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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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多的原因是因為實驗內容占比過大,但實驗關係皮的設定多少要交代一些,為了讓大家看著不厭煩就多更一點字讓大家趕緊過了這一段實驗流程)
第一次實驗的對象是一隻貓。我的工作室後麵收留了幾隻流浪貓,我給他們打了疫苗,做了絕育,把他們養在一個巨大的貓爬架裏,有時間就逗他們玩。
畢竟它們算是我在這座北方城市裏,少數願意主動靠近我的活物,冬天他們在外多半也是要凍死的,而且也影響周圍的生態,自己還養的起幾隻貓。
這幾隻貓裏,小洋年紀最大,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快到壽終正寢的時候。
用它做實驗,最合適,自己的愧疚感也會少很多。
我把植物搗碎成汁液,拿著無針注射器給小洋一點點喂進去,小洋對我很信任,一點點的喝著我喂給他的東西。
結果出來了。
這植物,確實能讓生物變皮。
但需要的量太大了。
小洋那樣的體型,幾乎要直接喂食超過300g的汁液,才能徹底轉化。
把這個比例換算到人上就是……
這方法太笨拙,不實用。
必須想辦法提純有效成分。
接下來的日子,工作室裏不再隻有布料和香薰的味道,更多的是各種化學試劑的氣味。
失敗是家常便飯。
我找了幾個客戶的關係,弄了一些小白鼠和相關實驗器材作為實驗用具,
萃取的難度遠超預期,口服吸收也是個大問題。
時間就這麽流走,直到2022年3月10日,我成功了。
一種相對穩定的藥劑,終於在我手中成型。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
α試劑。即一切的開端。
在萃取試劑期間,這種詭異植物帶來的驚喜,或者說驚嚇才剛剛開始。
還記得我說把小洋變成了皮嗎?變成皮之後,我把它埋進了工作室後院那片小小的空地。以前收養的幾隻貓,老死病死的,最後也都葬在了那裏,算是有個伴。
日子一天天過去,提取阿爾法試劑的實驗占據了我大部分精力,後院那張貓皮幾乎被我忘記了。
直到一個月後,另一隻叫慧慧的貓因為急性肝衰竭,沒搶救過來,也去了。我拿著小鐵鍬,準備去後院給慧慧找個位置。挖開鬆軟的土,準備把慧慧放進去時,鐵鍬碰到一個軟韌的東西。我愣了一下,撥開泥土。是小洋的皮。
一個月了,埋在潮濕的土裏,這張皮居然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連顏色都還保持著小洋生前的樣子,隻是摸上去有點涼,帶著泥土的濕氣,但絕對不是一張皮該有的狀態。
這個發現讓我後背有點發毛。小心翼翼地把小洋的皮整個挖了出來,把慧慧葬進去以後,把那張皮帶回工作室清洗幹淨。
它確實沒有腐爛,皮質依然完整,甚至還帶著某種活性。不像一張死皮,更像是一種進入了休眠狀態的生物組織。
接下來幾天,我對著這張貓皮做了各種嚐試。按理說,有生命就該有能量攝入。我把新鮮的肉塊塞進皮的開口處,觀察了幾天,肉塊變質發臭,皮本身毫無反應。
我又抓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鼠放進去,小白鼠在裏麵驚慌地轉了幾圈,然後從背部的裂口鑽了出來,毫發無損。貓皮對它根本沒興趣。喂食這條路走不通。
難道它的能量來源不是外部食物?我開始重新審視阿爾法試劑的提取過程。為了得到純淨的阿爾法試劑,我用離心和萃取的方法分離出了好幾種不同的組分。當時隻關注了能導致“變皮”的那部分,其餘的都被我當作無用的廢料處理了。
現在想來,會不會……那些“廢料”裏,有別的用處?
