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輪】校園怪談(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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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的水流順著喻靈兒的脖頸淌下,浸濕了她的衣領。
    她用力搓揉著皮膚,仿佛要將那無形的汙穢徹底洗淨。
    “快!”祁欲的低喝聲傳來,帶著緊迫感。
    喻靈兒下意識地再次看向地麵——日光燈依舊穩定,但她影子脖頸上的那道環形暗痕,顏色似乎變淺了一些,不再那麽清晰刺眼。
    然而,沒等她稍感安心,走廊兩端,原本穩定的日光燈管接連爆裂!
    “啪!啪!啪!”
    玻璃碎片如雨點般落下,黑暗如同潮水,從走廊的兩頭迅速向他們所在的這個小小休息區蔓延。
    隻有他們頭頂以及附近幾盞燈還在頑強地亮著,形成一個孤島。
    黑暗之中,傳來了沉重的、拖遝的腳步聲,以及某種濕滑物體摩擦地麵的聲音,不止一個!
    “它們來了!”祁欲長刀橫舉,刀身的嗡鳴已變得尖銳刺耳,那焦黑紋路瘋狂扭動,幾乎要透出刀鋒。
    黑暗吞噬了走廊的盡頭,並且正在快速逼近。
    借著尚未熄滅的燈光,他們能看到,黑暗的邊緣,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靠近。
    地麵上,那攤尚未幹涸的暗紅色粘液仿佛擁有了生命,正不斷從牆壁、天花板滲出、匯聚,如同活物般向前蔓延。
    粘液中,隱約可見類似於那個從櫃子裏爬出的、四肢反折的扭曲人形在沉浮,它們臉上的氣孔開合,發出“嗬嗬”的聲響。
    粘液凝聚出了一個個模糊的、不斷滴落著汙穢的輪廓,散發著同樣的惡臭。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
    緊接著,門口那堆廢棄的桌椅雜物猛地被撞開!一個龐大、臃腫的身影,走了出來。
    廣播裏提到的“更高優先級”的存在,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它幾乎塞滿了整個門框,身體像是由無數慘白的、浮腫的人體部位胡亂拚接而成,皮膚呈現一種溺水般的青灰色,表麵布滿鼓脹的水泡和破裂的膿瘡,粘稠的黃色液體不斷滴落。
    它沒有明顯的頭部,隻在軀幹的上方裂開一道縫隙,裏麵是層層疊疊、如同七鰓鰻般的環狀利齒。
    手臂粗壯得像兩截腐爛的巨木,末端是扭曲的、如同船錨般的巨大骨爪。
    “嗬——!”
    那臃腫的怪物發出一聲如同風箱破裂般的嘶吼,帶著濃烈的腐臭氣息,揮舞著巨大的骨爪,向著離它最近的祁欲當頭砸下!
    速度與它笨重的體型完全不符!
    祁欲瞳孔驟縮,來不及多想,全身力量灌注手臂,手中長刀帶著尖銳的嗡鳴向上撩去!
    他沒有選擇硬撼,而是試圖用巧勁卸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鏘——噗嗤!”
    金屬交擊的刺耳聲與利刃切入腐肉的悶響同時響起。
    長刀成功地切入了那巨大的骨爪,甚至砍斷了邊緣幾根趾骨,但怪物恐怖的力量還是將祁欲震得向後踉蹌,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刀柄。
    那怪物傷口處噴濺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黃色膿液,濺落在周圍的地麵和牆壁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與此同時,身後那粘液凝聚出來的扭曲怪物也已經逼近到了燈光邊緣!
    它們如同真正的蜥蜴般,四肢著地,速度快得留下殘影,分別從喻靈兒兩側撲來!
    危急關頭,喻靈兒的目光掃過休息區角落,那裏有一個老舊的、布滿灰塵的金屬滅火器箱!
    她猛地衝向滅火器箱,用盡全身力氣砸開玻璃,取出了裏麵紅色的滅火器!
    她沒有絲毫猶豫,拔掉保險銷,對準旁邊正在衝過來的粘液怪,用力壓下壓把!
    “噗——!!!”
