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河渡險，熒光洞天
    “媽的……這鬼地方，跟個套娃似的，一環套一環，沒完沒了了還！” 李三癱在地上，一邊揉著摔疼的屁股，一邊罵罵咧咧。
    剛才那觸手怪的驚魂一刻還曆曆在目，要不是林小雅手裏的地脈石又一次“顯靈”，他這會兒估計真成了牆裏的肥料了。
    “李三哥，你……你真沒事吧？” 林小雅還是不放心，湊過來想看看他的傷勢。
    “沒事沒事，皮糙肉厚，摔不壞。” 李三擺擺手，齜牙咧嘴地站起來，“就是屁股蛋子可能有點淤青，影響不大，不耽誤咱繼續跑路。”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再次投向那條靜靜流淌的地下暗河，以及河對岸那些散發著誘人光芒的晶石和熒光植物。
    “看來，老天爺是逼著咱們下水啊。” 李三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點無奈，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決絕，“小雅，事到如今，沒別的選擇了，隻能硬著頭皮過河了。”
    林小雅看著那黑黢黢的河水，雖然心裏還是發毛，但經曆了剛才的觸手驚魂，她也明白，留在這邊更危險。
    “嗯……我聽你的，李三哥。” 她用力點了點頭，握緊了脖子上的地脈石，仿佛那塊石頭能給她帶來無窮的勇氣。
    “這就對了嘛！” 李三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想啊，咱們現在的情況，就像是被逼到懸崖邊上，後麵是追兵，前麵是深淵。跳下去，九死一生，不跳，十死無生。你說，咱選哪個？”
    “……跳。” 林小雅小聲說。
    “對頭！” 李三一拍大腿，“人生在世，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沒得選！你以為你有選擇權？狗屁！大部分時候，都是被生活推著走，被現實逼著跳。但跳下去，不一定就摔死，說不定底下是片棉花地呢？或者……像咱們現在這樣，底下是個水潭，淹不死還能洗個澡。”
    他這番歪理邪說，雖然糙了點，但莫名地讓人覺得有點道理。
    “李三哥，你懂得真多。” 林小雅有點崇拜地看著他。
    “嘿，懂個屁。” 李三自嘲地笑了笑，“都是在三和人才市場門口，聽那些老哥們吹牛逼聽來的。什麽‘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什麽‘隻要幹不死，就往死裏幹’……聽多了，自己也就琢磨出點道道來了。”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其實啊，人活著，就跟這過河一樣。你永遠不知道水底下藏著什麽，是石頭，是水草，還是吃人的王八。但你總得往前走，總得去試試。怕這怕那，就隻能永遠困在原地，看著別人吃香喝辣，自己連口湯都喝不上。”
    “就像……就像找工作？” 林小雅若有所思。
    “對！就像找工作！” 李三打了個響指，“你想找個好工作，又怕累，又怕被騙，又嫌工資低，挑三揀四，最後的結果就是啥也找不到，隻能日結。但你要是膽子大點，臉皮厚點，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個廠子先進去幹著，說不定幹著幹著，就混出頭了呢？當然，也可能被黑中介坑得褲衩都不剩……但你不去試，怎麽知道結果呢？”
    “嗯……” 林小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行了，別琢磨這些沒用的了。” 李三收回思緒，開始打量眼前的暗河，“咱們得想個靠譜的法子過去。直接遊，風險太大了。”
    他走到河邊，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水流和河岸。
    河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鋪滿了圓潤的鵝卵石，但看不出具體有多深。水流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帶著一股陰冷的寒意。
    “這水……看著挺幹淨，不知道能不能喝。” 李三摸了摸下巴，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剛才喝的那點水，早就在剛才的驚嚇中變成冷汗流光了。
    “別……別喝吧，李三哥。” 林小雅趕緊勸阻，“萬一……萬一水裏有毒呢？”
    “也是。” 李三點了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在這種鬼地方，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要命。”
    他站起身，沿著河岸來回踱步，眼睛四處搜尋著。
    “咱們得找點能浮起來的東西，做個簡易的筏子。或者……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水比較淺，能蹚過去。”
    可惜，這邊的溶洞岩壁光禿禿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連根枯樹枝都找不到。至於淺灘……一眼望去，河水都呈現出一種幽深的墨綠色，顯然都不淺。
    “媽的，真是逼上梁山了。” 李三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李三哥，你看那邊！” 林小雅突然指著河對岸。
    李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河對岸那些發光的晶石下方，靠近水邊的地方，除了那些熒光蘑菇和苔蘚，似乎還長著一些……形狀奇特的植物？
    那些植物不高，也就半人多高，長著寬大的、類似荷葉的葉子，葉片邊緣也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它們就生長在水邊，有些葉子甚至漂浮在水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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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水生植物？” 李三眼睛一亮，“看著挺大的，不知道結不結實？能不能……當個救生圈用？”
