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事了拂衣去:趙禎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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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問題很難回答,是嗎?”金帥目光緊緊盯著李統領,不緊不慢地問道。
    李統領麵色漲紅,頭微微低垂,語氣中帶著幾分愧疚與懊悔:“爵爺,末將……知錯了。”
    金帥神色依舊嚴肅,追問道:“那你且說說,究竟錯在了哪裏?”
    李統領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末將錯就錯在,麵對這般不公之事,竟選擇了冷眼旁觀,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
    金帥微微頷首,神色稍緩,說道:“嗯,看來你良心還未完全泯滅。你們要知道,你們守衛的,絕非僅僅是一座城池。自你們披上戰甲、成為兵卒的那一刻起,你們所守護的,乃是我大宋千千萬萬百姓和他們的家人。念在你如今良心發現,我罰你三十軍棍,你可心服口服?”
    李統領毫不猶豫,挺胸抬頭,大聲說道:“末將甘願領罰!”
    “爵爺!”李統領身後一眾將領齊聲高呼,“我等願與統領一同受罰!”
    金帥聽聞,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說道:“同甘共苦,生死相依。不錯不錯,李統領,你帶兵蠻有一套的嘛。”
    李統領趕忙抱拳,一臉誠懇地說道:“爵爺,末將領罰即可。我身為他們的統領,他們都是聽從我的號令行事,怎能連累袍澤。”
    “哈哈!”金帥爽朗一笑,大手隨意地擺了擺,“這軍棍暫且先給你們記著,還有重要的事情亟待處理。李統領、王統領,你二人即刻配合陳忠,著手行動!本爵要求,務必在天黑之前看到結果。”金帥的話語擲地有聲,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著金帥一聲令下,兗州府城瞬間風雲變色,一場風暴如洶湧潮水般開始席卷開來。東南西北四座城門,迅速進入戒嚴狀態,守城兵士神色肅穆,嚴陣以待,禁止任何無關人員隨意進出。與此同時,城內各處,一場雷厲風行的抄家清查行動正如火如荼地展開。兵士們如疾風驟雨般穿梭在大街小巷,按照既定部署,對那些涉嫌與義倉案有關的府邸進行仔細搜查。
    而此刻的金帥,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府衙之中,氣定神閑地品著香茗。他微微眯起雙眼,神色從容,靜靜等待著各處傳來的收獲消息,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那嫋嫋升騰的茶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與外麵緊張忙碌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幕即將降臨,整個兗州府城被一層朦朧的暮色所籠罩,查抄工作也漸近尾聲。此時,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陳忠邁著沉穩的步伐率先走進屋內,身後緊跟著李統領與王統領。三人整齊劃一,畢恭畢敬地向金帥行禮。待禮畢,陳忠清了清嗓子,開始有條不紊地匯報此次查抄的戰果。金帥神色凝重,微微前傾著身子,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般敲擊在他的心上。
    聽完陳忠的匯報,金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與厭惡,忍不住咬牙說道:“這些蛀蟲,竟如此喪心病狂,吃著百姓的血饅頭,簡直毫無底線!”
    陳忠微微點頭,臉上同樣滿是憤慨之色,旋即話鋒一轉,向金帥請示道:“爵爺,方才我查看了一番兗州府的存糧情況,發現純糧儲備還算充盈。您看,要不要先往承縣調撥一些,以解當地百姓燃眉之急?”
    金帥沉思片刻,而後神色坦然地說道:“此事你自行拿主意便好。在朝堂尚未派人前來接管之前,兗州府這邊的事務就先由你負責。明日公審大會結束之後,我便要啟程回京。”
    陳忠聽聞,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問道:“爵爺,那這些涉案的人犯,是否一同押解回京處置?”
    金帥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說道:“他們倒是想得美!就他們犯下的罪孽,死都算是便宜他們了。待公審大會結束,讓他們統統去勞動改造。他們從百姓身上吸了那麽多血,臨死之前,也該為百姓們做點實事,贖贖他們的罪!”
    “李統領,”金帥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道,“明日公審大會一結束,可就是你領那三十軍棍的時候了。這軍棍挨得,可是一場關鍵的戲,你可得好好唱啊!”
