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真話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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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具男紋絲不動地站著,許多人上前將沈昭寧壓製住,這次他沒有阻止,隻淡淡道:“先將她關起來,等我處置。”
“是。”沈昭寧身側的人恭敬應聲。
但她沒空注意別的,目光牢牢鎖在躺在血泊中的陸聿珩,他呼吸垂危,就像是屍體一樣,安靜得可怕!
“……救他。”
不知是不是因為過度緊張,沈昭寧一張口,力氣全無,嗓音幹澀得幾乎沒有聲音。
“……”
麵具男人沒有回答她,但在沈昭寧的最後一瞥中,她看到麵具男俯身,檢查了陸聿珩的傷勢,動作熟稔。
沈昭寧被關進一間昏暗的休息室,和她剛來之初被困的雜物間差不多。
腦海裏不斷重現著陸聿珩中槍的畫麵,還有地麵大片的鮮血,沈昭寧隻覺得一陣反胃想吐。
思緒越來越混亂,破壞了她殘存的理智和堅定。
她想不通,陸聿珩明明那麽討厭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願意為了她放棄生命?
他到底在想什麽?
與此同時,另一邊。
朱七的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他連忙打開門,竟見到一堆聲勢浩大的黑衣人闖了進來。
他剛想開口,那個熟悉的麵具映入眼底。
一隻小小的金色狐狸眼標記,烙印在麵具的眉心。
“您……是……”
男人摘下麵具,麵具之後,是一張猶如鐫刻般清秀冷峻的臉。
五官端正挺拔,眉眼深邃,隻是沒什麽溫度。
“少爺。”
朱七馬上躬身。
這個狐狸標,是整個國家掌權者的身份象征。
隻不過,如今改朝換代已久,這隻狐狸眼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他之所以認得,正是因為他們的老板,還忠於這隻狐狸眼。他也從旁見過這個男人一次,老板們都稱呼他為少爺,從沒人提起他的名字。
但認得歸認得,對方不打一聲招呼,就到了他們的地盤來,實在令人滿腹疑惑。
“沈昭寧是我的人,別動她。”
“您的人?”
朱七一怔,有些震驚。
他回過神來,連忙請人落座,“少爺,您先坐下。”
男人並沒有理會朱七的話,隻是踱步於屋內,片晌,腳步停下,凝視著就放在朱七座椅旁的電話。
“少爺放心,我請示一下老板,馬上就放人。”
朱七開口,立即就去打了一通電話。
不過顯然,男人能夠來到這裏,老板應該不會不知道。
賭場那邊他已經聽說了,對方是帶著自己的人去救下人了的。
那時候,老板們應該在場。
果然,電話接通,還沒等朱七詢問,對方就知道了他的意圖,淡淡道,“既然他來了,就照他的意思辦吧。”
老板的批示下來,朱七也不敢怠慢,馬上朝著男人躬身賠笑道:“少爺稍等,我這就讓人放人。”
“不用著急。”男人輕聲,“現在不是時機。”
朱七愣了下,馬上明白過來。
看來男人還有別的安排。
“是,老板說了,都聽您的,您說怎麽安排便怎麽安排。”
“嗯。”頓了一下,男人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道:“確保那個男人活著,他不能死在這裏。”
“您是說,沈小姐的丈夫嗎?”朱七輕聲確認。
但他的稱謂,引來了男人微微的不滿,“他叫陸聿珩。”
“是。”朱七感覺到了一絲冷意,馬上低頭。
男人已經讓人給陸聿珩做過緊急治療了,傷口不致命,就是失血過多,加上賭場的醫療設備有限,傷口感染發燒,還得緊急處理一下。
“那我馬上安排,這裏雖然醫療設施不行,還是有很好的醫生,有特效藥的。”
朱七迅速拿起了電話,他想起了一個人。
叫他去的話,陸聿珩的傷處理起來,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但他打電話的時候,刻意背著男人,壓低了聲音。
直到放下電話,朱七笑盈盈地走過去,“已經都安排好了,少爺您放心。”
“你剛剛找的人,是聞人靖嗎?”
