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熒光洞天，奇果異香
    “呼……呼……”
    癱在軟綿綿的熒光苔蘚上，李三感覺自己像一條離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一番暗河搏命，真是把他累得夠嗆，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
    旁邊的林小雅也沒好到哪去，小臉煞白，嘴唇凍得發紫，渾身濕漉漉地縮成一團，還在瑟瑟發抖。不過，她那雙大眼睛裏，卻閃爍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眼前奇幻景象的好奇。
    “李……李三哥，咱們……咱們真的到岸了？” 林小雅的聲音還有點哆嗦，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嗯，到岸了，安全了……暫時安全了。” 李三側過頭，看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媽的，剛才差點就喂了王八了。小雅，你那石頭……真是個好東西啊！”
    他指的是林小雅脖子上那塊平平無奇的地脈石。剛才要不是它突然發威，把那條巨型水怪給“淨化”了，他倆現在估計已經成了魚食。
    林小雅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地脈石，入手冰涼，毫無異樣，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綠光隻是幻覺。“我……我也不知道它怎麽會……”
    “管它怎麽會呢！會救命就行！” 李三擺擺手，掙紮著坐起來，“這就叫傻人有傻福……呸，好人有好報！老天爺還是長眼的，沒讓咱們倆折在這鬼地方。”
    他環顧四周，這個熒光洞天確實漂亮得不像話。各種奇形怪狀的發光植物，把這裏裝點得如同仙境。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比之前那股子硫磺味和水腥味好聞多了。
    “嘖嘖，這地方……要是開個農家樂，生意肯定火爆。” 李三摸著下巴，職業病又犯了，“就叫‘三和大神熒光洞天一日遊’，主打一個獵奇、刺激、管飽……呃，吃的得先解決。”
    說到吃，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林小雅的肚子也跟著應和了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餓……餓了吧？” 李三撓撓頭，“咱倆從掉下來到現在，好像就喝了點水，啥也沒吃。”
    “嗯……” 林小雅點了點頭，小聲說：“有點冷，還有點餓。”
    “冷是肯定的，剛從冰水裏爬出來。” 李三看了看兩人濕透的衣服，“得趕緊想辦法弄幹，不然非得凍出病來不可。至於吃的嘛……”
    他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幾株晶瑩剔透的水晶蘑菇。
    之前就看到旁邊有啃食的痕跡，像是某種小動物留下的。
    “走，小雅，咱們過去看看。” 李三站起身，雖然渾身酸痛，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看看那玩意兒到底能不能吃。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在這鬼地方，體力就是命根子，餓著肚子可走不遠。”
    他伸手拉起林小雅，兩人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朝著那簇水晶蘑菇走去。
    地上的熒光苔蘚很厚實，踩上去軟綿綿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兩人輕微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李三哥，你說……這裏會不會也有怪物啊？” 林小雅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那些奇特的熒光植物在黑暗的角落裏投下搖曳的光影，看著有點瘮人。
    “不好說。” 李三的表情也嚴肅起來，“這地方看著漂亮，但誰知道呢？越是漂亮的東西，可能越危險。就像人才市場門口那些穿得人模狗樣的中介，看著和善，心比誰都黑。”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也別太自己嚇自己。你想啊，剛才那條大魚那麽猛，都被你那石頭給秒了。就算真有其他怪物，估計也厲害不到哪去……吧？”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林小雅，不如說是安慰他自己。
    兩人很快來到了水晶蘑菇旁邊。
    近距離觀察，這些蘑菇更加奇特。它們大約有巴掌大小，通體透明，如同水晶雕琢而成，內部仿佛有流光在閃爍。蘑菇的根部紮在一種黑色的、類似腐殖質的土壤裏。
    在蘑菇旁邊，確實散落著一些細小的、類似牙印的痕跡，還有幾小撮灰色的絨毛。
    “看來，真有小動物吃過。” 李三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著那些痕跡，“而且看樣子，吃了之後還活蹦亂跳地跑了。”
    “那……是不是說明這蘑菇沒毒？” 林小雅眼睛一亮。
    “理論上是這樣。” 李三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猶豫，“不過，動物能吃的，人不一定能吃。萬一這玩意兒對咱們來說是毒藥呢？”
    他想起了以前在三和聽老哥們吹牛，說有人餓瘋了去啃路邊的野草，結果中毒送醫院洗胃的故事。
    “要不……我先嚐一點點？” 林小雅小聲提議道，“我……我運氣好像比較好。”
    “那不行！” 李三立刻否決，“要嚐也是我先嚐！我皮糙肉厚，抗毒能力強。再說了，萬一真有事，我還能撐一會兒，你這小身板，估計當場就得撂倒。”
