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趕緊伸手去攔，可是沒攔住。眼看快要扔到小月了，小月輕輕一轉身，餅幹盒蓋子就扔到了地上。
    “奶奶，你的準頭真差，下次我教你，保準讓你想扔誰就能扔到誰。”
    “林！巧！”鄭母瘋狂的叫道，她覺得不是小月瘋了就是自己瘋了。
    林巧也是腦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正在這時，鄭陳利推門進來了，他剛剛上樓就聽到了他媽大叫的聲音，所以一路小跑的推門進來，皺著眉問：“林巧，你怎麽回事？又惹我媽生氣了？”
    鄭母一看自己的靠山回來了，馬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兒子告狀：“兒啊，媽沒法活了啊，活這麽大把歲數了被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聯合起來欺負啊！我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要麽你把她給離了，讓她帶著女兒滾出去，要麽就我走好了。。。”
    “媽，你先別哭，消消氣。林巧，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鄭陳利厲聲對林巧說道。
    “爸爸，是這樣的，我和媽媽出去逛街了，回來的時候看到奶奶一個人在偷吃紅棗，她覺得做壞事被我看見了，很丟臉，所以就哭了。”小月一本正經的說。
    鄭母覺得自己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一時憋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
    鄭陳利聽小月這麽一說，心裏有點明白了，衝著林巧罵道：“林巧，你是怎麽教女兒的？我看小月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假如把媽氣出個好歹，我把你倆趕出去。”
    “爸爸，你趕緊把我倆趕出去吧！”小月開心的叫道。
    她正想讓林巧離開這個家呢，這奶奶又懶又壞，這個當爸爸的看起來也不是啥好東西，這不打瞌睡遇上了遞枕頭的了嗎。
    鄭陳利一聽，火氣騰的升起，他衝到林巧旁邊揚起手就想打過去：“你看你教的好女兒，要把我媽氣死，順便把我也氣死嗎？”
    說時遲，那時快，小月躥到鄭陳利的後麵，往他的膝蓋窩一腳踢過去，鄭陳利一時沒有準備，跪在了地上，然後，小月拉開門，淒慘的喊到：“救命啊，救命啊，我爸快把我媽打死了，我爸是鄭陳利，叔叔阿姨們快點來救命啊！啊！哇哇！”
    屋裏三個大人麵麵相覷。
    這時候，基本上的人都在家，一聽到有好戲看了，不管老的小的全都擠到了他們家家門口，二樓的走廊上擠得滿滿當當的。
    站在最前麵的吃瓜觀眾，看到了鄭母一臉驚呆，林巧一臉恐慌，鄭陳利跪在了林巧的前麵。
    所有的人互相以驚訝的目光交流著，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小月開口了：“嗚嗚嗚，我和媽媽回家，看到奶奶偷吃紅棗，我說我也想吃，奶奶就要打我，爸爸回家說我不懂事，說我媽沒把我教好，就要去打我媽，他自己不小心就跪到地上去了，不然，我媽就要被打死了嗚嗚嗚。”
    “哎呦，瞧這孩子，哭得多可憐啊，不是我說，陳利媽，孩子想吃紅棗你就給她幾顆嘛，別和孩子一般計較啊。”一個大娘不忍心的說道。
    “就是說啊，這孩子一看就營養不良，按說我們糧站待遇還是不錯的，咱糧站哪個孩子不都養得精精神神的，鄭陳利，你也該對你女兒上點心了。”一個比林巧大不了幾歲的大姐，看著鄭陳利說。
    “是啊，上次我給我兒子吃糖，就看見小月眼巴巴的看著，我剛想說，也給她一顆，結果她就跑了，看著真可憐呐。”另外一個小媳婦附和道。
    媽媽們和婆婆們最聽不得孩子哭，看著小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掛在瘦巴巴的身子上，真的是越看越可憐，本來是來看熱鬧的，被激發出母性，一聲接一聲的開始聲討起鄭陳利母子倆。
    “是的喲，我看這鄭陳利媳婦很懂事啊，天天就聽婆婆罵她，沒見她回過一句，我看啊，有的人就是太想擺婆婆的譜了。”一樓的彭老太說道，這個彭老太一直和鄭母不對付，今天可算是逮到機會了。
    鄭母一看形式不對，趕緊出來圓場：“哪裏啊，我那紅棗本來就是拿出來給小月吃的，小孩子不懂事，沒搞清楚。陳利哪裏要打他老婆了，就是說了幾句而已，你看她全身上下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了，哪家夫妻不拌點嘴，好了好了，散了吧。”
    這時候，鄭陳利也從地上爬起來了，一看惹了眾怒，無語的走出來，說道：“感謝大家關心，我疼小月都來不及呢，家裏好吃的哪回不給她吃了，可惜這孩子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就是長不胖。”
    林巧也趕緊上前：“孩子他爸沒打人，小月誤會了，孩子不懂事，讓大家操心了，對不起對不起！”
    小月白了林巧一眼，沒有說話。
    既然人家一家三口都這麽說了，自然也就沒熱鬧看了，大家很快就散了，隔壁的大海最後一個走，走之前又對小月說了一句：“小月，有什麽事叫你大海叔叔。”
    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鄭陳利，轉身回了自己家。
    鄭陳利此刻也沒有了再教訓林巧的心情，關上門黑著臉說：“都睡覺去！”就去洗漱了。
    鄭母則抹著眼淚，邊唉聲歎氣道：“人家都說，娶妻要娶賢，娶了這麽個沒用的，連女兒都不會教，還要爬到奶奶的頭上拉屎拉尿，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鄭陳利看了母親一眼：“好了，媽，還嫌不夠熱鬧嗎？”
    鄭母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回去。
    家屬院的套房都是統一的，兩個臥室，一個小小的客廳兼餐廳，一個小小的廚房。一間小的臥室給鄭母，大的臥室裏擺了兩張床，鄭陳利睡一張，林巧和小月睡一張。
    鄭陳利拉著臉往床上一躺，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就睡了。
    林巧像往常一樣摟著小月，但是怎麽也睡不去。
    這一天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徘徊，早上小月那張膽小怯懦的臉，和晚上這張生動活潑的臉，不斷的交替出現在她麵前，她神情複雜的看著小月。
    而身邊的小月，則一沾床就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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