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童心凋零絕無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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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級下冊的時候,夜無寒的敏感情緒逐漸加深,他會因為一兩句爸爸無意的抱怨而憂心忡忡:我們家,以後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 也會因為老師的一兩句批評而鬱悶一整天:為什麽我要承受這樣的痛苦。他越發地愛憂鬱,越發地覺得世界的不公,寒冷的夜,總會引起他對痛苦的回憶,對自己生活的不滿,這種痛苦讓他總是難以入睡,眼淚不知濕了多少次枕頭。
每天對於自己和人生的意義的思考,讓夜無寒負麵情緒累積了太多太多,但是他又無人宣泄,他此時感覺不到活著的意義,隻能每天通過玩遊戲來排解。白天,他總是掛著笑容對待同學和老師,深夜,就是他感受痛苦的時候。在五年級下冊的暑假,夜無寒所在的小學開了一個新的分校,那裏環境更好,設備更新,不過學校是要通過抽取的方式來選擇學生去的,整個暑假,夜無寒都總是幻想著自己能被選上,他希望過得更好,希望有更好的學習環境。
夜無寒終於幸運了一次。開學前,收到來自班主任的邀請,他被選到了,夜無寒激動萬分,不僅僅是對更好的學校,而是認為自己果然還是幸運的,他覺得自己是上帝的寵兒。
新學校雖然有些遠,但是校方貼心地準備了專門的校車,夜無寒家的樓下就剛好是校車經過的路線。
六年級,夜無寒到了幹淨美麗的新校園。這學期,夜無寒決定成為一個高冷的人,因為他覺得隻有這樣才符合自己的內心,夜無寒做到了,他很少跟同學言語,隻是偶爾會在跟同學打遊戲時才會暴露一些本性,但總歸是做到的,很多時候,看到班上同學們做出一些有意思的動作時,他很想笑,很想像以前那樣開懷大笑,但是他認為自己竟然已經給自己立了人設就應該貫徹到底,所以他不斷壓製自己的情感,時間一久,他似乎真的有些變得高冷了,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種,一種無盡的孤獨感,時間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他討厭這種孤獨感,或者說他害怕這種感覺,於是,他開始自發地上課答題,但是這樣一來,他又安耐不住自己的本性了,每次答題總會跟老師搶著說,可能是因為夜無寒太過熱情,老師不忍心打斷他,時間一久,老師也有些不耐煩了,畢竟剛開學一學期都是新認識的,老師願意給他一點麵子,可是都這麽久了還是如此,老師終於是諷刺了幾句夜無寒:“你會講,你上來講!”
夜無寒一下子就懵了,他確實有些題會,但是一旦站起來回答,他就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混亂。終歸得到的是老師的批評。
夜無寒變得越來越不自信,他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蠢了。
“我到底為什麽會這樣?我為什麽不能成為矚目耀眼的星?我好累,好想去死。”
夜無寒在六年級下冊來的時候,同學們明顯地注意到了他的變化,他的目光無神,上課也不怎麽愛回答問題了,老師剛開始也注意到了,但是時間一久也就不在意了。夜無寒學習一直都是中等偏上,這是很痛苦的,學習好的和學習差的,中等生都不如他們,夜無寒想死的心越來越重了,他不止一次看向自己家陽台,心裏猶豫:“28樓,可以死得很徹底吧,但是為什麽我會怕呢?哦,原來是人的本能,嗬嗬,我真是廢物,連去死都做不到。”
每天一放學,夜無寒總是要帶上他的連衣帽子,他很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這個樣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痛苦,理解自己,可是在同學看來,自己是個神經病,居然會大夏天的,帶個帽子;在老師看來,自己很幼稚。
某天,夜無寒照常一個人走回了家,即便有校車,他也不想坐,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那樣讓他感到很尷尬。夜無寒一回到家就打開了王哲,打了幾把遊戲,知道接到爸爸要回來的電話,才收起手機,拿出書假裝做作業,今天爸爸一回家,手裏就提著一盒鴨肉,鴨肉很香,夜無寒也是難得開心了一回,在吃飯的時候,爸爸的一句話卻讓這份來之不易的開心化為無盡的愧疚。
“這份鴨子80塊呢,專門買給你吃的,吃完後你可要好好學習,我就不吃了,我哪裏舍得吃。”爸爸邊吃著白菜邊說。
聽到這話,夜無寒拿著一個鴨腿的手頓了頓,隨後狠狠咬了一口,夜無寒沉默地吃完了這一頓飯。
睡覺的時候,夜無寒抱緊枕頭,那枕頭分明已經濕了一大片。
夜無寒不斷地在自己心裏問:“為什麽,為什麽我家會這樣窮,為什麽我爸爸舍不得吃,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努力報答他?”愧疚感充斥著夜無寒的內心。
夜無寒不知道哭了多久,想了多久,直到他的眼淚流幹,他才終於想明白。
夜無寒目光堅定地看著黑暗的牆壁,心裏有著一個瘋狂的聲音:“憑什麽!憑什麽他對我好我就一定要報答?我讓他那樣做了嗎?這就如同單相思一樣,荒謬至極,為什麽要讓自己痛苦?我又為什麽要在這裏跟自己說這些話?這樣我會很累,我不應該讓自己這麽累,即便我再痛苦,事實都不會改變,我隻要讓自己的內心充滿美好也不錯,沒錯!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哈哈哈!我要讓自己活在美好的夢中,即便再虛假又如何?那幻想帶給我的美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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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夜無寒便開始了幻想之旅,而幻想的對象,便是公孫離。這時的夜無寒已經懂了許多男女之事,每一天晚上,夜無寒就會用他那豐富的想象力幻想自己穿越到了王者大陸,幻想自己無敵於時間,幻想自己與阿離xx,這股幻想讓他感覺很美好,他甚至都不愛玩遊戲了,每天就是有時間就幻想。夜無寒覺得,就這樣永遠活在夢中也不錯,我隻要每天滿足自己基本的生存需求,那跟活在現實有什麽區別?
可是,夜無寒從未考慮到人的大腦想象也是會消耗能量的,時間一久,報應就來了,幻想讓夜無寒精神內耗十分嚴重,他開始上課犯困,有時還起不來床,這讓夜無寒的日常生活被很大地影響了。
夜無寒不禁想:“我是否應該放下這段幻想的感情?我這樣好像更累,讓自己累了,這是不是就證明我錯了?”
夜無寒開始想要去停止幻想,可是他卻發現這無比困難,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思維了。
不知道為什麽,在小升初考試前兩周,夜無寒發現自己不再那麽容易幻想和失神了,夜無寒感覺自己的學習效率變高了很多。終於,在最後的小升初考試裏,夜無寒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夜無寒被一個本縣的重點初中選中了,這個初中以嚴著稱,實行軍事化管理,這個學校沒有高中,但是中考重點高中升學率卻是很高,夜無寒也因此被那些親戚朋友誇獎了,夜無寒也覺得學校嚴點好,這樣才能更加激發我的潛能,讓我成為一個強者!
但,夜無寒不知道,這才是他人生中最恐怖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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