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沙山的月光碎成銀鱗，林小川單膝跪地，星痕劍在沙礫間劃出北鬥軌跡。劍尖觸及地表的瞬間，沙粒如活物般聚成星圖。
    呂四娘袖中血梅鏢微微震顫，狐裘下的鎖骨烙痕透出熒藍微光："這星砂的波動......和熱河冰湖的蠱巢一致。"
    "保持警惕。"蘇挽晴解下焦尾琴，琴弦自動繃成戰鬥弧度，"月牙泉的血腥味不對……是活人的心血混著鮫人油。"
    三丈外的泉水突然沸騰，血色浪潮卷著碎冰撲向沙丘，在月光下映出無數張青紫色人臉。
    莫高窟第十七窟傳來石破天驚的轟鳴，飛天長裙的壁畫碎片簌簌墜落。林小川抬劍劈開撲麵而來的碎石，卻見塵埃中走出個素衣女子：她赤足踩著血泉，腕間銀鈴隨步伐輕響，手中星砂瓶流轉著三百年前的月光。
    "林大人別來無恙。"女子開口時，呂四娘瞳孔驟縮。那聲音分明是慕容雪的聲線，卻混著陌生的藥香，"我是白璃，敦煌醫仙一脈傳人。"
    她指尖輕彈星砂瓶，瓶中突然浮現出林小川三百年前的太醫院腰牌。
    呂四娘旋身甩出三枚血梅鏢，銀芒在半途突然靜止："你拿慕容雪的星芒鏈控鏢？"
    白璃輕笑間拋出七根銀針，針尾銀鏈如靈蛇纏住林小川腳踝："不是控鏢，是控人……您看這星芒鏈的材質，像不像年貴妃棺中的銀絲？"
    蘇挽晴琴弦驟響，音波利刃斬斷銀鏈的刹那，林小川眼前閃過碎片化記憶：年貴妃臨終前，他親手將星脈蠱蟲封入銀絲，藏入敦煌壁畫的《藥師經變圖》......
    銀針落地的瞬間，鳴沙山突然扭曲成流體狀。呂四娘隻覺太陽穴劇痛，手中的七枚血梅鏢竟同時出現在掌心與沙中，這是量子態疊加的征兆。
    蘇挽晴的焦尾琴發出哀鳴，琴弦根根繃斷，殘頁自琴骨飛出："是《黃帝內經》的時空錨點！她在篡改經絡法則！"
    "三百年前你藏星脈於壁畫，三百年後我便取你血祭星圖。"
    白璃指尖翻轉，七枚銀針暴漲成星柱，精準釘住林小川四肢穴位，"慕容先生說，您的量子血能讓敦煌星脈起死回生。"
    林小川隻覺經脈中傳來灼燒感，星痕劍卻在此時劇烈震顫，劍身浮現出《藥師經變圖》的鎏金紋路。記憶如潮水湧來：他曾在壁畫中藏下七十二處星脈節點，此刻正被白璃的銀針一一激活。
    "你以為鎖龍井的符印是我刻的？"
    林小川突然咳出黑血，卻反手扣住白璃手腕，"漠北狼毒混著苗疆血蠱......這配方倒是像極了當年太醫院的安胎藥。"
    他指尖彈出量子血，在沙麵繪出逆轉蠱紋，白璃的銀針竟當場崩裂三根。
    呂四娘趁機欺身而上，血梅鏢在量子場中分裂成數百道虛影："快說！《紅樓夢》殘卷藏在哪裏？"
    白璃旋身避開時，素衣下擺揚起，露出腳踝處的通靈寶玉刺青。那紋樣與林小川在熱河行宮見過的玉璽暗紋分毫不差。
    沙丘後方突然傳來金鐵之聲，九皇子弘晝帶著二十名神機營士兵踏沙而來，火銃槍口泛著幽藍："奉父皇密旨，緝拿逆賊林小川歸案。"
    他掀開兜帽，額間星紋猙獰跳動，"還有呂四娘......皇阿瑪說，你的血更適合煉藥。"
    白璃趁亂甩出銀針，其中一枚擦著呂四娘耳畔釘入岩壁，激起的火星竟點燃了藏經洞入口。
    林小川眼尖瞥見洞中有紅光閃爍，正是他三百年前藏《石頭記》殘卷的方位。
    蘇挽晴突然拽住他手腕，琴骨殘頁在風中獵獵作響："小心！弘晝的星紋是......"
