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絞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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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仿佛是死神揮舞著鐮刀,發出的陰森警告。林業猛地抬起頭,隻見幾架小鬼子的飛機,如同黑色的禿鷲,盤旋在戰場上空。它們的腹部張開,一枚枚航空炸彈,朝著陣地呼嘯而下。
“炮擊!!隱蔽!!!”戰士們用盡全身力氣,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音在硝煙彌漫的空氣中回蕩,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刹那間,整個陣地被濃烈的硝煙所籠罩,刺鼻的氣味讓人呼吸困難,每一口空氣都仿佛帶著死亡的味道。
林業的心髒劇烈跳動,他從未經曆過如此恐怖的場景,大腦一片空白,手忙腳亂地在戰場上四處亂竄,像一隻無頭蒼蠅,完全失去了方向。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一枚炸彈在離林業幾十米遠的地方轟然炸開。
火光衝天,氣浪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狠狠地撲向周圍的一切。數名士兵瞬間被氣浪掀飛,鮮血飛濺,肢體破碎,場麵慘不忍睹。
一名倒黴蛋的腳被爆炸的碎片削成殘肢,白花花的骨頭露在外麵,他躺在林業不遠處,痛苦地哀嚎著,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悲嚎,讓人揪心。
林業被這股強大的氣浪狠狠推倒在地,整個人像是被重錘擊中。他的耳朵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見,眼前一片模糊,隻感覺到熱烈的氣浪撲麵而來,像是無數根滾燙的針,紮在他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臉。
“下雨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茫然和不知所措。然而,當他看到自己滿手都是粘糊糊的血肉時,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嘔吐出來。他驚恐地轉過頭,發現身邊正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剛才的氣浪將屍體的部分組織濺射到了他的臉上。
爆炸聲連綿不絕,仿佛永遠不會停止。小鬼子的飛機在空中肆意地投下航空炸彈,每一顆炸彈落下,都伴隨著大地的顫抖和生命的消逝。與此同時,鬼子的山炮、榴彈炮、坦克炮也全都瘋狂地朝著陣地傾瀉著炮彈,整個陣地變成了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和飛濺的土石。
林業掙紮著爬起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這個人間煉獄。“老子可是有係統的穿越者,隻要活下去,隨便搞點啥都行。”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他拖著隱隱作痛的腳,那是昨晚不小心扭傷的,此刻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但恐懼讓他顧不上這些。如果不是這該死的腳傷,他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林業起身又準備開始跑,可還沒跑幾步,突然,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拉進了一個防空洞。
“瓜娃子,不要命了!”一個蒼老而又焦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林業猝不及防,一頭栽進了洞裏。他定了定神,才看清拉住他的是一位大叔,滿臉皺紋,眼神中透著樸實和堅毅。防空洞裏還有兩個青年士兵,他們穿著標準的草鞋和破爛不堪的軍裝,身旁放著一把老舊的漢陽造步槍,槍身雖然破舊,但擦拭得十分幹淨,在這昏暗的防空洞裏,泛著冰冷的光。
林業可不想待在這個狹小的防空洞裏,雖然外麵炮火連天,但他總覺得待在這裏,就像是被活埋一樣。他剛準備起身,又被老兵一把按住。
“瓜娃,你又搞哪樣嘛,你出去搞哪樣,等到小鬼子炮擊沒得了再出去要不得哇!”老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怒和關切。
林業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自己想當逃兵吧。他感受著外麵猛烈的炮擊,大地在顫抖,防空洞的牆壁也不斷有土石掉落,最終還是放棄了掙紮。
“對了嘛,等哈再出去要不得哇。”老兵見林業不再掙紮,便放開了他。
“老李頭,這種新兵蛋子是活不過今天的,你就別費心了,讓他早點去吧,這他奶奶世道,早點死也是一件好事。”一名青年人冷笑著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和絕望,仿佛早已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信心。
“你個砍腦殼的,你個背時的鬧的哪樣話!”老李頭好像有些生氣,手指著那青年,臉上的皺紋因為憤怒而更深了。
“你莫聽他的,勒背時砍腦殼的。”老李頭轉過頭,安慰著林業。
林業默不作聲地縮在防空洞的角落裏,偷偷看了一眼老李頭,心中五味雜陳。
四人擠在狹小的防空洞裏,聽著外麵猛烈的炮擊以及飛機的呼嘯聲。外麵傷兵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刺痛著每個人的心。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們。
“他奶奶的小鬼子要炸到什麽時候!”林業忍不住咒罵道。他摸出手腕上的機械手表,那是在拚多多上買的高仿貨,雖然質量一般,但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能有這樣一塊表的人,都不是普通的莊稼漢子。
幾人看見林業手上的表,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官?怎麽穿著炮灰的衣服?”眾人這才細細打量起林業,發現他細皮嫩肉的,和他們這些在泥土裏摸爬滾打的泥腿子有著很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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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擊,至少有十分鍾了。”林業回應道,聲音有些沙啞。
果然沒過多久,炮擊漸漸停止了。幾人聽見外麵的長官大喊著:“都他媽別貓著了,趕緊構建防禦陣地,鬼子要上來了!”
