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明光鎧甲閃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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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雲千川就一直在做事。
他想活下去,偏安一隅。
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隻要足夠強大。
強大到沒有人敢肆意欺淩自己,然後躺平混吃等死的過完一生。
這是雲千川最大的理想,他也一直在為此努力。
誰承想,衝虛道長的一番話,打破了自己的認知。
天下紛亂,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腐敗的朝廷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亂世出梟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憑什麽老子就不能逐鹿中原,雲千川感覺自己的格局,實在太小了。
“道長的一番話,讓在下醍醐灌頂,請受我一拜。”
雲千川作揖,對著衝虛道長施了一禮。
衝虛道長先是愣了一下,隨機哈哈大笑。
他坦然接受了雲千川的大禮。
“哈哈哈哈,天下苦康久矣。公子大義,這天下有救了,有救了!”
衝虛道長如癲似狂,自負才華,卻苦無施展之地。
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英主,然後盡心輔佐。
誰知所遇之流,要麽心胸狹隘要麽難成大器。要麽貪戀美色要麽心狠手辣。
有人能從宣州府把糧食運到薊縣,還是在流寇虎視眈眈的眼皮底下。
這一刻,雲千川就被衝虛道長給盯上了。
通過多方打聽,衝虛道長更是得知了雲千川的所作所為。
能讓一座廢棄的礦山,變廢為寶衝虛道長沒覺得有什麽。
能讓貓耳山的工匠對他死心塌地,甚至於不惜跟官府拚命。
這一點,打動了衝虛道長。
在去給栓子他娘做法事的時候,衝虛道長便打聽到了雲千川的為人。
冷靜、睿智、胸懷寬廣、果敢決斷,這些都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所必備的潛質。
重要的、最重要的,雲千川並沒有那麽殘暴。
這樣的人,將來一旦坐擁天下,對百姓就會仁慈的多。
所以,衝虛道長在貓耳山上對著幾個孩子大放厥詞,就是想看雲千川的反應。
這小子果然不負所望,竟找上門來了。
能遇到衝虛道長這樣的謀士,雲千川自然也高興。
古往今來,能成大事者,身邊都會有搖羽毛扇式的人物輔佐。
“不是,等等,衝虛道長。”雲千川突然叫住他。
衝虛一呆,雲千川則是上下打量著他。
“道長,你說讓老子我以後造反。你自己在這山上,怎地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了?”
對啊,不但是打家劫舍,簡直就是雁過拔毛。
衝虛的臉上,帶著難掩的羞愧。
“這、三個劣徒不爭氣,見笑了。”
就衝虛手下那三個徒弟,確實是夠丟臉。
雲千川的臉上,已經帶上了笑意。
“道長口口聲聲的天下百姓,自己幹的這些事,著實不光彩了些吧。難不成,劫我兩車布匹,也是為了試探與我?”
衝虛道長搖搖頭:“非也,實在是吃不上飯,不得已而為之。”
雲千川四下打量著:“你這道觀,雖說不上香火鼎盛,但也不至於吃不上飯吧。”
道觀裏,總共就他們幾個道士。衝虛道長這番話,太也自欺欺人了些。
“你隨我來。”
衝虛道長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帶著雲千川等人,引去了後院。
‘吱呀!’一聲。
五道觀後院的大門,被推了開來。
隻見院子裏,三三兩兩的站滿了人。
都是一群精壯漢子,他們拿著刀槍棍棒,在操練兵器。
雲千川數了數,大概有四五十人的樣子。
“師父!”
看到衝虛道長走了進來,眾人紛紛施禮。
看到雲千川等人走進來,這些人無不奇怪。
平日裏,後院乃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得擅入的。
師父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帶外人進來了。
而且,師父平日威嚴。今日這是怎地了,隻穿了一身內衣,道袍哪去了?
“繼續操練,平日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衝虛擺了擺手。
幾十個漢子對衝虛似乎是頗為尊敬,沒有人開口。
眾人拿起刀槍劍戟,繼續訓練了起來。
穿過後院,最後一排房屋,衝虛推開門。
屋子雖說破敗,裏麵倒是寬敞。
各種的兵器,長矛、齊眉棍、砍刀、斧子等等,倒有不少。
雲千川倒吸一口涼氣:“道長,你是心存不軌啊。”
這不僅僅是收徒授業那麽簡單了,因為這大廳裏,還擺放著兩幅鎧甲。
明光鎧,就算是一個王爺,都不敢私藏鎧甲。
“雲千川,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咱們,什麽時候起事?”衝虛看著他。
雲千川吃了一嚇:“起事,你想造反哪。”
“感情,貧道跟你說了這許多,都是廢話?”
“薊縣有兵勇近千,宣州府鐵騎逾萬。除此之外,滁州、霸州、上源府還有十幾萬邊軍。你以為,這些人都是吃幹飯的。”
雲千川所處的薊縣,隸屬於北方邊境。
大康再怎麽糜爛不堪,遼北邊境還是屯兵二十多萬。
雲千川想在小小的薊縣,舉兵造反。
高氏兄弟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哼,十幾萬大軍又如何,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胡羯三千鐵甲,打的遼北幾十萬邊軍丟盔棄甲。就這些廢物官兵,能有什麽用。”
他說的是乾元三年,那時候大康的兵峰還是較盛的。
胡羯鐵騎入侵,大齡河一戰,胡羯三千重甲騎兵,將三十多萬大康官兵,打的一潰如沙。
此戰,大康在北方連丟二十餘座城池。大康苦心經營百年的遼北防線,就此淪與胡羯人之手。
遼北失守,大康被迫收縮防禦。由主動進攻,改為如今的被動防禦。
乾元六年,也就是去年入冬。
作為北方的最後一道屏障,天門關也被胡羯人攻破。
天門關下的臨江縣,被胡羯人屠城。
顏徽音,就是從臨江縣逃出來的難民。
“道長,在下有一事不明。”
看到衝虛這樣的瘋子,雲千川還是想不明白。
“請講。”
“道長圈養這麽多死士,想必是謀劃已久。在下想不明白的是,道長到底經曆了什麽,才如此的憤世嫉俗。”
說到這裏,衝虛道長冷冷的說道:“我本出身於書香世家,受官府迫害家破人亡。全家七十多口無一生還,貧道此生唯一的夢想,就是推翻大康,殺了那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