忽然間,男人聲音一沉,眯眸看他的眼光,滲著絲絲清寒。
幽深犀利,讓人不免膽寒。
朱七張了張唇,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當他想要開口否認時,已經完全沒了說服力。
“聞人靖……”
“看樣子你們交情不淺。”
男人聲音一凜,嘴角卻揚起一絲笑意。
他光潔的皮鞋尖頭一轉,朝著朱七邁了過去,“要是老板們知道你仗著他們的勢力,包庇一個國際黑惡組織的通緝犯……引來這麽大麻煩,你覺得,你會是如何下場?”
朱七的臉漸漸失了血色,縱然他一把老骨頭,早就將生死看淡,但麵對眼前人駭人恐怖的氣場,還是不禁冷汗涔出,吞了下口水。
“您……您也是為了聞人靖而來的……”
“是。”
男人絲毫沒有猶豫,“謝家一直在找他,沈昭寧不關那個組織的事,她隻是謝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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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就是謝家的女兒?”朱七像是想到了什麽,“謝晉的女兒?”
他渾濁的眼眸閃過太多複雜的情緒,從震驚到不安,又最終現出一絲喜悅。
原來是她,怪不得……
怪不得長得那麽像。
沈昭寧和她母親,真的很像。
男人又道:“沒錯,她就是謝晉的女兒,她現在需要聞人靖幫個小忙。”
男人的話徹底打消了朱七的顧慮,既然是謝家的人,他們也沒什麽好為難的。
隻是沒想到,聞人靖躲了這麽多年,找到他的,不是那個組織,竟然還是謝家人的執著。
“既然知道了,應該知道怎麽處理吧。”
男人淡淡道。
“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出現,明天之後,會有人來接她。”
朱七點點頭,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男人已經帶著人離去。
金絲楠木門在身後無聲關閉。
男人走出陰霾之中,將狐眼麵具重新戴好。
鎏金勾勒的狐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仿佛帶著一絲邪佞的氣息。
已經淩晨時分,但地下城是永夜,黑暗仿佛無窮無盡。
男人來到了關著沈昭寧的屋外,房門打開後,一道光落在女人蜷縮著的身軀上。
沈昭寧此刻昏昏欲睡,身形狼狽。
但她還是保持著清醒,一有動靜,立即進入防備的狀態,手臂擋了擋眼,看向門口。
“……是你……”
看到來人,沈昭寧啞聲開口,但聲音小得自己都聽不清。
是在賭場救下她和陸聿珩的男人。
男人親自帶著水和食物上前,旁邊人的端著一個簡陋的托盤,上麵放了一杯溫水,一碗清粥。
“吃點東西。”
男人開口,變聲器的聲音機械冰冷,可聽上去卻很溫和。
沈昭寧沒有接東西,隻是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麵具,“我們認識嗎?”
她總覺得,眼前人的身形和感覺都好熟悉,但她卻無法將他和任何一個自己熟悉的人關聯起來。
因為他身上的氣質十分可怕,又是那麽陌生。
也許……她是把他當做了顧華的人,寄托了希望,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男人頓了下,他微微低頭,麵具上沒有表情。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身後的人退去,房間內隻剩下兩人,他將一杯水遞到了沈昭寧麵前。
沈昭寧牙關緊了緊,在男人遞向自己水杯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他還活著嗎?”
男人身子一震,沈昭寧聲音焦慮,她詢問的人,當然是如今還生死未明的陸聿珩。
“嗯。”許久,男人應了一聲,“他沒事。”
“你說你是來救我們的人?”
沈昭寧繼續盯著對方,她聲音沙啞極了,“你到底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地下賭場這種地方,人是不能亮明身份的。”
機械音冷冷答道。
但沈昭寧看著麵具之後的那張臉,還是有種熟悉的強烈感覺。
沈昭寧又問:“那你為什麽要來救我?”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男人側頭,似乎在打趣她。
“你會說真話還是假話?”
“隻要你想聽,真話,假話,我都有。”
“那我想聽真話。”
沈昭寧毫不猶豫地開口。
男人輕輕嗤了一聲,“因為我喜歡你。”
沈昭寧心裏一沉。“你喜歡我?”