    他看著林小雅，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小雅，記住，在這種地方，男的就得頂在前麵。不是逞英雄，是責任。我要是把你弄丟了，或者讓你出事了，我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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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雅看著李三堅定的眼神，心裏湧起一股暖流，眼眶有點發熱。“李三哥……”
    “行了行了，別整那煽情的。” 李三擺擺手，掩飾著自己的不自在，“說正事。這蘑菇……咱們得想個穩妥的法子試試。”
    他站起身，在附近轉悠起來，希望能找到點什麽線索。
    很快，他的目光被旁邊岩壁上的一些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些類似壁畫的痕跡，刻畫得很粗糙，線條簡單，但能勉強看懂。
    壁畫上畫著一些小人，似乎在膜拜著什麽東西，而在他們膜拜的對象旁邊，就畫著這種水晶蘑菇的圖案。還有一些畫麵，描繪著小人采摘蘑菇，然後圍著篝火跳舞的場景。
    “嘿！小雅，你來看！” 李三興奮地招呼道。
    林小雅湊過來，看著壁畫，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這是什麽？是以前住在這裏的人留下的嗎？”
    “八九不離十。” 李三摸著下巴分析道，“你看這畫，這些小人對這蘑菇挺尊敬的，還采來吃。這說明啥？說明這玩意兒很可能不僅沒毒，還是好東西！”
    “就像……就像咱們過年吃的餃子？” 林小雅聯想道。
    “差不多一個意思！” 李三一拍大腿，“這壁畫，就是古代版的‘大眾點評’好評啊！看來這蘑菇，咱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呃，先少吃點試試。”
    雖然壁畫提供了積極的線索，但李三還是決定謹慎一點。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一小朵水晶蘑菇。蘑菇入手冰涼潤滑，質感奇特，像果凍又像軟玉。
    他先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難以形容的清香鑽入鼻孔，有點像雨後的青草味，又有點像某種水果的甜香，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聞著倒是不錯。” 李三舔了舔嘴唇，然後把蘑菇掰開一小塊，大概隻有指甲蓋那麽大。
    “小雅，你離遠點。” 他對林小雅說，“我要開始‘神農嚐百草’了。要是我待會兒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你就趕緊跑，別管我，去找出口。”
    “呸呸呸！不許胡說！” 林小雅急得跺腳，“要吃一起吃！”
    “聽話！” 李三瞪了她一眼，“這是命令！”
    說完，他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把那一小塊水晶蘑菇塞進了嘴裏。
    蘑菇入口即化，口感清涼爽滑，一股難以言喻的甘甜瞬間在味蕾上炸開，順著喉嚨滑下，仿佛一股清泉流遍全身。
    緊接著，一股溫和的熱流從小腹處升起，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驅散了之前的寒意和疲憊。渾身上下的毛孔都仿佛舒張開來，說不出的舒服。
    “唔……” 李三舒服得哼唧了一聲，眼睛都眯起來了。
    “李三哥？你……你怎麽樣？” 林小雅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李三緩緩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媽呀……這玩意兒……也太好吃了吧！不僅好吃，好像……好像還能恢複體力！”
    他感覺自己剛才消耗的力氣，正在快速恢複，渾身充滿了力量。
    “真的？” 林小雅又驚又喜。
    “千真萬確！” 李三又摘下一朵蘑菇，掰了一大半遞給林小雅，“快嚐嚐！這絕對是好東西！咱們這次算是撿到寶了！”
    林小雅將信將疑地接過蘑菇，學著李三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瞬間，她的小臉也舒展開來，眼睛瞪得溜圓。
    “哇！好甜！好好吃！” 她驚喜地叫道，然後幾口就把剩下的蘑菇吃了下去。
    很快，她也感受到了那股溫暖的熱流，蒼白的小臉漸漸恢複了紅潤，凍得發抖的身體也暖和起來。
    “太神奇了……” 林小雅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喃喃自語。
    “是啊，太神奇了！” 李三看著剩下的幾朵水晶蘑菇，眼睛都在放光，“這玩意兒，簡直就是天然的能量棒啊！還是豪華版的！”
    兩人不再客氣，將剩下的幾朵水晶蘑菇一掃而空。
    吃完蘑菇，兩人都感覺體力恢複了大半，寒意也驅散了不少。雖然衣服還是濕的，但已經不像之前那麽難受了。
    “嗝……” 李三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舒服！感覺又能大戰三百回合了！”
    “李三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林小雅問道，恢複了體力，她也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
    “嗯……” 李三沉吟了一下，“吃的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兩個問題：第一，弄幹衣服；第二，找到出路。”
    他看了看周圍濕漉漉的環境，“在這裏生火估計夠嗆，到處都是濕的。不過……”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發光的晶石和植物上。