    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小雅，你在這兒等著，我先過去看看情況。” 李三再次做出了決定，“我水性好，就算那葉子不靠譜，我也能遊回來。等我探明了情況，再想辦法接你。”
    “不行！” 林小雅還是不同意，“要過一起過！我……我雖然不太會遊泳，但我可以抱著你！”
    “抱著我？” 李三愣了一下，隨即老臉一紅，“咳咳……那啥，小雅妹子，這……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
    “都什麽時候了，還管這些！” 林小雅跺了跺腳，小臉急得通紅，“你要是淹死了，我一個人怎麽辦？被那些觸手怪抓走嗎？”
    “呃……好吧好吧。” 李三被她說服了，主要是被“觸手怪”三個字嚇到了，“那……咱們就一起。不過，你得聽我指揮，千萬別亂動。”
    “嗯！”
    兩人走到河邊，李三深吸一口氣，脫掉了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外套，露出精壯的上身。雖然長期營養不良，但他幹體力活練出來的肌肉線條還是挺明顯的。
    “你……你幹嘛？” 林小雅看著他，臉更紅了。
    “脫衣服啊，穿著衣服遊泳不方便。” 李三理所當然地說，“你也把外套脫了，減輕點重量。”
    林小雅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脫掉了外套，露出裏麵略顯單薄的t恤。
    “好了，準備下水。” 李三活動了一下手腳，“記住，一會兒下水後，盡量放鬆，抱緊我，但別勒太緊，影響我劃水。要是嗆水了，也別慌，我……我盡量給你做人工呼吸。”
    “呸！你才嗆水呢！” 林小雅啐了他一口，緊張的心情倒是緩解了不少。
    “嘿嘿，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嘛。” 李三咧嘴一笑，然後深吸一口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走了！”
    他拉著林小雅的手，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嘶——好冷！” 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兩人，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河水比想象的要深，剛走了兩步，水就沒過了膝蓋，再往前，很快就到了腰部。
    “抓緊了！” 李三低喝一聲，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漂浮了起來。
    林小雅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死死抱住了李三的脖子。
    “咳咳……鬆……鬆點……” 李三被勒得差點翻白眼。
    林小雅趕緊鬆了點力氣，但還是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著他。
    李三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林小雅趴在他的背上，然後奮力朝著對岸那些發光的“荷葉”遊去。
    地下暗河的水流雖然不算湍急，但帶著一股暗勁，遊起來比想象的要費力。而且水溫極低，凍得兩人牙齒都在打顫。
    李三咬緊牙關，拚命劃動著四肢。他現在不僅要克服水流和寒冷，還要負擔著林小雅的重量，體力消耗極大。
    “李三哥……你……你還行嗎？” 林小雅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息和肌肉的顫抖。
    “沒……沒事……還頂得住……” 李三咬著牙說，“快……快到了……”
    他能看到，對岸那些發光的“荷葉”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平靜的河麵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翻滾起來！
    一個巨大的陰影，猛地從水下竄出！張開了布滿利齒的大嘴，朝著兩人狠狠咬來！
    那是一條……魚？
    一條體型堪比小船、長著獠牙、渾身覆蓋著暗青色鱗片的……巨型怪魚！
    它的眼睛是渾濁的白色，沒有瞳孔，看起來異常詭異！
    “臥槽！水怪！” 李三魂飛魄散，求生的本能讓他猛地一蹬腿，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怪魚的致命一咬！
    但巨大的水流衝擊還是將兩人掀翻，狠狠地砸進了冰冷的河水裏！
    “咕嚕嚕……” 林小雅嗆了好幾口水，嚇得拚命掙紮。
    李三反應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出水麵，同時另一隻手胡亂地朝著怪魚的方向揮舞。
    “媽的！給老子滾開！”
    那怪魚一擊不中，似乎有些惱怒，擺動著巨大的尾鰭，再次朝著兩人衝來！速度快得驚人！
    眼看那血盆大口就要將兩人吞噬！
    千鈞一發之際！
    林小雅脖子上掛著的地脈石，再次毫無征兆地爆發出璀璨的綠光！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
    綠光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周圍的河水！
    “嗷——！！！”
    那原本凶猛無比的怪魚，在接觸到綠光的瞬間，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發出了淒厲痛苦的咆哮！
