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4月2日，星期日。
    林天成今天沒有課，陳沐沐也沒有約他出去約會。
    但是他醒來坐在床邊，感覺有些別扭，昨天他已經把那張皮脫下來了。
    現在這具屬於他自己的男性身體，卻讓他渾身不自在。
    肌肉的輪廓，略顯粗糙的皮膚，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骨節分明。
    這雙手昨天還纖細白皙。
    他抓了抓頭發，心裏空落落的，像少了點什麽。
    是不是應該再穿上試試？
    穿上那張皮似乎能更好地理解那種感覺，而且昨天穿完以後也沒什麽副作用。
    可脫皮穿皮的試劑隻有一套，用完了怎麽辦？
    他有些煩躁地打開了電腦，點開了qq。
    一個未讀郵件的提示圖標在閃爍。
    他隨手點開，郵件標題寫著：“關於高科技皮膚試用體驗反饋”。
    他愣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
    郵件內容很簡短。
    “林先生，您好。感覺本公司的試用品如何呢？
    本公司的皮是高科技產物，涉及諸多尖端技術，因此需要進行充分的實驗以收集數據。
    隻要您能在一個月內，定期寄送您穿戴該皮膚的相關體驗報告，每天我們會寄送穿脫皮的藥劑，待試用期滿我們將免費贈送您一套永久有效的皮膚。
    如果您同意參與後續測試，請先填寫附件中的第一份報告。我們相信林先生昨天應該已經初步試穿了本產品。”
    永久皮？
    林天成的心髒砰砰直跳。
    這東西一看就價值不菲，恐怕要幾十萬甚至更多。
    免費送？隻需要填點報告？
    這條件未免太誘人了。
    而且……有了這個“測試”的理由，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說服自己穿上那張女孩子的皮了。
    不用再糾結於那點奇怪的不適感，也不用擔心試劑用完。
    他幾乎沒有猶豫，立刻下載了附件的問卷。
    問卷內容大多是關於昨天穿著體驗的，比如舒適度、活動便利性、有無過敏反應等等。
    他回憶著昨天的感覺，飛快地填寫起來。
    填完問卷，點擊發送。
    他長舒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從床底拖出那個收納箱。
    那張如同蟬翼般輕薄的皮，靜靜躺在裏麵。
    旁邊還有那支幾乎用空的試劑。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皮，按照記憶中的步驟，開始穿戴。
    冰涼的觸感先是貼上皮膚，隨後迅速變得溫熱、契合。
    鏡子裏的少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形窈窕、容貌昳麗的美少女。
    他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活動了一下手腳。
    嗯……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樣？
    他湊近鏡子，仔細觀察著脖頸連接處。
    那道原本能看到的，如同極細微疤痕的分界線，似乎……變淡了一些？
    是這張皮的顏色變深了嗎？
    不對。
    他抬起手腕，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臉和身體。
    好像是自己原本的皮膚變白了一點？
    也許是昨天沒出門打球，待在室內捂的？
    林天成甩了甩頭，沒太在意這個小小的變化。
    比起這個，重新變回女孩子的舒適感更加舒適一些。
    說起來我是想要spay吧，他那套希兒的s服還靜靜地躺在箱子裏。
    他小心翼翼地將衣服取出來，抖開。
    他對著鏡子，開始笨拙地往身上套。
    因為現在是女孩子的身體，穿上這套原本為男性身材準備的s服，顯得有些寬鬆了。
    尤其是腰身和肩膀的部分，空蕩蕩的。
    衣服雖然大了點，但穿在身上，線條卻意外地流暢自然。
    他看著鏡中那個穿著希兒服裝，留著利落短發，麵容精致的美少女。
    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他拿出手機，對著鏡子，嚐試擺了幾個希兒在遊戲裏的經典姿勢。
    左手叉腰，右手微微抬起，眼神淩厲地看向前方。
    又或者身體微側，手指輕輕搭在唇邊，露出一個略帶神秘的微笑。
    他拍了幾張照片，反複看著。
    照片裏的自己漂亮得不像話。
    一種衝動在他心底湧動。
    如果……
    如果穿著這個身體，走到外麵的街道上，會是什麽感覺呢？
    會被人注視嗎？
    會被當成真正的女孩子嗎？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但他很快意識到，穿著這身s服出門太紮眼了。
    他需要更日常的偽裝。
    他走到自己的衣櫃前，拉開櫃門。
    目光在一排衣服上掃過。
    他挑了一件純黑色的，沒有任何圖案的t恤衫。
    又翻出一條自己穿著已經有點緊繃的牛仔褲。
    他迅速脫下s服，換上這套簡單的衣褲。
    t恤套在身上，因為胸部的隆起而顯得有些緊繃，勾勒出少女的曲線。
    牛仔褲穿上，倒是意外地合身，襯得雙腿筆直修長。
    他再次看向鏡子。
    鏡子裏的人，黑色的短發，清秀的麵容，穿著中性的t恤和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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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就像一個帥氣的假小子一樣。
    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吧？
    林天成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打氣。
    心髒在胸腔裏咚咚直跳，混雜著緊張與興奮。
