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沒有移開視線。
    於白的雙臂撐在明月兩邊，腿卻是與她的緊挨在一起，多麽曖昧親近的動作。
    明月看到於白的臉上由於久經風霜而略顯粗糙的皮膚，看到他青色的、短短的胡茬，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於白溫熱的氣息噴在明月臉上，這下，她的臉紅成了蘋果，耳根子也燙得不行。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氛圍，讓明月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專門去找來看的愛情畫本子。
    裏麵有插畫，其中有一幅插畫上畫是男主人公把女主人公抱在懷裏親吻的畫麵。
    她清晰地記得旁邊的描述，寫的是——書生鼓起了勇氣，做出赴死般的表情，閉上眼睛，在心上人的唇邊輕啄一下。
    胸腔裏那顆心怦怦直跳，上頭的曖昧取代明月以往的理智。
    她的目光落在於白輕微幹燥裂口的唇上，眼下，她隻有一個念頭，學畫本子裏的書生。
    於白眸色深沉，眼底堆滿戲謔。
    “對不住，二位，剛剛有塊大石頭。”
    馬夫的聲音自外麵響起，於白終於回神，收回視線。
    與此同時，明月她學著畫本子裏的書生，閉上眼睛，親向於白。
    肩膀被於白扣住，睜開眼，是於白帶著歉意的臉。
    “抱歉。”
    明月的臉“唰”的一下紅透耳朵，比先前更濃，她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屁股一點一點挪到角落裏去。
    “是……是我該說抱歉才對。”
    明月不敢看他，盯著自己的鞋。
    剛才那幕好像魔咒，一直在明月腦海中回放。
    “姑娘是薛大人的妻。”
    一句話，澆滅了明月僅剩的不理智。
    “我和薛蕭辭……沒有感情，都是為了活下去，等回了藥王穀，我跟他就沒關係了。”
    “就算是這樣，名義上你們是夫妻。”
    師傅說，為人要大膽，要勇於追求。
    明月心一橫，勇敢地抬手，放在於白的胸口。
    於白被她的舉動嚇得渾身僵硬。
    明月內心緊張極了，咽了咽唾沫，佯裝鎮定：“於白，你其實也對我……”
    於白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從自己胸口拿開，明月卻用了勁兒，就是要感受他的心跳。
    於白別過臉去：“還請姑娘不要說這種話。”
    “你的心怎麽跳這麽快？”
    於白的一舉一動，被明月盡收眼底，她胸口升起得逞的快感，看於白無措，她少見的興奮起來，行為越發的大膽。
    “我與薛蕭辭不過是為了拿回命格假意成親罷了。”
    “那我也不能……”
    “你若真在意，那等我從藥王穀回來，好不好？”
    明月哄著於白，身體一點點靠近他，吐氣如蘭，盡數噴灑在於白的耳蝸。
    於白呼吸聲漸漸加重，明月看著有效果，狡黠一笑，往後退開。
    明月看上去麵色如常，隻有她自己知道，剛才她的心跳得有多快，以至於現在都沒停歇。
    不過她得出了結論，畫本子上寫得果真有效。
    於白沉聲問：“你還會回來？”
    明月搖頭：“不一定，我回去了會被師傅關起來也說不準。”
    於白“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明月狐疑地觀察他。
    怎麽沒反應了？就這樣？不多問問？
    明月氣餒，打算回家把畫本子扔了。
    “二位，到了。”
    馬車一停下，於白掀開簾子出去了，明月緊跟其後，這次他們一句話也沒說。
    門口看守的下人帶著他們進去，兩個人都注意到這次布局和之前不一樣了，走的路也奇奇怪怪的。
    明月：“怎麽要一直拐彎？不能直接走過去嗎？”
    下人：“知府大人害怕再出現上次的事，就啟動了副使大人的機關，還請二位跟緊些。”
    於白不動聲色記下路線，但接下來下人和明月的對他讓他差點吐血。
    明月：“那一會兒我們怎麽出去？”
    下人：“我會守在門口，等二位要離開的時候帶兩位走，每次的路線都不一樣，還請兩位不要單獨離開。”
    明月：“每次都不一樣，那你們是怎麽知道走哪裏的？”
    下人：“副使大人教過我們。”
    明月沒繼續追問，到了地方，張千道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邊，不知道看哪裏。
    下人：“前幾日張大人不是睡就是吐血，今天終於醒了，但一直是這樣，誰說話也不搭理。”
    明月這次把脈沒有耗費多大的工夫，很快就寫下藥方交給下人。
    “張大人這個反應是正常的，再喝兩日的藥，就能夠徹底解毒了。”
    “多謝神醫。”
    下人帶領明月和於白出去，這次走的路，於白沿路記下了，打算回去畫下來，找出破解之法。
    回去的路上，明月和於白，一個坐在角落裏，一個坐在簾子旁，二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一到目的地，他們就接到了消息。
    好消息是找到了薛蕭辭。
    壞消息是他們在崖底找到的，薛蕭辭掛在樹上，渾身是傷，昏迷不醒。
    “怎麽會這樣？”明月一邊走，一邊問。
    隨行的人也不知道，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明月神醫，楚一一小姐也不見了。”
    “一一？”
    “是！在距離找到大人的地方不遠處，看到了一具新鮮的枯骨，經仵作驗屍，死者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我們猜測，是楚小姐……”
    死者是楚一一，對明月來說無疑是一件悲傷的事。
    “是一一？確定嗎？”
    隨行的人不說話了，他的默認已經給出了答案。
    明月身形晃了晃，淚水無聲滑落。
    “先看看薛蕭辭。”
    明月到的時候，大夫剛好出去。
    薛蕭辭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明月依舊給他把了脈，確定沒什麽大礙了，才放下心。
    付新與付心蓉也來了，付心蓉很是擔憂：“明月，薛大人怎麽樣了？”
    付新：“阿辭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明月：“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晚上應該就會醒了。
    付心蓉放下心來：“那就好，不過薛大人怎麽會掉下懸崖？”
    明月看著薛蕭辭：“隻有等他醒來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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