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難道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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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傾灑在大地上。金帥身著華服,氣宇軒昂地來到縣城中一處頗具檔次的酒樓。此前,王縣令曾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盡地主之誼,故而此刻,酒樓門口早已站滿了人。王縣令畢恭畢敬地站在最前方,身後簇擁著一幫本地有頭有臉的商賈與豪紳,他們個個身著綾羅綢緞,神色間滿是諂媚與討好,正翹首以盼金帥的到來。
待金帥一現身,眾人趕忙上前躬身行禮。王縣令更是滿臉堆笑,一路小跑至金帥身前,引領著他步入酒樓。一行人來到酒樓包間,剛一推開門,便瞧見一個中年人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那裏。金帥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還未等他開口詢問,王縣令便趕忙滿臉賠笑地介紹道:“爵爺,這位便是本縣曹員外家的大朗。曹員外從朝堂告老還鄉後,便一直在本縣頤養天年。”
那中年人聽聞,緩緩起身,動作看似優雅,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傲慢。他隻是微微行了一禮,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意味說道:“鄙人曹陽,見過爵爺。家父年事已高,身體略有不適,特委派在下前來,為爵爺接風洗塵。因時間倉促,準備多有不周之處,還望爵爺海涵見諒。”
這個曹陽表麵上看似彬彬有禮,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挑不出什麽錯處,可那微微上揚的下巴,以及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輕蔑,卻處處透著囂張的姿態。金帥見狀,心中暗自冷笑,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從容回應道:“客氣客氣,那就多有叨擾了。”就在這一瞬間,金帥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術語:“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仿佛在他眼中,曹陽這副做派,不過是他即將揭開的這場大戲中的一個小小插曲罷了。
在縣城一隅的一處不起眼民宅內,一間屋子被臨時充作審訊室。屋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牆壁上搖曳的燭火,將陰森的光影投射在每一個角落。陳忠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麵色冷峻,宛如一尊石刻的雕像,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威嚴。副官趙鋒站在一旁,手中緊握著刑具,親自執行審訊。
早在金帥收到那所謂的“接風”邀請之時,便已敏銳地察覺到機會來臨,果斷命陳忠趁此時機迅速行動,去捉拿相關人等並展開審訊,力求盡快拿到供詞。倉管使以及幾個核心胥吏,自知事情敗露後,妄圖頑抗到底,他們牙關緊咬,死活不張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僥幸與固執。
然而,麵對如此強硬的態度,趙鋒毫不留情。皮鞭在空中呼嘯而過,發出尖銳的聲響,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在咆哮;夾棍緩緩收緊,帶來的巨大擠壓感讓受刑者的骨頭都發出痛苦的哀鳴。一件件刑具輪番上陣,那血腥的場景和刺耳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審判。與此同時,一旁的陳忠也沒閑著,他一邊觀察著受刑者的表情變化,一邊展開威逼利誘。陳忠冷冷地開口,聲音雖然不大,卻字字如重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口:“你們好好想想,你們家裏有多少人能抗下這個罪名?你們不過是被脅迫的可憐蟲罷了,爵爺真正喜歡抓的是大魚,像你們這樣的小蝦米,爵爺可沒多少興趣浪費時間。”
這一番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重重地壓在了這些人的心理防線上。終於,管庫小吏率先崩潰,他再也承受不住這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發出一陣絕望的哭嚎,聲淚俱下地招供道:“我招,我全招啊!是曹員外!就是城西的曹世昌曹員外幹的!他……他和倉管使狼狽為奸,相互勾結!每次新糧入庫的時候,他們就趁著夜深人靜,偷偷進行掉包!用……用沙土把糧袋填滿,隻在上麵蓋一層陳糧,妄圖糊弄檢查的人……那些被偷換出來的真糧……都……都被他們低價賣給了曹員外……”小吏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這寂靜的審訊室內回蕩,揭開了背後那不堪的黑幕。
倉管使此刻麵如死灰,雙眼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被抽離。他深知大勢已去,所有的掙紮都不過是徒勞,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口中喃喃地說道:“確實是曹員外……還有……還有府衙裏掌管錢糧的縣令、縣丞……他們也……也都收了曹家的銀子……平日裏幫著遮掩賬目……每次上麵有人下來查倉,他們……他們都會提前通風報信……”
隨著倉管使的招供,這口供就如同層層剝開的筍衣,一點點撕開了承縣官商勾結那令人觸目驚心的黑幕。常言說得好,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一交代,牽出了更多不為人知的內情。原來,曹家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僅買通了倉管使以及府衙的一眾官員,就連兗州府衙的幾位手握實權的通判,甚至連主管一府刑名的推官,都收受過他數額巨大的“孝敬”!