    李寶成聽聞,心中頓時一陣迷糊,實在琢磨不透爵爺這話究竟是何意。然而,麵對金帥的威嚴,他又怎敢貿然發問,隻能在心裏默默想著,等會兒回去定要和王虎好好商議一番。
    一旁的陳忠似乎看出了李寶成的疑惑,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李統領,這三十軍棍看似打在你們身上,實則是打進了百姓們的心坎裏。這可是你們廂軍樹立良好形象的絕佳時機啊!而且,有爵爺親自下令打這軍棍,對外而言,算是對你們的一種公開懲罰,如此一來,你們在此次事件中所受到的牽連,自然就會小很多。”
    金帥看著李寶成和王虎,眼中帶著期許,笑著問道:“這下,明白了嗎?”
    李寶成和王虎聽聞陳忠的解釋,心中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大概緣由。二人趕忙齊齊抱拳行禮,一臉感激地說道:“末將代眾弟兄們謝爵爺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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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帥微微點頭,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若是還不太明白,回去後就好好琢磨琢磨。你們要知道,身為軍人,不僅僅要在戰場上直麵敵人的刀槍廝殺,同樣也要懂得如何在這爾虞我詐的官場中周旋。這官場啊,同樣是一個充滿血腥的戰場,隻不過它的凶險不在明麵罷了。有時候,光是一腔熱血,在這複雜的局勢麵前,可敵不過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手段。”說罷,金帥揮了揮手,再次說道:“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還有一場大戲等著咱們呢。”
    夜幕深沉,李寶成與王虎自府衙出來,並肩朝著營房方向走去。一路上,王虎心有餘悸地開口道:“大哥,此番若不是爵爺明察秋毫,咱們恐怕就被那劉知州給坑慘了。”
    李寶成微微點頭,神色間滿是感慨與敬畏:“是啊,爵爺的心機與手段,豈是咱們這些粗人能夠企及的。每每回想起來,都讓我心底發寒。唉,要是咱們能有幸追隨爵爺,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翌日,晨光初照,府衙門前那片寬闊之地已然是人山人海。百姓們平日裏哪曾見過這般熱鬧非凡的陣仗,紛紛從四麵八方趕來瞧熱鬧。不多時,公審程序依序展開,當一條條官員的罪狀被清晰宣讀出來,瞬間點燃了民眾心中的怒火,人群中一片嘩然。就在民眾情緒高漲到頂點之時,今日的重頭戲隆重登場。
    但見李寶成統領袒露著上身,帶著一眾手下將領,整齊地一字排開。民眾們皆是一臉茫然,不明就裏。這時,陳忠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來,聲音洪亮如鍾,高聲宣告:“爾等身為軍人,自披上那身戰甲起,便應以保家衛國為至高己任。然而,此次承縣義倉一案,爾等明明知曉其中內情,卻選擇知情不報,放任事態惡化,致使承縣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今奉爵爺嚴令,罰爾等每人三十軍棍,以此作為警醒,望爾等銘記教訓!行刑!”
    隨著陳忠一聲令下,“嘭嘭嘭”,一聲聲沉悶的擊打聲瞬間響徹整個現場。每一聲悶響,仿佛都重重地敲在百姓們的心上。百姓們望著那後背漸漸變得血紅的廂軍將領們,不少人眼眶漸漸濕潤。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再也按捺不住,奮力朝著前方湧去,嘴裏不住地為李寶成統領一眾求情。
    待三十軍棍打完,李寶成統領與一眾將領已然體力不支,被士兵們架著。就在此時,金帥闊步走上前,開始了他的“表演”。他身姿挺拔,聲音激昂且堅定地高聲說道:“爾等日後務必時刻謹記,保家衛國,絕非一句空洞的口號!有家,方才有國!看看台下的這些百姓,他們便是你們的家人!當你們穿上這身軍裝的那一刻,便已然肩負起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那便是竭盡全力保護他們!都記住了嗎?”