    大量的白色幹粉噴射而出,瞬間籠罩了前方。
    粘液怪發出了尖銳的嘶鳴,幹粉覆蓋在它們濕滑的身體表麵,似乎對它們造成了某種幹擾,讓它們的動作變得遲緩、混亂起來!
    幹粉彌漫,視線受阻,這為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幾分鍾!
    “走那邊!”
    祁欲趁此機會,一腳踹在臃腫怪物再次砸來的骨爪側麵,借力向後滑步,目光瞬間鎖定了休息區另一側,一個半開著的小門,門上沒有任何標識。
    他一把拉住喻靈兒,衝向那扇小門。
    巨型的臃腫怪物發出憤怒的咆哮,邁著沉重的步伐追來。粘液怪則在幹粉中掙紮,重新凝聚形態。
    祁欲和喻靈兒衝入小門,發現裏麵是一段向下的、狹窄陡峭的混凝土樓梯,一股潮濕、帶著黴味和淡淡消毒水氣味的風從下方吹來。
    他毫不猶豫,和喻靈兒一起向樓梯下方狂奔。
    樓梯間裏的燈光更加昏暗,忽明忽滅,牆壁上布滿黴斑和水漬。
    腳步聲在封閉的空間裏回蕩,混合著身後追上來的、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他們不知道下了多少層,樓梯仿佛沒有盡頭。祁欲手中的長刀嗡鳴不止,刀身上的焦黑紋路指向下方,那焦躁感越來越強。
    突然,在轉過一個樓梯平台時,長刀的嗡鳴聲陡然一變,從焦躁帶上了一絲警示的意味。祁欲猛地停下,將喻靈兒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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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的樓梯上,蹲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背對著他們,身體蜷縮,肩膀在不斷聳動,發出細微的、咀嚼般的“嘖嘖”聲。
    似乎察覺到上方的動靜,那“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後,它緩緩地、用一種極不自然的、頸椎仿佛斷掉般的姿勢,將頭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麵向他們。
    它的臉上沒有任何五官,隻有一張布滿整個麵孔的、巨大的嘴,嘴裏是密密麻麻、如同銼刀般的細碎牙齒,嘴角還掛著新鮮的、暗紅色的肉糜和布料纖維。
    它剛才似乎在啃食……一具殘缺不全的、穿著同樣病號服的屍體。
    無麵巨嘴的“病人”發出一聲低沉的、滿足般的咕嚕聲,然後四肢著地,像一隻巨大的蜘蛛,沿著陡峭的樓梯牆壁,以驚人的速度向上爬來!
    祁欲額角滲出冷汗,他眼神快速掃過四周,發現這個樓梯平台的牆壁上,有一個通風管道的檢修口,蓋板似乎有些鬆動。
    他當機立斷,用刀尖撬向檢修口的邊緣。
    “哐當!”鏽蝕的螺絲崩飛,蓋板被輕易撬開,露出了後麵黑黢黢的、更加狹窄且布滿灰塵的管道。
    喻靈兒看著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管道,又看了看下方快速逼近的無麵巨嘴怪物,以及上方越來越近的追兵聲響,咬了咬牙,低頭鑽了進去。
    祁欲緊隨其後。
    就在他身體完全進入管道的瞬間,他猛地回頭,看到那無麵巨嘴怪物已經爬到了平台,巨大的嘴巴張開,帶著腥風撲向檢修口!而同時,上方的樓梯口,之前那怪物臃腫的身影也隱約可見!
    “鏘!”
    祁欲反手一刀,狠狠斬在了管道入口的內壁上!
    火星四濺,混凝土和磚塊碎屑紛飛。
    這一刀並非盲目,他灌注了某種奇異的力量,長刀上的焦黑紋路驟然亮起,一股無形的震蕩波順著刀鋒擴散開來!
    “吼——!”
    撲到檢修口的無麵巨嘴怪物仿佛撞上了一麵無形的牆壁,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被彈開少許。
    就連上方追來的腳步聲也似乎為之一頓。
    趁此機會,祁欲用力將旁邊一塊鬆動的混凝土塊蹬向檢修口!
    “轟隆!”
    檢修口被堵住,暫時阻隔了內外的連接。但外麵傳來的撞擊和刮擦聲,表明怪物們並未放棄。
    “走!”祁欲喘息著,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剛才那一刀,似乎消耗了他不小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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