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備戰與情報
    夜，深沉如墨。
    紅星旅館外，三和的喧囂逐漸沉寂，隻剩下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和醉漢的囈語。但在李三那狹小、悶熱的房間裏，卻是一片異樣的“繁忙”。
    他盤腿坐在硬木板床上，雙目緊閉，額頭上那塊冰冷的黑色牌子緊貼著皮膚，散發出幽幽的烏光，將他半邊臉映照得有些詭異。
    《掛逼長生訣》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
    丹田處那微弱的氣旋，如同一個貪婪的漩渦，瘋狂地吸收著從牌子中轉化而來的、相對精純的能量。這能量一部分來自於旅館環境中稀薄的念力，但更多的，似乎是牌子自身蘊含的某種儲備，或者是它從更幽深、更不可知的維度汲取而來的力量。
    經過之前用氣流衝擊牌子、引動寒流淬煉自身的嚐試後，李三發現這牌子簡直就是一個“能量轉換器”兼“提純器”！雖然過程痛苦，但效果拔群！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流在每一次運轉、每一次被寒流衝擊後，都變得更加凝練、更加精純，總量也在緩慢而穩定地增長著。這種增長速度，比單純在網吧吸收駁雜念力要快上不少！
    更重要地，他對氣流的掌控力也在飛速提升。以前隻是勉強能引導氣流在體內流動，而現在，他感覺到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調動這股力量，將其凝聚於一點，或者散布於全身。
    這種掌控力的提升，直接體現在他對外界的感知上。
    他的聽覺、視覺、甚至嗅覺都變得更加敏銳。他能聽到走廊盡頭水龍頭滴水的細微聲響，能聞到空氣中不同黴味之間的差別，甚至能隱約“感覺”到隔壁房間裏林小雅那雖然平複了許多、但依舊帶著不安的呼吸。
    而最讓他驚喜的，是他對那塊黑色牌子的“溝通”似乎也加深了。
    當他將精神高度集中，沉浸在修煉中時，他偶爾能從牌子中捕捉到一些極其零碎、極其模糊的信息片段。這些信息不成體係，如同破碎的夢境，充滿了古老、滄桑、甚至帶著一絲邪異的氣息。
    其中一些片段，似乎隱約涉及到如何運用牌子的力量，去影響、幹擾、甚至“詛咒”他人！
    比如，如何將一絲蘊含著牌子寒意的氣流，悄無聲息地附著在某個物體或人身上，讓其沾染上“黴運”；又比如，如何利用牌子的特性，去吸引、聚集周圍環境中遊離的負麵能量或“不幹淨”的東西，將其引導向特定的目標……
    這些信息極其危險，充滿了誘惑，仿佛魔鬼的低語。
    李三心中凜然，知道這絕對是雙刃劍！
    牌子的力量詭異莫測，一個不慎，很可能就會引火燒身！他現在這點微末道行，根本不足以完全駕馭這種力量！
    但他別無選擇。
    明天就要麵對那個坤哥和他的手下，硬碰硬肯定是以卵擊石。想要解決林小雅的麻煩，甚至從中撈取好處，他就必須借助牌子的力量，出奇製勝！
    “富貴險中求，掛逼也修仙！”李三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不冒點風險，怎麽可能逆天改命？”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去深究那些過於邪異的信息，而是專注於幾個相對“安全”、也更容易掌控的小技巧。
    比如，如何更隱蔽地施加“精神印記”，追蹤目標？
    比如，如何利用牌子的寒意，製造一些讓人心神不寧、精神恍惚的效果？
    比如，如何有限度地引導一些微弱的負麵能量，給目標製造點“小麻煩”，比如走路摔跤、喝水嗆到、打牌輸錢之類的？
    這些技巧雖然威力不大，但勝在隱蔽、難以察覺，用來惡心人、幹擾對手，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模擬著這些技巧的運用，同時不斷地淬煉、熟悉著體內的氣流。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當窗外透進第一縷微光時，李三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夜苦修，他非但沒有感到疲憊，反而精神奕奕，雙目炯炯有神。體內的氣流雖然總量增長有限，但精純度和掌控力卻有了質的飛躍。額頭上的牌子也恢複了平時的冰涼，不再散發烏光。
    他感覺到現在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該準備一下了。”
    他從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骨骼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輕響。
    他先是走到門口，側耳傾聽了一下隔壁的動靜。林小雅似乎還在睡覺，呼吸平穩。
    他沒有去打擾她。
    然後，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四百多塊錢，數出一百塊，塞進褲子口袋深處，剩下的三百多塊，則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床板和牆壁之間一個不起眼的縫隙裏。
    這是他的備用資金，也是他的退路。萬一計劃失敗，或者遇到什麽意外，這點錢至少能保證他跑路和幾天的生活。
    做完這一切，他穿上那件依舊帶著汗味的t恤，又檢查了一下口袋裏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
    想了想，他覺得似乎還缺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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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坤哥那幫人，光靠“魔法攻擊”恐怕不夠，必要的“物理防禦”和“輔助道具”也得有。
    他打開房門，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清晨的三和，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街道上已經有早起的人們開始活動，早餐攤的香味飄散開來。
