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陣唏噓。
    “他們沒有碰我，隻為把我賣個好價錢，咳咳……哇——”
    蕭芷娘吐出一口血來。
    “娘親！”
    時兒想衝過去，被楚景抓著。
    她掙紮著：哭得不能自已：“娘親，你怎麽了？”
    明月加快了施針的動作：“你先別說話了，情緒不能太過激動！”
    “時兒乖，娘親沒事，你先和姐姐出去好嗎？姑娘，麻煩你了。”
    後麵半句話，是蕭芷娘對楚景說的。
    “時兒，我們先出去。”
    時兒不依：“我不！我要在這裏看著娘親！”
    蕭芷娘艱難勸說：“時兒，聽話，娘親很快就會好了。”
    時兒這才停止了掙紮，任由楚景把自己帶出去。
    “阿楚，需要辛苦你，幫我去藥房抓藥。”
    “你說。”
    明月報上藥方，楚景一一記下，隨後對時兒說：“時兒，你就在這裏待著，哪裏也不要去，姐姐去抓藥，很快回來。”
    楚景轉身，衣角被時兒抓住。
    “姐姐，時兒害怕。”
    楚景撫摸著時兒的腦袋：“時兒不怕，一切都會過去的，聽話。”
    時兒抽泣著點頭，目送楚景遠去。
    ——
    馬夫駕著馬車，終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城門口。
    刻有“三湘城”三個大字的牌匾高高懸掛在城門正上方，門口站著不少守城的士兵，不少的百姓進進出出。
    “小姐，已經看到城門了！”
    付心蓉掀開轎簾，望見了不遠處的城門。
    “三湘城，我終於到了。”
    進了城，對於繁榮的街市，付心蓉一點兒遊玩的心思也沒有，看到了街邊的酒樓：“停車！先去吃飯。”
    馬夫跟在付心蓉身後進了酒樓。
    小二很快迎接上來：“二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付心蓉大手一揮，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把你們的招牌菜都端上來。”
    小二看到銀子眼睛都在反光：“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付心蓉和馬夫一同坐下，很快，小二就端著菜上來了。
    付心蓉叫住小二：“小二，打聽一下，雲府怎麽走？”
    小二瞬間白了臉色，說話也沒有之前那般流利：“不……不知道，客官，請慢用。”
    付心蓉心生疑慮，叫來掌櫃的。
    掌櫃的反應與小二的反應如出一轍。
    付心蓉拿出兩錠銀子擺在桌麵：“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兩錠銀子就歸誰。”
    掌櫃的心動，卻也猶豫著要不要去接。
    “這位客官，我要是說了，隻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啊！”
    “你這話是何意？！”
    付心蓉又加了兩錠銀子，一共四錠銀子，這對一般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掌櫃的敗下陣來：“還請客官跟我來。”
    付心蓉狐疑著，跟在掌櫃身後。
    掌櫃帶付心蓉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小心謹慎的樣子讓付心蓉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鬱幾分。
    “姑娘，我要是告訴你了，你可不能對任何人說是我透露的。”
    “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
    掌櫃的四周看看，確定一個人都沒有了，才敢湊近付心蓉，小聲說道：“蕭家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抄家流放了。”
    付心蓉震驚：“什麽？！”
    掌櫃的被她這聲嚇得不輕，顫抖著讓她小聲些。
    “我們之所以不敢提起任何關於蕭家的事情，是上頭有吩咐，但凡聽見誰說起蕭家，輕則坐牢，重則喪命！”
    付心蓉捂著胸口，身子踉蹌著險些沒站住：“怎麽會這樣？”
    “我們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隻聽說是蕭家犯了重罪，全家被判流放邊疆，家產盡數充公。
    這麽多年就隻剩一個空房子，剛開始大家還能議論，到後麵就下了死令，誰也不能提了。”
    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付心蓉咬著手指，哪怕手指被咬出了深深的痕跡，細碎的質問也從唇邊溢出。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姑娘，你是蕭家什麽人？”
    付心蓉如實答道：“那是我外祖家！”
    掌櫃的聞言，快速閃過一抹精光，很快被擔憂掩蓋：“這樣啊，姑娘，你還是先去吃飯吧，我們之間的談話可千萬不要說出去。”
    付心蓉點點頭：“嗯，掌櫃的能告訴我蕭家怎麽走嗎？”
    “這兒出門朝左到街尾，右轉走到第二個路口，最後左轉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多謝掌櫃的！”
    付心蓉擦掉眼淚，死死咬著唇，忍著悲痛。
    等她去了前廳，掌櫃的招呼小二過來。
    “掌櫃的，什麽事？”
    “去官府，說蕭家外孫過來打探蕭家的情況了。”
    “是！”
    小二離開後，掌櫃的摸著剛從付心蓉那兒得到的四錠銀子：“姑娘，對不住了，這點銀子哪能和百兩黃金相比？”
    付心蓉完全不知道掌櫃的前腳對自己說消息，後腳就把自己給賣了。
    她到了前廳，馬夫看她眼睛很紅，擔憂地詢問：“小姐，您沒事吧？”
    付心蓉搖搖頭：“沒事，你快吃吧，吃完了就在這兒住下，我去辦點事晚點一起回去。”
    “是，小姐。”
    滿滿地一桌美食，付心蓉一點兒胃口也沒有，拿起筷子夾起一點米飯吃下去，就把筷子放下了。
    “你吃吧，賬我已經結了，我先去辦事。”
    “小姐，一路小心。”
    付心蓉朝著掌櫃說的路線走過去，右轉走到第二個路口，再左轉過去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群官兵。
    為首的人轉過身來，付心蓉見了那張臉，下意識念出他的名字：“蕭誦？！”
    蕭誦是付心蓉的表哥。
    “表妹，好久不見了。”
    付心蓉眉目間滿是厭惡：“你怎麽會在這兒？帶這麽多人，是來抓我的嗎？”
    蕭誦怪笑兩聲：“表妹怎麽對我的意見那麽大？身為你的表哥，又是這裏的東道主，請表妹回去喝茶有什麽不妥當嗎？”
    “喝茶？”
    付心蓉嘲諷：“蕭誦，你在我麵前就不需要演了吧？你在我家住的那些年幹了什麽還需要我說？”
    “表妹，你指的是我讓你的貼身丫鬟懷孕，還是把你當媳婦兒的事情？”
    付心蓉麵上厭惡更甚：“蕭誦，你就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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