    他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片刻。
    真的要出去嗎？
    萬一被人認出來怎麽辦？
    萬一遇到熟人怎麽辦？
    但另一個聲音在說服他：怕什麽？記一個女孩子的身體誰能認得出來。
    再說，隻是出去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感受一下用這個身體行走在人群中的感覺。
    這不也是測試的一部分嗎？
    為了那套永久有效的皮膚。
    這個理由最終戰勝了猶豫。
    他擰開門把手，拉開了房門。
    走廊裏空無一人。
    他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沿著走廊，走向樓下的客廳。
    客廳裏也沒有人。
    父母應該都出門上班了。
    他走到玄關處，換上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不行……還是太大了，既然如此……
    陳沐沐在這裏留下了一雙鞋，他穿上以後發現正正好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纖細的腳踝，小巧的腳掌，套著陳沐沐的運動鞋尺碼適當，等一會去商場買個自己的鞋就好了。
    他邁開腳步，走向大門。
    他的心跳再次加速。
    馬上就要走出去了。
    走出這個熟悉的家。
    馬上要作為女孩子出門了。
    他深呼吸，伸出手，握住門把手。
    擰動，推開。
    溫暖的陽光瞬間灑在他身上。
    他眯了眯眼，適應著戶外的光線。
    小區裏很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他沿著小區的道路，慢慢向前走。
    每經過一個人，他的心都會不自覺地繃緊一下。
    他會下意識地低頭，或者看向別處。
    擔心對方會注意到什麽異常。
    但很快他就發現，並沒有人特別在意他。
    人們隻是匆匆走過，或者在遛狗，或者在散步。
    沒有人對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他逐漸放鬆下來。
    開始大膽地觀察四周。
    觀察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
    觀察他們的穿著，他們的表情，他們的步態。
    他發現，當自己用這個身體行走時，別人的目光會不自覺地在他身上停留得久一些。
    尤其是男性的目光。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適但很新奇，他加快了腳步，想要盡快走出小區。
    走到更寬闊，人更多，但也更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街道上。
    小區門口的保安亭裏，保安大叔正低頭看著手機。
    他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保安大叔似乎隻是隨意地抬眼掃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麽，他順利地走出了小區大門。
    外麵就是一條熱鬧的街道，行人和車輛川流不息，他混入人群中，感覺自己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他開始享受這種感覺。
    用這個身體，感受著陽光，感受著微風。
    感受著周圍喧囂的世界。
    有點渴了，而且也應該測試一下近距離會不會露餡，於是他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
    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店裏琳琅滿目的商品。
    他忽然想喝一瓶冰鎮的可樂。
    他推開便利店的門，走了進去。
    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店裏的空調冷氣撲麵而來，驅散了身上的暑意。
    他走到飲料櫃前，拉開玻璃門，他拿起一瓶可樂，轉身走向收銀台。
    收銀員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她抬頭看向他，臉上帶著標準的營業笑容。
    “您好，一共三塊五。”
    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然後移開。
    沒有任何異常。
    她沒感覺自己是假女孩。
    他付了錢，接過可樂。
    走出便利店，他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
    冰涼的可樂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陣暢快。
    他靠在便利店外的牆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一種強烈的真實感包裹著他。
    他現在，就是一個走在街上的普通女孩子。
    和周圍的所有人一樣。
    這種感覺太棒了。
    他想到了更多可以去的地方。
    他握緊了手中的可樂瓶，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去哪裏好呢？
    他想了想，目光投向了街道遠處隱約可見的購物中心。
    那裏人多，熱鬧，有很多適合女孩子逛的店鋪。
    而且，商場裏有試衣間。
    他可以……
    他可以去試試那些真正為女孩子設計的衣服。
    看看穿在自己身上是什麽效果。
    這個想法讓他心跳加速。
    他不再猶豫，邁開腳步，朝著購物中心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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