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沐的瞳孔微微收縮，她開始急速回想薑原雅近期的種種反常。
    這幾天還好，上個月薑原雅在學校的表現確實有些奇怪。
    記憶的碎片逐漸清晰起來。
    上個月的某幾天，薑原雅上課不再認真聽講，反而經常趴在桌子上睡覺，走路的姿態也變得大喇喇的，少了平日的優雅，多了幾分男孩子氣。
    甚至有一天，她還穿了一件風格極為大膽性感的衣服，那絕不是薑原雅平日會選擇的款式。
    太不對勁了。
    陳沐沐沉聲道：“有可能。而且，天成，你收到那張皮，確實是在薑原雅見過你之後。
    那天我們一起吃飯，我還提到了你要和我打賭s胡桃的事情。如果真是她，順勢送你一張女性的‘皮’，動機上完全說得通。
    再說家世背景，薑原雅是薑氏互聯未來的唯一繼承人這件事，平時出門也幾乎不帶保鏢，這樣一個身份特殊卻又不設防的人被替代的可能性確實很高。”
    她的話語讓林天成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
    陳沐沐的目光變得更加凝重，她順著這個思路推演下去：
    “如果真是這樣，梓雯恐怕也凶多吉少了。梓雯和原雅住在一起，薑原雅如果真的被替代，元梓雯幾乎不可能幸免。因為皮這種東西正常人根本不會想到。如果不是我們親眼見到了皮，誰會去懷疑身邊的人被換掉了靈魂呢，這聽起來就像是恐怖故事裏的情節。”
    陳沐沐的眉頭緊鎖，繼續說：
    “何況梓雯對原雅向來毫無防備，如果有人心懷不軌，替代她簡直易如反掌。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兩天梓雯的行為確實有些古怪。
    有時候，她還是我熟悉的那個梓雯，溫柔體貼，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害羞。
    但另一些時候，她給我的感覺完全變了，像是換了一個靈魂，眼神都透著陌生。”
    陳沐沐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個讓她心驚膽戰的猜測：
    “我懷疑，梓雯可能也已經被替代了。”
    林天成的心髒猛地一跳，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
    “如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豈不是可以獲得被替代者的記憶？”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話鋒一轉：“等等，說起來沐沐，我這兩天也遇到一件怪事，就是那個……我好像突然會唱歌了。”
    陳沐沐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會唱歌了？”
    林天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就是腦子裏會莫名其妙冒出旋律，而且，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能唱出來。
    你說，這會不會是那張皮裏，包含了某些記憶？”
    陳沐沐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起來，她盯著林天成，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天成你會唱歌了？你現在唱給我聽一下。”
    林天成嚐試著哼了幾句，卻發現自己完全找不到調，
    “不行，沐沐，我現在唱不上去，沐沐，我能再穿一下那張‘李疏雨’的皮嗎？你這邊應該還有穿皮和脫皮的藥吧？”
    陳沐沐點了點頭：
    “我這裏確實還有備用的試劑。但現在不行，你先別穿。我擔心那張皮本身可能存在某些我們還不知道的問題。
    等我確定它足夠安全了，你再穿也不遲。”
    林天成看著陳沐沐嚴肅的表情，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隻好點了點頭。
    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渴望，渴望重新回到那個女孩子的身體裏。
    這一點他自然不會告訴陳沐沐，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朋友知道他是變態。
    陳沐沐繼續分析道：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可以確定，皮可以承載記憶，甚至是一些行為習慣。
    所以那個冒牌貨剛剛替代原雅的時候，才會像個男人一樣行事粗魯，但隨著她獲得了薑原雅的記憶，就逐漸變得和她本人越來越像了。”
    林天成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對梓雯也是同理，隻不過有時候那個冒牌貨懶得演，本性才會暴露出來。”
    場外os：江曇漪：陳沐沐，誹謗，我要告你誹謗！）
    兩人越是分析，越覺得脊背發涼，真相的輪廓也愈發清晰。
    陳沐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天成，我們這兩天先不要輕舉妄動。我最近和泠寶約了出去玩，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她，看她有沒有被替代，如果泠寶沒事，那我們就可以把她拉到我們的戰線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可如果……如果她也被替代了……”
    陳沐沐的指尖微微蜷縮。
    “那我們就必須想辦法，抓住其中一個冒牌貨，奪取她們身上穿著的皮，然後偽裝成她們，打入那個組織的內部。”
    林天成聽著她的計劃，心髒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他用力點頭說：
    “好。”
    陳沐沐看了一眼地毯上那兩張令人不安的皮,對天成說：
    “這兩張皮先放在我這裏吧，我會想辦法研究一下。至於那邊所謂的實驗數據，今天就先隨便編一點給他們發過去，我是不信他們真的能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們有沒有穿皮……”
    就怕他們在皮上麵設置了什麽我們沒發現的發信器，一旦穿上就會有信號。
    但我仔細檢查過，皮的材質雖然很特殊，但應該沒有集成那種東西，他們或許還不至於有這種技術。”
    她最擔心的，還是皮本身的安全性。
    “現在，我們首先要確定這東西到底安不安全。”
    陳沐沐的目光落在“陳安”那張男性麵孔上說：
    “我可不想萬一穿上之後脫不下來，當一輩子男人。”
    林天成的心思卻飄向了另一邊。
    當一輩子李疏雨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
    陳沐沐此刻全神貫注地思考著皮的秘密，她看林天成似乎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便沒有多問他為什麽這兩天都沒去球場打球。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這個平日裏陽光開朗的男友，內心深處對那張女性的皮已經產生了依賴。
    事後來看，這無疑是陳沐沐在整個事件中的巨大失誤。
    幾年後，當陳沐沐無數次回想起這個下午，都忍不住扼腕歎息，後悔當時為什麽沒能敏銳地察覺到林天成心裏悄然滋生的異樣，以至於後麵引發了那麽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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