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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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經曆的此時此刻,不過是終末行走過的無數結局的一條。”嵐淡淡說道,仿佛早就看穿了宇宙的本質以及必定到來的終末結局,但他卻毫不在意。
反正他又不會受苦,終末也樂於在循環往複中體驗存在的樂趣。
“這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這是一條走不通的線,是你所在世界的‘過去’。這裏雖然是琥珀紀2158紀初的匹諾康尼,卻並非你的未來,而是宇宙再誕前的過去。”
“我不理解...”
“沒關係,你不必理解,你隻需要知道一點,你不該在這裏,你需要回到未來。”嵐笑著拍了拍米沙的後背笑道。
說是這麽說,但他也沒有急著想要將米沙送回去,而是準備帶著他好好逛一逛,距離獨立戰爭兩千多係統年後的匹諾康尼。
嵐伸出手,觸碰到米沙的瞬間感受到了一股與馬符咒同源的力量,嵐明白那是未來的自己用來保護米沙的力量。
嵐沒有吸收這股力量,反倒補充了一些神力進去,為他祛除了身上的髒汙,順帶著用猴符咒神力為其縫補衣裝。
奇怪的是,嵐並沒有從米沙的身上感受到除卻馬符咒神力以外的神力,真不知道未來的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居然沒把狗和虎符咒的力量給他。
不過無所謂,等到米沙要走了再當成禮物給他就好了。
這樣想著,嵐無視花火、黃泉和艾登,自顧自帶著米沙離開了“藍調的時刻”。
與此同時,黃泉正看著那與米沙一同到來的自滅者。二人不知他失去了什麽,言語隻會圍繞小哭包三個字展開,視線從未離開過花火一秒。
“看樣子,他口中的小哭包就是你了。”
“誒?可是花火大人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呢,可不是什麽小哭包。”此乃謊言,在她戴上麵具抵達歡愉道路之前,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女孩子,也曾在角落抽泣。
不過在花火的記憶中倒是第一次被叫小哭包,在“花火”誕生前,她也不曾在外人眼中痛哭流涕過。
“這片銀河存在著太多相似的個體...”黃泉思考片刻,緩緩說道。
“好好好,異世界同位體,你們就喜歡搞這個。”花火不耐煩地打斷了黃泉的話語,反駁道:“花火大人我啊,可是全宇宙唯一的存在!我可不像你長著一副量產機的臉。”
“嗯?”黃泉愣神,無法理解花火在說些什麽,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隻是無視了花火的胡言亂語,將視線放到艾登身上。
艾登的身軀傳來虛無的氣息,與大多數自滅者緩緩陷入沼澤般的體驗不同,艾登的自滅源自於星核的蘇醒,身上虛無的氣息亦帶著毀滅的狂暴。
毀滅的狂暴消磨著他最後一絲執念,試圖將這具精神死亡的身軀占據。
“他...已經到達了極限。”
“誒——好可憐,這樣子吧,你欠我一次,我演戲幫幫他如何?”花火似乎並不在意艾登如何,在被當成小哭包的時候她就理解了嵐的目的。
盡管這和那名小黑客的劇本有所出入,但花火大人心胸寬廣,隻要價格到位也不是不能幫一下。
然而嵐已離去,她的目光隻得定格黃泉,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
饒是花火也沒想到黃泉會輕易允諾,她的表情如此木訥,若不是清楚她的缺陷,花火都要以為這孩子在和她比誰更會騙人呢。
和花火大人不一樣,黃泉對於承諾看得很重,她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這也是她來到匹諾康尼的原因。
然而花火忘了一件事,黃泉記性不好。
行走於虛無之路,黃泉與艾登類似,都被奪走了一部分。
艾登被奪走的是精神,她被奪走的是一部分存儲記憶的能力,這是作用在他們靈魂上的缺陷,也是自滅者們命途的體現。