    "是用活人祭煉的星脈蠱。"弘晝獰笑著扣動扳機，火銃射出的竟不是鉛彈，而是裹著星砂的蠱蟲。
    呂四娘旋身踢飛沙礫，血梅鏢精準擊碎蠱蟲，卻見白璃已抱著殘卷退至壁畫前。
    "林大人可還記得《石頭記》第五回？"
    白璃指尖滴血在殘卷上，字跡如活物般遊動重組，" "金陵十二釵"其實是十二處星脈容器，而您......"她突然指向壁畫中持燈的飛天，"是刻下這些秘辛的脂硯齋。"
    林小川隻覺頭痛欲裂，三百年前的記憶碎片終於拚合：他確實曾以脂硯齋之名，在曹雪芹的手稿中藏匿星脈解咒。
    弘晝趁機撲來，手中短刀直奔他咽喉，卻被呂四娘飛鏢擊落。
    "原來你才是真凶！"
    呂四娘扣住弘晝手腕，卻見他眼底閃過一絲解脫，"當年在熱河冰湖......"
    白璃的銀針已刺入她後頸，星芒鏈順著傷口鑽入血脈："第七位藥引就緒，星脈重啟隻差......"
    "隻差我的量子血。"林小川突然握住星痕劍，劍尖轉向蘇挽晴，後者瞳孔驟縮卻沒有躲避。
    呂四娘目眥欲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白璃不知何時在她穴位種下了定身蠱。
    "對不起......"林小川的聲音帶著顫抖，劍刃穿透蘇挽晴心口的瞬間，《黃帝內經》殘頁爆發出萬丈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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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上空的北鬥七星突然倒懸，慕容雪的虛影自星砂瓶中浮現，聲音裏帶著癲狂的笑意："終於等到這一天......金陵的星脈核心，該蘇醒了！"
    量子風暴席卷鳴沙山，白璃趁亂抓起《石頭記》殘卷，躍入壁畫中消失不見。弘晝在風暴中化作星屑，臨終前塞給呂四娘一枚玉佩："去......秦淮河畔......找李香君......"
    風沙散盡時，月牙泉恢複平靜。蘇挽晴倒在林小川懷中，胸前傷口泛著金光，焦尾琴殘片壓在她掌心，背麵的小楷觸目驚心："雍正十三年，林小川弑君於此。"
    呂四娘顫抖著撫過那些字跡，忽然發現落款處的"林"字，與她鎖骨烙痕的紋路完全吻合。
    遠處傳來駝鈴聲，莫高窟的飛天壁畫已悄然變換：原本持燈的飛天手中，多了半卷帶血的《石頭記》。
    林小川拾起星痕劍，發現劍柄處的梅花烙痕竟在吸收蘇挽晴的血跡，逐漸變成溫潤的玉色。
    "疼嗎？"他輕聲問，指尖拂過蘇挽晴蒼白的臉頰。
    後者搖頭，從懷中掏出半塊通靈寶玉："還記得在太醫院的第一個冬至嗎？你說......"話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呂四娘別過臉，卻看見沙丘上有兩行腳印。一行是她的，一行是林小川的，而蘇挽晴的腳印，竟在中途化作了星砂。
    "接下來去哪？"她握緊血梅鏢，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小川望向東方，金陵城的方向有星芒閃爍："先去秦淮河，找弘晝說的李香君。然後......"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挽晴掌心的殘頁上，"去江寧織造府，解開《紅樓夢》最後的秘辛。"
    鳴沙山的夜風掠過沙丘，將三人的足跡漸漸撫平。而在莫高窟的陰影裏，白璃輕撫著《石頭記》殘卷，唇角勾起冷笑："林小川，下一次見麵，我會讓你親眼看看......金陵十二釵的真正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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