煙月樓的財路。
    她更不敢想,芸姐的那些常客,知道了這些事,又會是怎樣的場麵。
    那可個個都是達官貴人。
    如今阿初真的是十死無生了。
    芸聽了阿初給出這確切的答案,並沒有反應的十分意外,又或是生氣。
    而是難過的哭了出來,茫然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又險些沒坐穩,向後仰了一下。
    良看著芸的樣子,便連忙爬起來護住了她,這才看見她的一片頭發已被粘稠的液體浸濕,那一縷縷的玄色顯得愈發深沉。
    可是芸卻不在乎,而是有氣無力的看著阿初說話。
    “為什麽?”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的少女,期望她給出自己一個可以接受的答案。
    阿初躲開了芸望向她的目光,隨後才小聲的為自己辯解起來。
    “我是被指使的。”
    “誰指使你的?”
    “就是那三個姐姐。”
    “好,好,好。
    你也清楚,她們的名字不用說,我就能知道。
    我平日讓你小心著她們,你現在卻幫他們對付我。”
    芸越說越激動,雖說是鎮定的樣子,眼淚卻是一滴又一滴的往外冒著,絲毫不在乎頭上仍未止住血的傷口。
    阿初繼續看著身旁的地麵,根本不看她,也不說話。
    “那你再跟我說說,你為什麽聽她們的指使?”
    “因為...”
    阿初這才抬起頭來,有些不滿的看著芸。
    “她們說,可以一直把我留在煙月樓。”
    聽完阿初的話,良都懵了。
    不是芸把她留在煙月樓的麽?
    她應該討好的應該是芸吧?為什麽要幫外人。
    芸倒是沒說什麽,隻是開始咬起了銀牙,攥起了拳頭,呼吸也變得粗重些。
    顯然是氣急了。
    “嗬嗬。”
    怒火燒到極處,她開始苦笑了起來。
    “你來煙月樓,是我跟媽媽說盡好話,把你留下來的吧。”
    芸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咬的都是清清楚楚。
    “可是。”
    “什麽?”
    “你明明一直就是想把阿槿留下來,根本就不管我。”
    阿初聽著芸的不滿,情緒也激動起來,哭訴著自己的傷心事。
    可她越是這麽說,芸就是越氣。
    “好,那我今天就跟你講清楚...
    當初是媽媽要用阿槿把你換掉,是我不同意的...”
    芸強忍著火氣剛說了一半,便被阿初打斷了。
    “你隻是當時不同意!
    後來你對阿槿,哪個地方不比對我好?”
    “你閉嘴!”
    對於阿初的反駁,她直接大聲怒斥起來。
    “先不說你根本就沒把自己在煙月樓的地位搞清楚!
    就說我對你好的事...
    我把阿槿留在煙月樓的第二天,我帶回來一包點心,隻是分了阿槿一塊兒吃...
    你知道當時你那眼神像什麽麽?
    就像從餓狼嘴邊搶一塊肉一樣!”
    芸繼續嗬斥著,同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外響了起來。
    “芸娘,有什麽事麽?”
    隨後外麵的趕來的壯漢問起裏麵的情況。
    “沒事,你們不用管這裏,有人護著我。”
    芸此時平複了些情緒,大聲的對門外的人講。
    那些壯漢也沒多說什麽,立刻就走開了。
    好在趕來的壯漢轉移了些芸的注意力,讓她的火氣少了些,再開口時,語氣冷靜了許多。
    “你嫉妒心那麽重,你讓我怎麽敢對你好?
    那包點心,剩下的我都給你了吧?我對你當真不好麽?
    還是說,在煙月樓沒人敢惹的我,全心全意伺候你,才算你好?”
    芸一連把好幾個問題甩給了阿初,可阿初卻沒有就此妥協。
    “所以你承認了,早就看我不順眼。”依舊是一副充滿敵意的樣子。
    大概是死了心,芸的話中再也沒了什麽情緒波動。
    “那你可是說錯了。
    我隻是當你年紀小,心智未開。
    有空的時候,也會教你識字,遇到事情也是苦口婆心的給你講。
    然後呢?
    你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起初我以為是教的東西對你來說比較難。
    可是呢,我把每天教你的量減到了之前的穗兒的一半,你還是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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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我不能強求你學這些,可直到你給我下藥前,我都不斷在幫你找出路...
    讓芝蘭教你些女紅,心想著你學成之後,把你送去南麵,能做些養活自己的事情,哪怕嫁人了,也能補貼些家用。
    更過分的是,芝蘭看你不好好學,教訓你幾句,你還在背後說我和芝蘭‘來賣的說話就是硬氣’。
    你說,這是人話麽?
    我和芝蘭教你這些,不就是讓你能靠些本事換點飯吃,不用來賣麽!”
    芸大概是每天都在想這些事情,說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可一旁的良心中已滿是怒火,有了一種想把阿初拉出去砍了的衝動。
    如今的他,似乎又懂了一些東西。
    舌頭說我不殺婦孺是偽善,殺了頂梁柱,她們同樣活不下去。
    可如今,才知道有些婦孺也該殺!
    什麽婦孺不婦孺,隻有好人和壞人!
    “你厲害,你怎麽說都對。”
    阿初估計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滿是不屑的看著芸。
    良徹底忍不了,便直接上前,要往阿初身上踢一腳。
    可是芸卻像早已知道良動向的樣子,在他第一步還沒落地的時候,就叫住了他。
    “良。”
    雖然他心有不甘,可是芸說了這麽多,又做了這麽多之後,良還是十分心疼和信任她的。
    便不再動手給她添麻煩了。
    “你把那包藥給她。”
    藥?
    良看了看那包砒霜。
    “給她?”
    “對。”
    “阿初,你現在知不知道,哪怕心中有不滿,至少害人的事情不能做。”
    “知道了。”
    阿初看著芸要心軟,連罪證都要還給自己,也願意改口認個錯。
    可是芸又哪有那麽簡單就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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