    金帥在這場精心策劃的“秀”圓滿結束之後,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回到了府衙。此時,李寶成統領以及一眾將領正在房中塗抹傷藥。聽聞金帥到來,他們下意識地想要起身行禮,卻被金帥趕忙伸手製止。
    實際上,在執行軍棍刑罰時,頭幾棍著實是用了些力氣,下手比較重,可後麵的軍棍更多是為了營造一種嚴肅懲戒的氛圍,看著傷勢似乎很重,實則並未對身體造成太過嚴重的損傷。金帥輕輕走到他們身旁,微微俯身,仔細查看了一番他們的傷口,而後神色凝重地開口說道:“我明日便要啟程趕回京城。此後,這裏的日常事務便交由陳忠主持,你要全力配合他。至於能從陳忠身上學到多少本領,領悟到多少為官之道,就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李寶成統領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懇切,猶豫片刻後,鼓足勇氣說道:“爵……爺,末將心中一直有個念頭,實在是想追隨在您身邊,為您效力。”
    金帥微微一愣,旋即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嗬嗬,事情哪有你想得那般簡單。當下,你還是先安安心心地做好本職工作。日後若有機緣,再談此事也不遲。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好好養傷。”
    說罷,金帥轉身離開,徑直來到府衙內廳,陳忠早已在此等候。金帥神色嚴肅,目光深邃地看著陳忠,緩緩說道:“此地位置關鍵,未來極有可能成為我們布局中的重要前哨站。此次查抄所得的銀錢,我會帶走六成,這部分是必須上交的。我回到京城後,會設法從中周旋、打點一番,但留給你的時間著實不多。至於能將此地經營成什麽模樣,能否達成我們預期的目標,就全看你的能力與手段了。”
    陳忠神色堅毅,毫不猶豫地抱拳行禮,語氣堅定地說道:“爵爺,您盡管放心。末將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爵爺所托!”
    東京城,仿佛被一層如煙似霧的薄紗所籠罩,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將整座城氤氳在一片朦朧之中。然而,垂拱殿內的氣氛,卻遠比這料峭的春寒更為凝重肅殺。殿內雕龍漆柱上,隱隱浮動著青灰色的霧氣,仿佛是壓抑氛圍的具象化。朝堂之上,激烈的爭執聲此起彼伏,那聲音如洶湧的浪潮,驚得簷角懸掛的銅鈴叮當作響,清脆的鈴聲與淅淅瀝瀝的雨聲交織在一起,重重地敲打在光潔的琉璃瓦上,更添幾分緊張與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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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樞密使情緒激昂,袍袖隨著他大幅度的動作肆意翻飛,手中的笏板用力地叩擊在丹陛之上,發出沉悶而響亮的聲響,連階前銅鶴頸部的羽毛都被震得微微顫動。“濮安懿王長子趙宗實,向來賢明仁厚,在如今這局勢下,確立儲君乃是關乎社稷存亡的根本大事啊!”
    話音未落,宰相文彥博緊跟上前,他那花白的胡須因內心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著,語氣中滿是憂慮與急切:“官家,立儲一事已然擱置至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這種局麵已持續數年之久。若再不盡快決斷,恐怕會引發諸多禍端啊……”
    話還未說完,諫官包拯黑沉著臉,如同一尊威嚴的鐵鑄神像,邁著大步毅然出列。他的聲音洪亮而嚴肅,仿佛洪鍾般響徹殿內:“當年先帝遺詔曆曆在目,官家如今正值春秋鼎盛之時,在這個時候重新提起立儲之事,莫不是有人心懷不軌,妄圖動搖國之根本?”
    龍椅之上,趙禎的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毫無血色。他的指節緊緊攥著明黃龍紋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雙手微微顫抖,顯得遊移不定。禦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被穿堂而過的微風輕輕掀起邊角,幾封密折上“懇請立儲”的朱砂批紅赫然映入眼簾。他目光呆滯地望著丹墀下那些爭執得麵紅耳赤的臣子們,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恍惚間又回想起去年被迫撤儲時的場景。那時,趙宗實跪在地上,眼中含淚,卻依舊神色莊重地將太子印璽高高捧起,那印綬在他手中被捧得筆直,仿佛承載著無盡的責任與無奈。
    “傳旨。”趙禎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生鏽的鐵器摩擦,透著深深的疲憊與無奈。這聲音雖不大,卻如同重錘一般,瞬間讓殿內變得鴉雀無聲。“命趙宗實即刻入閣,參預軍國要事。”
    然而,話音剛落,禦史台丞突然神色大變,向前一步,高聲疾呼:“官家!智勇爵在兗州府竟擅自鎮壓廂軍,還私自開啟官倉賑濟流民,此等行徑,實乃僭越之舉,絕不能姑息啊!”
    恰在此時,窗外一道驚雷轟然炸響,如天崩地裂一般,耀眼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殿內群臣那驟然變色的臉龐。這無疑是對智勇爵“擁兵自重”“意圖不軌”最為嚴厲的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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