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白符連連點頭：“當然想！你快說，三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景眼神示意讓阿飛拿開長劍。
    羅白符想也沒想，喝道：“阿飛，把劍收起來，要是嚇到了神醫，你擔待不起！”
    “夫人！”
    “嗯？連我說的話也不聽了嗎？！”
    阿飛憤憤咬牙，縱使再不情願，也必須把劍收回去。
    羅白符一臉的期待，更十分急切：“神醫，你快說！”
    楚景接下來說得話，讓羅白符一度要殺了她。
    楚景說：“他啊，將死之人，救不活了。”
    “你說什麽？”
    羅白符怔怔望著她，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不能接受。
    “你再說一遍！”
    楚景張口準備重複，羅白符已經搶過阿飛手中的長劍砍向她：“我殺了你！”
    楚景的目光並不在長劍之上，她一直都凝望著羅白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羅白符，這麽多年，你一點兒沒變。”
    長劍在楚景耳邊停下，削落她一縷發絲。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楚景站起來，與她對視：“換句話說，我應該叫你……小姨。”
    長劍從羅白符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什麽？小姨？你……你是……？”
    一個讓羅白符不敢相信的真相浮現在眼前，羅白符雙手懸在空中，她想去觸碰楚景，又害怕那是幻覺，躊躇不前。
    “你是楚景……？是了，阿楚，阿楚！對！”
    羅白符抓住楚景的手，緊緊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生怕自己再次睜眼就看不見楚景了。
    “夫人？！”
    羅白符一個眼刀過去，阿飛閉上嘴。
    羅白符把楚景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語氣滿是久別重逢的驚喜：“小景，怎麽會是你？你……與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比起羅白符的激動，楚景就冷漠許多了。
    她推開羅白符的親昵，看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許三爺：“當初你就是為了這麽一個男人離家出走？”
    羅白符笑容出現瞬間的皸裂，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小景，那個時候小姨年輕不懂事……”
    “可如今你也三十好幾了，依舊不懂事？”
    羅白符收起了笑，在床邊坐下，她讓阿飛等人都出去。
    阿飛再有怨言，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一行人退下後，屋內就隻剩下三個人。
    羅白符撫摸著許三爺的臉上：“小景，你不知道，三爺他待我極好，我們是真愛。”
    楚景眉心跳了跳，嘲諷地說：“他們說得果然沒錯，家人對你好，你不會記在心上，外人說幾句好話，你就覺得他舉世無雙的好。”
    “他們？”
    酸澀的觸感湧上喉嚨，楚景垂眸：“我爹娘他們。”
    “不是的！小景，不是這樣的！”
    羅白符下意識想要否認，可麵對楚景那樣的神情，她頓時覺得言語蒼白無力。
    “那是哪樣？”
    羅白符盯著楚景的眼睛，終於是敗下陣來：“或許……姐姐說得對，我為了一個男人，與家裏斷絕關係，甚至連這麽多年都沒有關心過。”
    楚景別過臉去：“不用你關心，以前不用，以後更用不著！”
    “不！小景，我會回去看姐姐姐夫他們的，隻是眼下……你能不能幫我救救三爺？”
    楚景抬眼，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向許三爺，眉頭擰成了一團，顯然，她是看不起許三爺的。
    “小景，好不好？”
    羅白符扯起楚景的一角衣袖，小心翼翼地祈求：“就當小姨求你了。”
    楚景動了動嘴角，牽出一抹上揚的弧度：“或許我該救他一次，如果不是他，你不會離家出走，也不會這麽多年了還好好活著。”
    “什麽意思？”
    楚景拉回衣袖，摸出一個白玉瓶子：“這個藥可以救活他。”
    扔下藥瓶，楚景轉身就準備走，被羅白符抓住。
    “小景，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這麽多年了還好好活著？難道姐姐他們……”
    “跟你有什麽關係？！”楚景冷聲打斷羅白符的追問。
    羅白符嘴唇囁嚅：“小景……”
    “你的商鋪遍布天下，許章又有不小的勢力，但凡你想知道，不出一天就能查到所有的前因後果，你又何必要假惺惺問我？”
    羅白符呆滯地凝望著楚景，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麵前無所遁形。
    鬆開了楚景，羅白符全身的力氣宛如在瞬間被抽空，整個人頹軟下去，早已沒了之前那美豔活力的樣子。
    “小景，你非要這樣對小姨說話嗎？”
    “你和我娘流著相同的血，我叫你一聲小姨，捫心自問，你配得上嗎？”
    楚景往前走去，到了門口停下。
    “今日同你說這些，不過是了了我娘親的遺願，今後，你我再無瓜葛。”
    楚景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剩下羅白符捂臉失聲痛哭。
    阿飛看到楚景出來，提著劍就準備去找她算賬。
    人還沒有到楚景跟前，就被楚景扔出的匕首逼得節節後退。
    等他穩住身形，楚景已經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嚨。
    阿飛駭然。
    “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阿飛舉起雙手，手裏的劍掉了下去。
    “饒命。”
    楚景冷冽的視線一一掃過想要迎上來的眾人，那些人識趣地放下武器，往後退了好幾步。
    “沒想到你武功竟然這麽好！”
    楚景：“出來混，沒點傍身的功夫豈不是要被你們隨意拿捏？”
    “死在姑娘手裏的兩條命，我就不追究了。”
    楚景睨他一眼：“你有本事追究嗎？”
    阿飛語塞，不再言語。
    楚景收好匕首，大搖大擺地往下山的走去。
    “你們是羅白符的人，看在你們為她賣命的份上，我這次放過你們，下次讓我看到，就沒那麽好運了。”
    阿飛望著楚景漸漸遠去的背影，眸中滿是欽佩，心底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生長。
    “對了，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傳出去。”
    阿飛大聲回應：“放心吧，姑娘，我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讓我手底下的人透露出去半個字！”
    楚景腳步未停，阿飛卻知道，她聽見了。
    並且……很滿意他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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