    李三沒有心思吃早餐。他徑直朝著附近一個廢品收購站走去。
    三和的廢品收購站，簡直就是一個寶藏庫。各種被丟棄的電子垃圾、廢舊金屬、塑料製品堆積如山，隻要你肯花時間，總能淘到點意想不到的東西。
    李三的目標很明確。他需要一些堅硬、趁手、又不容易引起懷疑的東西。
    他在一個堆滿廢舊鋼管和鐵條的角落裏翻找了半天，最終選中了一根半米多長、手指粗細的實心鋼筋。這根鋼筋分量不輕，表麵雖然有些鏽跡，但足夠堅硬，掄起來絕對是件大殺器。
    他又找了些破布和膠帶，將鋼筋的一頭仔細纏繞起來，做成一個簡易的握把，方便發力，也不容易脫手。
    然後，他將這根“武器”插在後腰，用寬大的t恤下擺蓋住。隻要動作幅度不大，一般人很難發現。
    接著，他又在廢棄的電線堆裏，找到了一小卷細密的銅線。這玩意兒或許能用在某些“法術”引導上？《掛逼長生訣》裏似乎有類似的記載，雖然他現在還看不太懂。不管怎樣，先備著再說。
    最後，他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玻璃鏡片。他挑了塊巴掌大小、邊緣相對光滑的，用布包好，揣進口袋。這玩意兒，關鍵時刻或許能用來反光、製造混亂，或者……當成一次性的“暗器”？
    一番搜尋下來，李三感覺自己的“裝備”總算像樣了點。雖然都是些破爛貨，但對於一個“掛逼”來說，已經算是頂配了。
    揣著這些“寶貝”，李三離開了廢品收購站。
    他沒有立刻回旅館，而是先繞到了林小雅所說的、那個坤哥經常出沒的地盤附近。
    那是一片更加混亂、也更加魚龍混雜的區域，比紅星旅館所在的城中村還要破敗幾分。狹窄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各種廉價的發廊、足浴店、黑網吧、以及一些連招牌都沒有、不知道是幹什麽的鋪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更加濃鬱的、混雜著劣質香水、油煙和垃圾腐臭的氣味。
    林小雅說，坤哥的“堂口”，就設在街角一家名叫“瀟灑人間”的ktv的二樓。那裏名義上是ktv，實際上卻是坤哥放貸、賭博、聚集手下的據點。
    李三沒有靠近，隻是遠遠地找了個早餐攤，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白粥，一邊慢慢喝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那家“瀟灑人間”ktv。
    時間還早，ktv大門緊閉，門口冷冷清清。但李三能感覺到，那棟看似普通的二層小樓裏，蟄伏著一股不弱的、帶著戾氣和貪婪的“氣場”。
    而且，他敏銳地察覺到，在那股駁雜的“人氣”之中，似乎也夾雜著幾縷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
    雖然不如昨天林小雅身上的那麽明顯，也不像網吧遇到的黑煙那麽凝聚，但確實存在！
    “果然不是什麽幹淨地方……”李三心中冷笑。
    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坤哥這種人，以及他做的這些勾當，本身就容易招惹那些“不幹淨”的東西。這倒是方便了他接下來的計劃。
    他一邊喝粥，一邊在腦海中快速完善著行動方案。
    直接衝進去肯定不行，對方人多勢眾，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加上一根鋼筋，估計剛進門就得被打成豬頭。
    必須想辦法把坤哥引出來，或者在他落單的時候下手。
    怎麽引？
    用林小雅做誘餌？不行，太危險了，萬一失手，林小雅就徹底完了。
    製造混亂？比如放把火？動靜太大，容易失控，還會傷及無辜。
    用“法術”騷擾？可以嚐試，但效果未知，而且需要持續施法，容易暴露自己。
    李三皺著眉頭，思索著各種可能性。
    就在這時，他看到兩個穿著黑色緊身t恤、手臂上紋著劣質紋身的青年，嘴裏叼著煙，吊兒郎當地從“瀟灑人間”旁邊的一條巷裏走了出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這兩個人，李三有點印象。昨天在麻將館門口追他的，似乎就有這兩個家夥！是黃毛的同夥！
    他們怎麽會從坤哥的地盤出來？難道黃毛那幫人，跟坤哥也有關係？
    李三心中一動，立刻低下頭，假裝專心喝粥，同時將感知力提升到極限，捕捉著那兩個青年的對話。
    “媽的，坤哥也太黑了，抽水抽這麽狠！”
    “沒辦法，誰讓咱們昨天栽了呢，輸了錢，還被毛哥罵了一頓，隻能指望坤哥這邊撈點回來了。”
    “那個瘦猴，真他媽邪門！下手真黑！毛哥的錢都被搶光了！”
    “別提了！等下次碰到他，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對了，毛哥說讓咱們今天再去紅星旅館那邊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瘦猴，順便……也看看那個欠錢的小妞在不在。”
    “行！等會兒吃完飯就過去！”
    兩人的對話斷斷續續地傳入李三耳中，讓他臉色微變。
    果然！黃毛他們不僅認識坤哥，而且看樣子還經常在坤哥的場子裏混！昨天搶了黃毛的錢，算是間接得罪了坤哥這邊的人？
    更重要地，他們今天要去紅星旅館找自己，還要去找林小雅！
    這下麻煩了！
    如果讓他們先找到林小雅，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趕在他們之前行動！而且……或許可以利用一下這兩個家夥？
    李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他飛快地喝完碗裏最後一口粥，扔下幾塊錢，起身離開了早餐攤。
    他沒有回旅館，而是朝著那兩個青年離開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他需要先解決掉這兩個“小麻煩”，順便……從他們嘴裏，套出更多關於坤哥的情報！
    一場新的“反獵”，即將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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