我翻出之前的實驗記錄和封存的廢液樣本。重新開始對那些被我忽略的組分進行測試。過程枯燥且重複,失敗了好多次。直到我將其中一種淡黃色的粘稠液體注射進一隻小白鼠體內。
起初沒什麽反應,過了大概十分鍾,小白鼠開始顯得焦躁不安,並且從皮膚分泌出一種無色近乎透明的液體。我收集了這種分泌液,嚐試把它塗抹在另一張小白鼠皮上。那張皮,居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有戲!
我立刻又準備了一隻健康的小白鼠代號a),給它注射了那種淡黃色液體。等它開始分泌那種透明液體後,我捉來另一隻體型稍大一點的小白鼠代號b),用阿爾法試劑將它變成了皮。然後,我小心地將分泌著液體的小白鼠a塞進了小白鼠b的皮囊裏。
接下來的景象,讓我瞪大了眼睛。小白鼠b皮囊背部的裂口,在小白鼠a被完全塞進去後,邊緣竟然開始自動蠕動、靠攏,最後嚴絲合縫地愈合了!就像拉上了拉鏈。
幾秒鍾後,那張“複合”的小白鼠皮動了。它先是笨拙地抽搐了幾下,然後試圖站起來,踉蹌著走了幾步。我死死盯著它的動作。小白鼠a的左後腿之前在籠子裏打架受過傷,有點跛。而現在,這隻披著b皮囊的“新”白鼠,走路的姿態,赫然帶著和a一樣的輕微的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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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是小白鼠a的意識在控製這具新的身體!
我激動得手都有些抖。立刻又設計了幾組對照實驗,用不同標記物反複驗證。結果完全一致。進入皮囊的那個生物,隻要注射了這種能誘導分泌特殊液體的藥劑,就能接管並控製那張皮,而且身體會完全的改變。
我將這種能激活皮囊、介導意識控製的淡黃色藥劑,命名為“β試劑beta)”。
既然阿爾法和貝塔試劑都有效,那麽那些被我當作廢料分離出來的其他組分,沒理由是純粹的垃圾。
果然,一種分流出的綠色試劑很快驗證了我的猜想,我把它命名為γgaa)試劑,
用在穿皮小白鼠身上,效果很直接——隻見那張皮輕輕蠕動幾下,背部的裂縫再次張開,先前被包裹在裏麵的小白鼠骨碌碌滾了出來,身上沾了些黏液,看起來沒什麽變化。
皮囊內壁殘留著一些粉紅色的肉質物。
是填充物嗎?用來填補本體和皮囊之間體型差異造成的空隙?應該是了。
我隨即抓來一隻體型明顯偏大的老鼠代號c),用阿爾法試劑處理了另一隻體型較小的老鼠代號d),把c塞了進去,再用貝塔試劑激活。
套上d皮囊的c,外表看起來和原本的d一模一樣,隻是稱重一下就知道,總重量沒變。
看來,這層皮本質上隻是模擬了外觀和部分生理特征。
當時我還挺滿意這個發現,覺得這簡直是完美的偽裝手段。
但很快,現實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僅僅過了一個星期。
那隻穿著d皮的c開始不對勁,不斷嘔吐,精神萎靡,體重也開始減輕。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
趕緊用伽馬試劑把d的皮剝離下來。
裏麵的景象讓我頭皮發麻。
老鼠c……它的身體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情況縮小!骨骼形態、髒器位置,都在朝著原本老鼠d的樣子變化!
這皮囊,它在同化!它要把穿戴者從生理結構上,徹底改造成皮原本的樣子!
徹骨的寒意瞬間爬滿了脊背。
太可怕了。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我之前設想的計劃,豈不是還沒開始就徹底泡湯了?
不!