除此之外,她亦如同其他的自滅者。軀體慢慢崩潰,記憶日漸消退,情感逐漸淡漠,感官不再靈敏,甚至連味覺都徹底消失,仿佛被某種存在剝奪了生命的意義,隻能在夢境和幻覺中不斷看見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一處地平線盡頭的黑洞裏。
嵐曾經嚐試著用羊符咒修複黃泉的記憶缺陷,代價卻是自虛無之上得到的所有力量完全消散。
這份力量和這把刀對她而言有重大意義,嵐最終沒有修複她的缺損。
嵐猜測,或許正是這份缺損造就了自滅者們永無止境的空虛。
至於她到底能不能記住與花火的承諾,就得等到匹諾康尼事件落幕,二者在銀河中再見麵的時刻才能揭曉了。
花火看了一眼艾登空洞的雙眼,聽著他一口一句小哭包,在腦海中構建出了一個十分接近的人格模型。
源於歡愉的變換之力順應她的想法改變著她的衣著。
她麵容沒有變化,紮起的雙馬尾、頭上身上的裝飾、一席江戶風格紅衣一一褪去。
戴起眼鏡,穿上水手服,梳起黑長直,如同一位清爽懂事的女學生,站在艾登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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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火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恐懼、害怕、自卑等情緒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那並非是花火的情緒,卻也絕非表演時的入戲。
在江戶星的某座城市中,存在著一名深受喜愛的少女演員,她所出演的是一名情緒飽滿,能引人共情的美麗角色。
“花火”。
花火是一位活潑的女孩子,有著比之常人更加豐富的喜怒哀樂,一著紅衣和半白半紅的狐狸麵具是她的標誌。她的身影時常穿梭在不同的故事劇本之中,每一次都能依靠有趣的人設和情節調動人們的心弦。
有許多的人花費重金來到江戶星,隻是為了看花火一眼。台下的觀眾們總能被花火的生動演繹所折服,在嬉笑中、憤怒中、流淚中...離開場館。
但,他們喜歡的究竟是花火?還是扮演成花火的“某人”?
他們喜歡的是一身校服的普通少女?是騎著掃把的飛天魔女?是空間站中的長發人偶?是...
就像一千名讀者就存在著一千個哈姆雷特,他們所喜歡的未必是現實存在的人,而是符合他們認知,幻想中的“花火”。
人的意誌是存在著力量的,在不知過了幾萬場戲劇之後,於某位少女的心中誕生了一副麵具。
當少女脫下紅衣,摘下麵具,卻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
花火早已破開了第四麵牆來到觀眾們麵前,成為了世界這一戲台上的演員。
花火早已從虛構中誕生。
花火早已成就歡愉。
人生無常,千變萬化,但在複雜的麵龐下,卻還留有一絲私心。
雖說在製造歡愉這方麵,她這位後天選手還是沒辦法和天賦選手黑天鵝相比。
你說為什麽?匹諾康尼之上有什麽事情比開盒開出不存在的虛無令使更加歡愉的嗎?
還真有,冥火大公表示:孩子們,這真是個不好笑的笑話。
他人沒來,但他又好像來了,至少整個匹諾康尼到處都是他的衣冠塚,但在懷念他之前,得先忽略那到處亂翻的灰色身影。
爆金幣了屬於是。
“你再寫些什麽?還不趕緊把聚光燈移動到我的身上?”花火指責道,很難說她打破的到底是哪個第四麵牆。
這個雌小鬼...
花火千變萬化,但她的過去卻始終如一。沒法超越時間的她沒資格定義自己的過去,常用謊言將其混淆。
可隨著心中的模型逐漸建成,於虛構之中的花火竟被壓製。
普通的少女掙脫無盡的黑暗,感受到現實世界的刺痛。
這是她避之不及的原初,是她難以前進的根源,是她日日夜夜妄圖逃避的過去。
那是,花火佩拉。
你知道的,崩鐵的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佩拉。
“佩拉,是誰?”
黃泉疑惑地問道,顯然在花火沒辦法吐槽的現在,她代替了花火進行吐槽。
這或許也是虛無之力的體現...
