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徹底把鎮威軍最後那點膽氣給打沒了。
    “旁邊也有人！”
    “被圍了！”
    “跑啊！”
    鎮威軍徹底垮了。
    兵器盔甲扔了一地，哭爹喊娘，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拚了命想從這鬼地方逃出去。
    坡上的機槍聲漸漸停了，可步槍的點射還在繼續。
    專門收拾那些不老實的，還有跑得慢的。
    平安縣，西門城樓。
    蕭鴻手按著冰冷的牆垛，臉色跟水一樣平靜。
    張敏敏站在他旁邊，手裏捏著麵小旗。
    城樓下，錢大勇帶著預備隊，刀早就拔出來了，個個瞪圓了眼。
    遠處的喊殺聲、爆炸聲，還有那怪異的槍聲，聽得斷斷續續，但很清楚。
    “夫君，林妹妹那邊，應該是成了。”張敏敏輕聲說。
    她臉上沒多少高興勁兒，反而有點沉。
    這種殺人的效率，讓她心裏發毛。
    蕭鴻沒回頭，就“嗯”了一聲。
    他心裏明白。
    潘多拉的盒子，他親手打開了。
    現代武器的威力，頭一回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露出了它吃人的獠牙。
    他看見遠處，“一線天”那邊，開始有散兵遊勇，跟沒頭蒼蠅似的逃出來，慌不擇路地亂跑。
    “傳令，”蕭鴻的聲音平靜得嚇人，“讓林清霞停手，打掃戰場，收攏俘虜，點點死了多少人。告訴錢大勇，準備接俘虜，城門看緊點，別讓潰兵衝了城。”
    “是。”張敏敏立刻揮旗，給城下傳令。
    這場仗，結束得比想的快多了。
    林清霞帶著人，押著一群垂頭喪氣、丟盔棄甲的俘虜，拉著繳獲的東西回平安縣時，天剛過晌午。
    “一線天”那地方，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了。
    硝煙味還沒散幹淨，空氣裏全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地上到處是扔掉的兵器、爛旗子，還有扭曲變形的屍首。
    一清點，鎮威軍三千人，當場死傷的就快一半，又抓了一千多俘虜。
    能跑掉的，也就幾百個跑得快的倒黴蛋。
    平安縣這邊，傷亡輕得可以忽略不計。十幾個被流矢碎石蹭破皮的，一個死的都沒有。
    碾壓！徹頭徹尾的碾壓！
    繳獲的兵器盔甲堆成了小山，還有上百匹戰馬。
    最關鍵的，鎮威軍那個帶隊的將軍，也被活捉了！
    從他身上，還搜出了葉明遠親筆簽發的密令，措辭狠得很，明明白白寫著要“踏平平安縣，嚴懲蕭鴻”。
    這下，葉明遠私調軍隊，攻擊朝廷命官的罪名，鐵證如山，想賴都賴不掉。
    蕭鴻站在縣衙大堂，看著被捆成粽子、臉跟死人一樣的鎮威軍將軍，又看了看桌上那封繳獲的密令。
    “把他和這封信，都看好了。”蕭鴻對錢大勇吩咐，“這是咱們送給葉太守的第二份大禮。”
    【叮！獲得林清霞忠誠度提升，支持點數+100萬！】
    【叮！平安縣守軍士氣大振，獲得支持點數+200萬！】
    【叮！平安縣民心歸附，安全感提升，獲得支持點數+500萬！】
    【叮！……】
    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在蕭鴻腦子裏響起來。
    支持點數的總數，跟坐了火箭似的又往上猛竄，直接衝破了一個新的關口。
    這一仗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用快得嚇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永州府，甚至更遠的地方。
    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用幾乎可以忽略的代價，幹翻了永州太守手底下最能打的“鎮威軍”！
    這他娘的簡直是說書先生都不敢編的故事！
    各種猜測，各種流言，滿天飛。
    有說蕭鴻得了神仙幫忙的，有說他會使一種嚇死人的“天火”妖術的。
    還有人開始偷偷摸摸地議論，永州這天，怕是要變了。
    平安縣，還有蕭鴻這個名字，一夜之間，誰都知道了。
    帶來的不光是敬畏，還有點別的什麽。
    那些在亂世裏苦苦掙紮的人，好像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亮光。
    可是，書房裏。
    蕭鴻看著又一次暴漲的支持點數，看著那封能要了葉明遠老命的密令，臉上卻沒多少打了勝仗的高興勁兒。
    他心裏清楚得很。
    打退了葉明遠，隻是個開始。
    縣衙大堂裏，那股子鐵鏽味兒還沒散幹淨。
    蕭鴻坐在主位，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
    底下站著幾個人，氣氛有點微妙。
    林清霞挺直了腰板，嘴角似乎壓不住往上翹，顯然對“一線天”那場幹淨利落的仗，心裏頭痛快。
    錢大勇咧著大嘴，憨厚的臉上全是擋不住的興奮勁兒，時不時拿眼角瞟一眼地上那堆繳獲來的閃亮家夥事兒。
    張敏敏站在那兒，安安靜靜的，像是在琢磨什麽。
    陳伯在一旁，老臉上也透著少有的輕鬆。
    “傷亡報上來了？”蕭鴻先問錢大勇。
    錢大勇“噌”地站直了身子：“回大人！咱們這邊，就十幾個弟兄被碎石頭蹭破了點皮，抹了周夫人的藥，屁事沒有！死人？一個都沒！”
    他嗓門洪亮，頓了頓，又往外頭指了指：“俘虜抓了一千三百多個！都押在西城外頭臨時圈起來的營地裏，三營的人看著呢！刀槍盔甲啥的，繳獲了一堆，堆滿好幾個屋子！還有一百多匹馬，都好著呢！”
    “帶頭的那個將軍呢？”蕭鴻接著問。
    “也關著，嘴硬得很，問啥都不說。”錢大勇撇撇嘴。
    蕭鴻唔了一聲：“不用他開口。那封信，就是最好的供詞。”他看向桌上那封從鎮威軍將軍身上搜出的密令。
    “陳伯，”蕭鴻拿起信，“這玩意兒，還有那個將軍的口供——他不張嘴，咱們就替他說幾句——再加上咱們之前放出去的風聲，一並給我捅出去！”
    “王禦史那邊，京裏那些跟嚴黨不對付的言官，還有永州地界上，都得讓他們瞧瞧，葉明遠私底下調‘鎮威軍’，到底安的什麽心！”
    陳伯立刻躬身：“大人放心，老奴這就去辦。保管讓葉太守這回，臉麵和裏子都丟個精光！”
    蕭鴻又把頭轉向張敏敏：“五夫人，俘虜那邊，你得費心去過一遍。挑那些看著老實、願意留下幹活的，編進輔兵營，或者安排到工地上出份力。實在不願意的，也別硬來，先關著，往後再看。”
    張敏敏應聲：“妾身明白。就是……一下子多了這麽些張嘴，吃穿用度上，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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