絕不能這樣!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終於,在無數次嚐試後,一種顏色通紅、質地略微粘稠的新試劑被我調製了出來。
而且,根據我後來親自穿皮的體驗發現,歐米伽試劑的作用遠不止於此。
它能在皮本身殘留的記憶和我的自我意識之間,構建一道屏障。
我可以隨時、安全地調取皮的記憶和技能為我所用,卻不用擔心被那些情感、習慣所影響,也無需擔心意識被吞噬掉。
這才是真正的完美掌控。
阿爾法,貝塔,伽馬,歐米伽。
四種試劑,整齊排列在實驗台上,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澤。
我的“作品”,完成了。
現在,需要一個合適的“畫布”來驗證它的效果。
一個名字,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江靜姝。
我的母親。
對,就是她。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選擇了。
她不是自詡為人偶師,畢生都在追求那種病態的、扭曲的“美”嗎?
不是把我當成她最得意的“活體作品”嗎?
多諷刺。
現在,輪到她自己,成為真正的“作品”了。
成為構成“美”的材料本身。
腦海裏閃過她現在的模樣,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細紋,鬆弛。
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這藥劑,來得遲了點。
要是早幾年,在她還維持著那份冰冷精致的巔峰狀態時,那該多“完美”?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她追求永恒的美,我就給她永恒。
當然,我不會讓她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變成一張皮,鎖進櫃子裏,那太便宜她了。
我披上她的皮囊,把她那些隱藏在“藝術”外衣下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那些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件一件,全部攤開在陽光下。
我是她最完美的“作品”,我也要親手摧毀她的一切。
披著江靜姝的皮囊,就像穿上了一件不合身的舊衣服,皮膚鬆弛,鏡子裏這張臉,蒼老,疲憊,人還是無法和時間相抗。
嗬,這就是她追求了一輩子的“美”?真是可悲。
不過,這張皮,現在歸我使用了。四種試劑的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完美。隻用了不到一個月,江靜姝殘留的那些習慣、記憶,就像圖書館裏的藏書一樣可以隨時翻閱,但我不會被裏麵的故事弄髒大腦,我開始對著鄰居們做一些鋪墊,比如我很對不起女兒,我年輕有罪之類的,盡量讓母親的前後邏輯變得清晰。
快了。
是時候,給這場漫長的戲劇畫上句號了。
我打開手機,調整好角度,屏幕裏映出“江靜姝”那張寫滿悔恨的臉。醞釀情緒?不需要。我隻需要調動她皮囊裏殘留的表演型人格,再摻入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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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江靜姝。”聲音沙啞,帶著刻意壓抑的顫抖,完美複刻了她偶爾試圖展現脆弱時的語調。
“我……我今天想跟大家坦白一些事情。關於我的女兒,江曇漪……我對不起她。”
鏡頭前的“江靜姝”開始語無倫次地“懺悔”。
如何從小將女兒視為“作品”,進行非人的“雕琢”。
如何利用女兒,取悅那些所謂的“上家”。
那些藏在“人偶師”名號下的肮髒交易,那些數不清的男人……
我冷靜地操控著這張臉,擠出幾滴渾濁的眼淚,將那些早已爛熟於心的罪狀,一件件,用一種近乎平靜的絕望語氣,娓娓道來。
“……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可一切都太晚了……我罪孽深重,無從贖還……”
視頻不長,卻足夠勁爆。點擊發送,上傳。
好了,讓子彈飛一會兒。
接下來,是退場。
我換上江靜姝常穿的那套深色套裝,拿起她的車鑰匙。發動引擎,那輛保養得很好的老式轎車平穩地駛出車庫,目的地是城郊那片早就勘察好的無人海灘。
車停在離海灘不遠的地方,我下了車,海風腥鹹,吹得衣服獵獵作響。我走到崖邊,用鞋子在濕軟的沙地上留下幾串深淺不一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海浪邊緣。再把江靜姝最喜歡的那條絲巾,故意掛在一塊礁石的尖角上。
足夠了。一個心碎欲絕、投海自盡的場景已經布置完畢。
找到一處避風的凹地,我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伽馬試劑和注射器。針頭刺入“自己”手臂的皮膚,冰涼的液體緩緩推入。
很快,一種奇異的剝離感傳來。皮膚開始發癢,鬆動,好像不再屬於這具身體。我抓住衣領,輕輕一扯。
嗤啦——
整張皮,連帶著那套深色衣服,被完整地剝離下來,軟塌塌地堆在地上。那張曾經屬於江靜姝的臉,此刻像一張揉皺的廢紙,五官扭曲,毫無生氣。
我拿出準備好的助燃劑,均勻地灑在皮囊和衣物上。劃燃火柴,丟了過去。
呼!