林業起身走出防空洞,外麵濃煙滾滾,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和血腥味。戰壕裏,剛才還在嚎叫的士兵還沒有死,他被削斷了腿,傷口處鮮血汩汩地流著,染紅了周圍的土地。他躺在壕溝裏,聲嘶力竭地喊著:“給我來一槍,給我來一槍,好痛··”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那痛苦的嚎叫聲戛然而止。林業抬頭看向開槍的一名中年人,他麵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和悲痛。他仿佛輕輕地說了一句:“一路走好,小子。”那聲音很輕,卻仿佛重重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他的表情平靜,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又似乎帶著一絲愧疚,像是做了一件惡事。然而,在這個殘酷的戰場上,誰又能說清楚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周圍的人對此仿佛習以為常,就好像在這個世界裏,生死早已變得如此淡漠,生命如同螻蟻一般脆弱。
大家都是炮灰,怪誰呢?怪老天爺嗎?不!中年人突然憤怒地喊叫了一聲:“小日本,我日你先人!”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仇恨,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戰士們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小鬼子身上。小鬼子這次的衝鋒,來勢洶洶,他們的戰車、坦克都壓了上來,鋼鐵的洪流仿佛要將整個陣地碾碎。
子彈打在坦克的裝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如同蚊子叮咬大象,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林業趴在戰壕邊,親眼看見幾名士兵抱著炸藥包,義無反顧地朝著鬼子的坦克衝去。與影視劇裏不同,林業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們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軀體在這一刻仿佛變得無關緊要,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消滅鬼子。
命?嗬,在那些大老爺眼裏,他們這些底層士兵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他們不過是戰場上的炮灰,是為了戰爭而犧牲的螻蟻。
小鬼子的炮擊並沒有停止,“兄弟們,殺鬼子啊!”“衝啊!!!!”戰士們的喊殺聲震耳欲聾,他們明知道槍打不過,炮沒有,坦克也擋不住,但依然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與小鬼子展開了近身肉搏。
“殺啊!”這是他們最後的反抗,是對侵略者的憤怒和不甘。炮火不可能連小鬼子自己人也炸,這也是他們無奈之下的唯一選擇。
可是,衝上去跟鬼子拚刺刀哪有那麽容易?無數的戰士倒在了鬼子的機槍下,鮮血染紅了大地。川軍們喊著各種各樣的方言,有辱罵的,有壯膽的,有喊叫的,就是沒有喊撤退的。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鋼鐵防線,雖然脆弱,但卻無比堅定。
林業站在原地,等待了許久。看著大家都衝了上去,鬼子的坦克已經進入了陣地,戰士們與鬼子廝殺在一起。果然沒一會,鬼子的炮擊停止了。
林業望著眼前的陣地,已經搖搖欲墜,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燃燒的火焰。“為什麽不撤退,他奶奶的這群人不會是要在這破地方死戰不退吧?”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全軍死戰,戰死疆場,隻有他一個逃兵。不知道為什麽,林業突然感覺自己的存在好像是對這些英勇戰士的一種侮辱。他摸了下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原來戰爭不僅僅是你死我活,還有一些更加珍貴的東西,那些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戰友而舍生忘死的精神,不身在其中,何來感同身受。
“草泥馬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拚了!”林業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什麽係統,什麽榮華富貴,此刻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殺鬼子。他大喊一聲:“殺鬼子啊!!!!!”然後爬出戰壕溝,赤手空拳向著鬼子衝了過去。
沒衝多遠,他隨手撿起屍體旁的鋼槍,繼續向前衝去。這時,他望見一名大哥正跟小鬼子肉搏在一起,情況十分危急。他趕緊衝了上去,準備幫忙。
林業衝到兩人旁邊,隻見兩人纏鬥在一起,他拿著鋼槍上的刺刀,不斷比劃著,尋找著下手的機會,可因為緊張和缺乏經驗,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活像個愣頭青。
壯漢見有人來幫自己,心中一喜,可當他看清來人是個新兵蛋子,不禁有些無奈。這小鬼子力氣極大,他拚盡全力才勉強支撐住。
終於,壯漢發力,將小鬼子壓在身下,大聲喊道:“刺啊!”
林業見壯漢把小鬼子壓在身下,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對準小鬼子的腦袋,用力刺了下去。可小鬼子的腦袋突然一晃,刺刀刺歪了,紮在了旁邊的泥土裏。
林業趕緊抽出刺刀,準備再來一下。這時,小鬼子怪叫一聲,猛地發力,掐住了壯漢的脖子,兩人在戰壕裏翻滾了一圈。
林業正準備再次上去幫忙,突然,又來了一名鬼子,端著刺刀,惡狠狠地朝著他刺了過來。林業手忙腳亂地用手中的鋼槍擋了一下,可因為力氣不夠,手裏的家夥事沒拿穩,被鬼子一下挑飛了。
鬼子見林業沒了武器,更加囂張,又準備對著他再刺一刀。林業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片絕望,他知道自己這下子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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