    它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扭動掙紮，暗青色的鱗片在綠光下迅速變得焦黑、脫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軀體！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那條不可一世的巨型水怪，就在綠光的照射下，化作了一灘惡臭的黑水，融入了暗河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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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光也隨之緩緩暗淡，最終熄滅。
    河麵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隻有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焦糊味，以及李三和林小雅劇烈跳動的心髒，證明著剛才的生死一瞬。
    “呼……呼……” 李三抱著幾乎嚇暈過去的林小雅，大口喘著氣，驚魂未定。
    “媽的……這石頭……真是個bug啊……” 他低頭看著林小雅胸前那塊已經恢複平平無奇的地脈石，眼神複雜。
    這玩意兒，簡直就是個隨身攜帶的“清場神器”！不管是古魔、觸手怪還是水怪，在它麵前都跟紙糊的一樣！
    “小雅？小雅？你沒事吧？” 李三晃了晃懷裏的林小雅。
    “嗚……我……我還活著嗎？” 林小雅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帶著哭腔，渾身都在發抖。
    “活著活著！活得好好的！” 李三趕緊安慰她，“多虧了你這寶貝疙瘩，又救了咱們一命！”
    林小雅低頭看了看地脈石，又看了看周圍平靜的河水，這才慢慢放下心來，但身體還是忍不住哆嗦。
    “太……太可怕了……”
    “是啊，太他媽可怕了。” 李三心有餘悸，“看來這河裏也不安全。咱們得趕緊上岸！”
    他不再猶豫，用盡最後的力氣，拖著林小雅朝著最近的那片發光“荷葉”遊去。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岸邊。
    李三抓住一片寬大的、散發著柔和熒光的“荷葉”，用力一拽。
    出乎意料的結實！
    他借著力，將林小雅先推上了岸，然後自己也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兩人癱倒在散發著淡淡熒光的苔蘚地上，劫後餘生地喘息著，感受著腳下堅實的土地帶來的安全感。
    對岸，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清香，不再是之前那種硫磺味和水汽的腥味。
    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散發著柔和熒光的苔蘚，踩上去軟綿綿的，像地毯一樣舒服。
    頭頂的溶洞穹頂上，鑲嵌著更多更大的發光晶石，將這裏照得如同白晝，但光線卻很柔和，不刺眼。
    除了他們剛才抓住的那種“熒光荷葉”，周圍還生長著許多奇特的、散發著各色熒光的植物。
    有像珊瑚一樣分叉的、發出藍色熒光的灌木；有像蘑菇一樣、但頂蓋卻如同水晶般透明、內部閃爍著點點星光的奇特菌類；還有一些藤蔓，纏繞在岩壁上，藤蔓上開著一朵朵類似曇花、但卻散發著粉色熒光的花朵。
    整個溶洞，就像一個光怪陸離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地下熒光花園！
    “哇……好……好美啊……” 林小雅看著眼前這如夢似幻的景象，暫時忘記了恐懼和寒冷，忍不住發出了驚歎。
    就連李三這個糙漢子，也被眼前的景象驚豔到了。
    “媽的……這地方……真是別有洞天啊。” 他喃喃自語，“難道……咱們真的找到世外桃源了？”
    雖然這個“世外桃源”有點過於奇幻，而且誰知道這些漂亮的植物有沒有毒，但至少……這裏看起來比河對岸安全多了，也……有生機多了。
    “李三哥，你看！” 林小雅指著不遠處的一簇水晶蘑菇，“那蘑菇……好像能吃？”
    李三順著看去，隻見那幾株水晶蘑菇旁邊，散落著一些啃食過的痕跡，像是被什麽小動物吃過。
    “嗯……有可能。” 李三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有點意動，“不過，還是得小心點。萬一有毒呢？”
    “咱們……要不要找找看，有沒有真正的出口？” 林小雅問道。
    “肯定要找。” 李三點了點頭，“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得先休整一下，恢複點體力。順便……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
    他站起身，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這個熒光洞天雖然美麗，但也透著一股神秘和未知。
    誰知道在這片看似平靜的花園深處，又隱藏著什麽樣的危險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三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反正，咱們已經從地獄爬出來了，總不能再掉進另一個坑裏去。”
    他朝著林小雅伸出手：“走，小雅，咱們去探探這個‘熒光洞天’，看看它到底是天堂，還是另一個陷阱！”
    林小雅看著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周圍奇幻而未知的環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將自己冰冷的小手，放進了他溫熱而粗糙的手掌中。
    兩人互相攙扶著，朝著溶洞深處，那片更加明亮、也更加神秘的區域，小心翼翼地走去。
    前路未知，但至少，他們不再是孤身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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