橘紅色的火焰瞬間躥起,貪婪地舔舐著那堆東西。皮肉燒焦的臭味混雜著布料燃燒的氣味,在海風中彌漫開。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張臉在火焰中蜷曲、變形,最後化為一堆焦黑的灰燼。
永恒的美?這就是你的永恒。
確認所有東西都燒幹淨了,不會留下任何可供辨認的痕跡。我仔細清理了自己在這裏存在過的證據,抹平腳印,帶走所有不屬於這裏的東西。
然後,轉身,一步步離開這片海岸,消失在夜色深處。
幾天後,警察找上了門。這在我意料之中。
海邊發現的車輛,礁石上掛著的絲巾,還有沙灘上走向大海的腳印。
現場勘查沒什麽值得深究的,一切都合乎邏輯。
一個在網上公開懺悔過去罪行的女人,選擇了投海自盡。
唯一擔憂的是屍體沒有被發現,但確實沒有任何他殺的痕跡。
警察公式化地詢問了我一些問題。
無非是母女關係,她最近的精神狀態之類。
我配合地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她……最近確實總說對不起我,說以前做錯了很多事。”
“有時候會一個人發呆,看著窗外,很久很久。”
“我以為……我以為她隻是年紀大了,有些多愁善感……”
聲音哽咽,恰到好處。
他們記錄,點頭,然後離開。
結論很快便下來了:江靜姝晚年悔過,不堪重負,自殺。
世界清靜了。
母親死了。
那個名字,那張臉,連同那些令人作嘔的回憶,都隨著海風和火焰一起,煙消雲散。
可笑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到解脫。
空,我的心裏像是被挖掉了一大塊。
江靜姝死了,但她留下的東西,還刻在我骨頭裏。
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又冒了出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尖銳。
我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裏遊蕩。
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自己的故事,自己的身份。
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鑽進腦海。
既然找不到自己,為什麽……不能成為別人呢?
短暫地,或者……永久地?
那些試劑,它們能為我創造一張皮,也能讓我穿上另一張,成為另一個人。
體會她的人生,感受她的喜怒哀樂。
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存在?
我被這個想法蠱惑了。
第一個目標,是一個格鬥教練。
肌肉虯結,充滿了力量感。是我理想中的父親
他的妻子,溫婉知性,是我理想中的母親。
他們的女兒,一個初中生,眼神清澈,笑容爛漫,是理想中的自己該有的樣子。
一個完美的三口之家。
處理他們,把他們變成皮並不難。
難的是後續。
我得小心翼翼地錯開他們的出場時間。
我搬回了自己的老家,母親去世後的那個城市已經不再是自己想要逃離的地方。
我扮演格鬥教練去拳館揮灑汗水,扮演妻子和幾個閨蜜說說笑笑的去買菜逛街,扮演女孩背著書包去上學,在課堂上偷偷打瞌睡。
很累。
但……也很刺激。
每一次轉換身份,新鮮的體驗,不同的人際關係,別人的記憶和習慣想要湧入我的大腦,又被歐米伽試劑牢牢隔絕在外,隻留下可供我調用的信息。
我樂此不疲。
葉依晨,是我的第四個收藏品。
盯上她,最初隻是因為煩躁。
每次看到她,永遠是寬大的連帽衫,鬆垮的衛衣,把姣好的身材裹得嚴嚴實實。
明明那麽有料,非要藏著掖著。
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四個字冒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後來了解到,葉依晨是個孤兒,沒什麽親近的人。
這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我有四張皮,四種不同的人生。
但他們並沒有真的消失,不是嗎?
隻是換了一種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
活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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