曹家的手段更是狡猾陰險,他們通過轉運使這層關係,利用漕幫的便利,由運河將盜出的官糧運往江南那些糧價更高的州府,在這一來一往之間,牟取了驚人的暴利。而曾經本應承擔著賑濟災民重任的承縣義倉,在他們的種種惡行之下,早已淪為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隻剩下無盡的荒涼與絕望,成為了他們貪婪與腐敗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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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之內,雕梁畫棟間彌漫著一股奢靡之氣。金帥身處席間,與眾人看似熱絡地東拉西扯,談笑風生,實則是在巧妙地拖延時間。他表麵上神態悠然,眼神卻不時不著痕跡地瞥向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而此刻,陳忠已然成功拿到供詞,旋即率領一隊士兵如疾風般迅速包圍了酒樓。隻見他身姿矯健,步伐沉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徑直朝著包廂而來。
陳忠猛地推開包廂門,眾人正沉浸在這虛假的融洽氛圍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陣錯愕,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凝固。曹陽心中頓感不妙,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強作鎮定,卻難掩眼中的慌亂,急忙開口問道:“爵爺,這……這是何意?”然而,金帥對此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依舊保持著冷峻的麵容,仿佛曹陽的話如同耳邊風一般。
此時,陳忠大步流星地徑直來到金帥身前,身姿挺拔,神情肅穆,雙手恭敬地遞上那份承載著眾人罪行的供詞。金帥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緩緩起身,聲音洪亮且帶著一股凜冽的威嚴開口道:“不錯,效率不錯,廂軍統領來了麽?”說罷,邊說邊朝著包廂外走去。
“回爵爺,廂軍統領已在外等候。”陳忠立刻回應道,聲音堅定有力,在包廂內回蕩。
“把那供詞給王縣令看看吧!也好讓他死個明白,至於這裏的人,全部打包帶走吧!”金帥言罷,已然邁出包廂,留下一眾呆愣當場的商賈豪紳。他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滿臉的驚恐與難以置信,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命運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改寫。
金帥轉身離去後,陳忠滿臉的厭惡與不屑,毫不客氣地將供詞狠狠甩在王縣令的臉上。王縣令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伸手慌亂接住供詞。他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如同秋風中飄零的殘葉,哆哆嗦嗦地低頭看了起來。僅僅看了幾眼,那白紙黑字所記錄的鐵證如山的罪行,便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頭。在這確鑿的證據麵前,王縣令隻覺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徹底癱軟在地,腦海中一片空白,滿心隻剩下一個念頭:這下全完了,所有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酒樓之外,不知何時已被圍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廂軍統領薛晨旭身姿挺拔,神色肅穆,帶著手下百餘名士兵,整齊劃一地在此等候。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聽聞風聲趕來的看熱鬧的百姓,他們好奇地張望著,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然而,這些百姓被金帥的護衛們牢牢地隔離在了十丈之外,無法靠近分毫。
金帥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酒樓,那氣勢仿若泰山壓頂,令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滯。廂軍統領薛晨旭見狀,趕忙疾步上前,動作幹脆利落地行了一禮,聲音洪亮且恭敬地說道:“承縣廂軍統領薛晨旭,拜見爵爺!”