“不信吧。”男人似乎有笑意,“我也不信呢。”
沈昭寧一陣無語,“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算是吧。”男人道,“進到這種地方來,你一舉一動都被盯著,這賭場其實也算我的地界,我也不希望你惹出麻煩來。”
“我隻是來找人的,辦完事情,我就立刻離開,如果打擾到你們了,我一人承擔。”
沈昭寧馬上站起身,她此刻失力,腳下不穩,起身過猛有些踉踉蹌蹌。
男人馬上扶住了她。
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沈昭寧忽然想到了謝懷洲。
他的身形,還有動作,竟然和謝懷洲如此相像。
隻是一瞬,男人就鬆開了她。
“你就這麽擔心,你的丈夫?”
男人忽然問道。
沈昭寧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還是在擔心陸聿珩的安危。
見沈昭寧不言,他又似忍不住繼續聲道,“我聽人說,你們夫妻的關係並不好,但賭命環節,他保護了你,舍棄了性命。”
“如今你也還是掛念他,你們看起來還是情義深重?”
沈昭寧矢口否認,“我隻是不想牽連別人,我和他根本沒有感情,他救我也許是愧疚,但他也有喜歡的人。”
“這樣,那他就算死了,也與你無關。”
“他不能死。”
沈昭寧馬上又道。
她心裏很亂,這麽多年,心底裏對陸聿珩的情感當然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就算她狠心斷情,陸聿珩死活與她無關,可他也不能是為她而死。
“你不想他死,他就不會死。”
男人淡淡道,“但是,這算你欠我一次。以後如果有機會,記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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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將水杯塞入沈昭寧手中,也不等她再說什麽,就轉身大步離去。
沈昭寧想追上去,門已經關閉。
黑暗中再次傳來光亮,是朱七爺。
朱七爺帶著兩名手下來到沈昭寧身旁,沈昭寧探詢地看向他們,但朱七看著她的目光非常溫和,兩名手下也沒有攜帶武器。
“你很幸運,因為有人幫忙說情,老板們決定放了你。”
朱七一開口,沈昭寧馬上就道,“我還有同伴。”
“放心,聞人先生親自為他治療,他很好。”
朱七蒼老的聲音很沉穩,一下就讓沈昭寧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沈昭寧扶著牆起身,朱七將她從房間帶了出來,上車直奔中心大樓的醫療區。
陸聿珩此刻正在玻璃倉室休養,他失血過多,還未醒過來。
路上,朱七一直盯著沈昭寧清瘦的側臉,沈昭寧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她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臉頰,“朱七爺,請問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朱七搖了搖頭,“你長得很漂亮,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沈昭寧羽睫爍動,似乎想到了什麽,“莫非您認識……我的母親嗎?”
從進入賭場開始,沈昭寧就回憶起了不少小時候的事情。
母親也擅長賭術,發牌,記牌,出千。
她的技能和這裏適配度很高,尤其是那些荷官的手法,母親怎麽可能這樣清楚?
沈昭寧早就懷疑母親或許和這裏有關。
朱七第一次看見她時,眼神就很奇怪,似乎震驚,似乎熟悉。
“嗬嗬。”朱七笑了笑,“你母親,是不是叫沈七?”
沈昭寧不置可否,盯著朱七,點了點頭。
她母親的確叫沈七,隻是她說自己的名字不好聽,讓沈昭寧忘記。
沈昭寧心頭一熱,眼淚瞬間湧在眼眶。
“原來您知道我母親的事情,能否請您告訴我更多她的事情?”
她從小對母親就沒有更多的記憶,跟母親相處的時間也相當短暫,關於母親的一切,對沈昭寧來說,都相當珍貴。
朱七歎了口氣,才又開口:
“我們是最早一批的荷官,編號為七,這裏的荷官,隻有姓氏沒有名字,你母親叫沈七,我叫朱七,所有人都是這樣。”
“我和你母親是朋友,她來這裏時還是個小女孩,是我帶她的,所以她一直把我當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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