    “這些玩意兒……好像會發熱？” 他走到一株發出藍色熒光的珊瑚狀灌木旁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感受了一下。
    果然，灌木周圍的空氣帶著一絲溫熱。
    “嘿！有門兒！” 李三眼睛一亮，“小雅，咱們把濕衣服脫下來，掛在這些發光的植物旁邊烤烤，應該能幹得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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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主意聽起來有點……奔放。
    林小雅的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脫……脫衣服？”
    “呃……” 李三也反應過來，老臉一紅，“咳咳，那個……我是說外套！先把外套烤幹！穿著濕衣服容易生病。”
    “哦……” 林小雅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兩人找了個相對隱蔽、周圍發光植物比較密集的地方，脫下了濕漉漉的外套，小心地掛在那些發熱的熒光灌木枝杈上。
    溫暖的空氣烘烤著濕衣服，升騰起絲絲縷縷的白汽。
    隻穿著單薄t恤的兩人，依偎著坐在一塊比較幹燥的大石頭上，看著眼前奇幻的景象，一時無言。
    “李三哥，” 過了一會兒，林小雅輕聲開口，“你說……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奇怪的發光植物？還有……那些壁畫，是什麽人留下的？”
    “我哪知道？” 李三攤攤手，“我又不是百科全書。不過，我猜啊，這裏可能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下生態係統。這些發光的玩意兒，估計就是它們自己的‘太陽’。”
    他指了指頭頂那些巨大的發光晶石：“你看那些大塊頭，估計就是提供主要能源的。然後這些小植物，就靠著它們的光和熱活著。至於那些壁畫……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誤入這裏的人留下的吧？也可能是……這裏原本就住著某種智慧生物？”
    這個猜測讓林小雅有點害怕：“智慧生物？像……像人一樣嗎？”
    “誰知道呢？” 李三聳聳肩，“也許是地精？矮人？或者……幹脆就是一種咱們從沒見過的玩意兒。不過，看壁畫的樣子，他們好像對這蘑菇挺友好的，應該不是什麽邪惡的種族吧？”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感慨：“說起來，這世界真是奇妙啊。咱們以前在三和，每天就是為了那百八十塊的日結奔波，吃了上頓沒下頓，覺得天底下最難的事就是搞錢。可現在掉到這鬼地方，才發現……跟活下去比起來，搞錢那點破事，簡直不值一提。”
    “是啊……” 林小雅也深有感觸，“以前總覺得生活很苦，抱怨這抱怨那。現在想想，能吃飽穿暖，有個地方睡覺，就已經很幸福了。”
    “這就叫‘沒經曆過風雨，不知道彩虹的美’。” 李三嘿嘿一笑，“也叫‘不見棺材不落淚’。人啊，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隻有到了絕境，才能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著林小雅：“小雅，你現在……害怕嗎？”
    林小雅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點怕……但好像……也沒那麽怕了。”
    她抬起頭，看著李三：“因為……有李三哥你在啊。感覺……隻要跟你在一起，就算再危險，好像也能闖過去。”
    李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看著林小雅清澈的眼睛，那裏麵有恐懼，有依賴，還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光芒。
    “咳咳……” 他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撓了撓頭，“那啥……必須的！三哥我別的本事沒有，跑路和吹牛逼還是一流的！放心，有我在，保證帶你殺出去！找到出口，回到咱們熟悉的世界，到時候……我請你吃頓好的！就去三和人才市場對麵的那家隆豬腳飯，管飽！”
    “噗嗤……” 林小雅被他逗笑了，之前的緊張和恐懼也消散了不少。
    “好啊，一言為定！” 她伸出小拇指。
    “拉鉤！” 李三也伸出小拇指，和她的小指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的手指勾在一起，在熒光植物柔和的光芒下，仿佛定下了一個跨越生死的約定。
    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香味，若有若無地從溶洞深處飄了過來。
    那香味很特別，甜而不膩，帶著一種誘人的果香，還有一絲……難以形容的辛辣？
    “嗯？什麽味兒？” 李三鼻子動了動，使勁嗅了嗅。
    林小雅也聞到了：“好香啊……好像是……水果的味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好奇和……渴望。
    剛剛吃了蘑菇雖然恢複了體力，但肚子裏還是空落落的。這突如其來的果香，無疑勾起了他們的食欲。
    “走！過去看看！” 李三當機立斷。
    兩人取下已經半幹的外套穿上，循著那股奇異的香味，朝著溶洞深處，那片更加明亮、也更加神秘的區域，小心翼翼地走去。
    這個熒光洞天，似乎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還要……有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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