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驚雷震天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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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道的,竟是個結巴。
    話都說不利索,雲千川隻好把他剩下的話,都給說了。
    “大、大哥,他、他搶、搶你的話。”
    身後的一個瘦高個,舉刀指著雲千川。
    得,又一個結巴。
    矮個子立刻就生氣了:“你、你敢、笑、笑、笑話我,是、不是活、活膩了。”
    雲千川微微一笑:“豈、豈敢,你、你們是打、打、打劫的吧。”
    “少、少他娘的,廢、廢話,車、車和錢留下,人滾、滾蛋!”
    “我這車上,帶著的是給衝虛道長的禮物。你們若是留下了,我如何跟衝虛道長交代?”
    三個馬匪互相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個,總算是不結巴了。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去見衝虛道長。”
    二憨剛要看看,雲千川拉住了他。
    “我們是貓耳山的,我是大掌櫃。有事,要求見你們衝虛道長。”
    三個馬匪加倍的不淡定了,矮個子大怒:“你、你說、說什麽,什麽叫、叫我們衝虛道長。”
    “得了,就別演了。你們的道袍,都露出來了。”
    雲千川指著矮個子褲腿子底下,露出來的道袍一角。
    因為身材的緣故,這矮個子的道袍本就不合身。
    加上又穿著夜行衣,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
    “主人,他們和衝虛道長,都是一夥的。”王爐也明白了。
    矮個子慌了,慌忙低頭把道袍往褲子裏塞:“完、完、完犢子了這不是,暴、暴露了還。”
    二憨看的目瞪口呆,雲千川苦笑了一聲:“衝虛道長,還真是世外高人。”
    三個牛鼻子道士,一上來就被雲千川給揭穿了。
    三個人垂頭喪氣,撕下了頭上的麵罩。
    從王爐口中得知,衝虛道長就是從鷂子嶺去的貓耳山。
    那個時候,雲千川就已經在懷疑了。
    像是這種毫無底線的馬匪,哪裏管你是道士還是和尚。
    衝虛道長能平安的從鷂子嶺過來,必有緣故。
    再看到這三個馬匪,細看之下立刻露出了馬腳。
    “道長讓你們劫道的?”雲千川好奇的問。
    三個家夥垂頭喪氣,稍年長些的矮個子幹脆閉了嘴巴。
    高個子也不說話,剩下那個國字臉的道士開了口。
    “這是我二位師兄,清風明月,我叫星辰。”
    雲千川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三個樣貌醜陋的家夥。
    他的想象中,清風明月應該都是個小道童之類。至於這個星辰,麵色黢黑也是一言難盡。
    “道長慈悲,你們怎地幹下這等營生了。”二憨忍不住問。
    說到這裏,三個人似乎有些羞愧。
    王爐更是惱怒:“我們貓耳山對你們可沒失了禮儀,馬六不是給你們送了例錢,為何還要劫我們的兩車布匹。”
    那個叫清風的矮個子,臉色羞紅了起來。
    “此、此等亂世,我、我們道、道觀活不下去。沒、沒吃的,隻、隻能幹、幹這些營生。”
    “強詞奪理,你們五道觀也算香火鼎盛,怎會說什麽沒吃的。”王爐反駁。
    “好了,一切待得上山再說。”
    五道觀,算得上是整個宣州府最出名的道觀了。
    大康曆代帝王崇尚道教,所以道教在大康非常鼎盛。
    隻是,道士參差不齊。其中,甚至會有一些妖道禍亂宮廷。
    比如說,先帝時期的大國師,就是道士。
    此人窮奢極欲,更是荒淫殘暴。
    先帝時期,大康王朝就已經衰退了。
    “師父,我們回來了。”
    三人來到道觀,星辰高聲叫了起來。
    可憐的這三個道士,被二憨五花大綁的,押上了道觀。
    他們的夜行衣也被扒了下來,三個道士就算想反抗,自然也不是對手。
    一個仙風道骨,一身紫袍的道士,從觀內走了出來。
    幾人一見之下,都不由得一怔。
    雲千川本以為,這個衝虛道長也會是個坑蒙拐騙、浪得虛名之徒。
    誰知一見之下,此人鶴發童顏、仙風道骨,身上的道袍隨舊,卻洗的一塵不染。
    乍看之下,一看就是得道真人。
    衝虛一看眼前的情況,便明白了怎麽回事。
    “施主遠來辛苦,劣徒胡鬧,諸位見笑了。”
    衝虛道長頷首施禮,這倒是讓雲千川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猶豫著,是興師問罪呢,還是躬身還禮?
    那衝虛道長卻似乎並不在意,起手說了句:“裏麵請。”
    三個徒弟還在掙紮,雲千川隻好給王爐使了個眼色。
    王爐走過去,解開三人身上的繩索。
    道觀內,也是打掃的一塵不染。
    晨鍾暮鼓,就算是雲千川不信鬼神,到了此地也有一種超然脫俗的感覺。
    “雲施主,你從貓耳山遠道而來,想必不是來送禮,而是興師問罪來吧。”
    當衝虛道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雲千川大為的震驚。
    雲千川自以為是這個時代的聰明人了,他是這個時代為數不多反應較快甚至過快的那一類人。
    未雨綢繆,雲千川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眼前這個牛鼻子道士,似乎虛懷若穀深藏不露。
    更可怕的是,雲千川竟然摸不透他。
    大多數人,雲千川都能摸透對方的底細。不管是喬知縣還是匡瘸子,也不管是孟千戶甚至於顏徽音。
    哪怕那個參將焦長林,頂多隻是讓雲千川意外。
    但這個衝虛道長,似乎他總是料敵機先一般。
    “你到底是誰!”
    雲千川心中,滿是戒備。
    衝虛道長卻依舊神色坦然,雲淡風輕的並沒有和雲千川對視。
    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遠處。
    “逢此亂世,貪官當道、民不聊生。王室宗親,貴族官吏,因循守舊、粉飾虛張,而老百姓呢,一個個都是苟且偷生蒙昧無知。
    天災人禍,赤地千裏,餓殍遍野。我輩有識之士,能不悲乎。如施主這般雄才大略之人,不該屈尊與一座貓耳山。
    施主誌在四方,何不趁機幹一番大業。貧道不才,隻要施主肯做。貧道便脫去這身道袍,下山還俗,輔佐施主定鼎天下,如何?”
    雲千川震驚的看著對方,衝虛道長也不再遮掩。
    他扯開自己的道袍,脫下來扔在了地上。然後,指著雲千川。
    “這天下,百姓苦矣。你若是肯救民與水火,貧道願誓死追隨,永不相負!”
    每一字每一句話,如同一顆顆驚雷。
    “你、你為何選中與我。”
    “貧道尋了二十多年,無一英主可輔佐。而你,就是貧道要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