金帥沒有絲毫寒暄的意思,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薛晨旭,開門見山地問道:“義倉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那語氣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薛晨旭的內心,審視他心中的每一絲念頭。
“知道。”薛統領咬了咬牙,低聲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與無奈。
“為何不報?難道你也收了好處?”金帥目光如電,冷冷地逼視著薛晨旭,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他內心的每一絲隱秘,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質問與威嚴。
“沒有,爵爺!隻是曹家勢力龐大,在這承縣一手遮天,末將……”薛晨旭囁嚅著,頭漸漸地低了下去,仿佛不敢直視金帥那銳利的目光,話語中滿是無力與怯懦。
“軍人的使命究竟是什麽?”金帥皺起眉頭,大聲質問道,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如同洪鍾般震人心魄。
薛晨旭雙唇緊閉,沉默不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掙紮之中。
“回答我!”金帥見他這般模樣,更是怒不可遏,猛地大喝一聲,那聲音如同炸雷般在薛晨旭耳邊響起。
薛晨旭被這一聲大喝嚇得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挺直身軀,用盡全身力氣大聲說道:“保家衛國!”
“大聲點,我聽不見!”金帥依舊冷冷地盯著薛晨旭,絲毫不為所動,那眼神仿佛在向他傳達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保家衛國!”薛晨旭漲紅了臉,扯著嗓子竭盡全力喊道,聲音響徹四周,仿佛要將內心的愧疚與決心一並宣泄出來。
“哼,還算有點血性!”金帥冷哼一聲,目光如劍般掃過薛晨旭,“那你且告訴我,如今這承縣民不聊生、餓殍遍野的慘狀,就是你保的家?你身為軍人,卻如此畏縮不前,真是丟盡了軍人的臉!罰你三十軍棍,你可服氣?”金帥言辭犀利,字字如刀,直直地刺向薛晨旭的內心。
“末將服氣,甘願領罰!”薛晨旭沒有絲毫猶豫,言罷便要解開衣扣,準備褪去上衣領受軍棍責罰。
金帥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凝視著薛晨旭,旋即冷酷地開口布置任務:“這軍棍且先給你記下!現在,我命你即刻執行幾個重要任務。其一,你速速安排熟知城內情況之人充當向導,全力配合我麾下的軍士展開抓人抄家行動,務必做到萬無一失,一個都不許漏!其二,即刻派遣得力人手,去仔細統計承縣周邊村鎮災民的真實數量,這數據必須準確無誤,不得有絲毫馬虎!其三,立刻打開官倉,於城內找尋一處開闊之地,迅速搭建粥棚,馬上開始施粥。施粥期間,你要確保現場秩序井然,但凡有敢鬧事搗亂者,格殺勿論!粥的濃稠度必須要做到插筷不倒,倘若達不到這標準,提頭來見!趙鋒負責此次抓人行動,你全力協助他,限時兩個時辰完成。若有人膽敢違抗命令,殺無赦!”金帥每說一句,眼中的凜冽殺機便愈發濃烈,那冰冷的話語如同寒冬的利刃,字字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末將領命!”薛晨旭被金帥的氣勢所震懾,趕忙挺胸抬頭,聲音洪亮且堅定地回應,旋即便轉身匆匆去安排部署各項任務。
趙鋒與薛晨旭領命離去後,陳忠押著曹陽、王縣令等人從酒樓中走了出來。曹陽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狼狽不堪卻依舊氣焰囂張,一見到金帥,便扯著嗓子大聲叫囂道:“哼哼,智勇爵,你可知道我乃是聖人的旁係親屬!你竟敢抓我,聖人必定不會放過你!識相的話,你現在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則有你好看!”
“哎唷!竟然還是皇親國戚呐?這可真是奇了,不會是真的吧?難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過嘛,是不是還得等本爵驗明正身才行啊!哈哈……”金帥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玩味之色,不緊不慢地說道,“壓下去,給我好好招呼咱們這位尊貴的皇親國戚。”
“你,你簡直太不識抬舉了!你如此膽大妄為,不會有好下場的!”曹陽一邊被兵士強行押著走,一邊還在聲嘶力竭地叫罵,那扭曲的麵容盡顯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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