大概吧。
花火變化而成一名與她的原初極為相似的少女,也正是這細微的差距讓花火的變幻不至於崩潰。
那是出生在某顆星球上的普通少女,她所在的世界處於銀河科技樹的中上層,崇拜歡愉星神,並以追尋歡愉為榮。在那個世界,肉體的歡愉不值一提,所有人都能通過電模擬信號拋下肉體的束縛,體會精神層麵的歡愉。
然而隨著星際能源戰爭的爆發,人們不得不正視現實,尋找活下去的辦法。
最終他們提出了“快樂百年”提案,即將所有人轉換作量子生命,通過量子計算機帶來的強大算力,令所有人在現實世界的百年之中,在量子計算機中度過萬年琥珀紀。
以此延續文明的歡愉。
他們成功了,幾乎所有人都被轉化作了量子生命進入到了量子計算機所模擬的世界之中體驗如夢如幻的歡愉。
然而就在第二天,所有人都死了。
不是死於外敵、不是死於內戰,而是死於滿足。
當追求的一切觸手可及,當欲望得到滿足之時,極端的歡愉在得到滿足的一刻,“無”便會順應人們的意誌降臨。
當世界中的一切被無所吞沒,某位在假麵愚者的幫助下活下來的少女,就此踏上了禁欲與苦修的生活,在全宇宙為生命的不幸哀悼。
但最終她也沒能逃離無的詛咒,在生命的最後,她滿足了此生最後的欲望。
以命抵命。
少女的死亡毫無意義。
與之深度聯結的艾登在她死去的一刻精神崩潰,從那場戰爭中走出的,僅僅隻是一具失去了精神的屍體,以及支撐著屍體前行的一點執念。
“小哭包!”在看到花火變化而成的佩...少女之後,艾登的執念第一次在自滅的進程中顯露出除空洞外的神情,雙手環住花火,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徹底融入角色的花火也沒有反抗,閉上流淚的雙眼,輕輕拍著艾登的後背,輕聲安撫著他,就像過去一樣。
“你按照約定找到我了,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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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的自滅者不同,支撐著艾登前進的不再是他的精神,而是一段執念。
在接觸到星核開始自滅前,他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甚至比其他自滅者更加靈動。但這改變不了他是一具屍體的事實,其中代表著人的一切早已隨著少女的死去消失。
花火所做的,不過是順應執念行動,一旦執念得到滿足,“無”會親自帶走他,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具毫無意義的屍體。
“不,有意義。”黃泉開口否定了某人的評價。
她伸出手在與屍體觸碰的瞬間,屍體卻動了,拍掉了黃泉的手,隨之一把將眼前的水手服花火推開,狂暴的虛無撕破時空,順時而下。
“唉...又增些許風霜。”
黃泉歎氣,手中長刀出鞘些許,頓時匹諾康尼上的一切陷入了黑白的滯緩。
黃泉將手中長刀舉過頭頂,隨著長刀出鞘,右手手臂上的鎖鏈層層碎裂,一抹殷紅衍生而來,於關節上方分裂數道蔓延至其脖頸,又順勢向下蔓延其身。
那抹殷紅遠遠望去像是血液的浸染,近些看來又如同撕裂開的傷口。
黑白二色的世界之中唯有一抹殷紅惹眼,被稱作集真赤的花朵在黑白中綻放,那是忘川引導死者前行的血色。
僅僅隻是拔刀,世間萬物便粉碎作黑白紅三色粒子圍繞其身,三色的旋渦連光都無法逃脫,強大的引力撕裂空間與時間,令“無”降臨。
在無的中心,黃泉一刀揮出,撕裂萬般存在,一抹赤紅跨越時間長河順流而下,徑直斬落那試圖回到未來的艾登屍身。
收刀入鞘,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黃泉靜靜地站在花火的身邊。
至於花火,她被艾登推倒在地,變換之間險些溺亡於“無”之中,此刻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花火大人覺得她應該去換一條褲子,嗯?你說她穿的明明是裙子,嗬嗬嗬。
說來在這之前花火也曾試探過黃泉,變化出的強者被她一一斬殺的故事不必再講第二次,但直到此時她才真正了解“無”的可怕。
花火:黃泉我試過強度了,放心抽。
黑天鵝:黃泉我試過強度了,放心抽。
奪走了艾登軀體的星核:黃泉我試過強度了,放心抽。
正在匹配下一位對手,砂金。
砂金:嘿,我衝她去的。
歌斐木:壞了,她衝我來的。
星期日不語隻是一味地沉默。
察覺到牽著自己的手傳來阻力,米沙回過頭看向停留在原地的嵐,詢問道:“嵐先生,怎麽停下了?”
“嗯?嗯。沒事,我隻是在思考要不要去黃金的時刻一趟。”
黃泉順時而下的一刀除了在她身邊的花火以外,也僅有嵐有所察覺。
嵐不清楚於無之中源自於無的一刀,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或許,毫無意義。
這樣想著,嵐帶著米沙來到了黃金的時刻,在這裏他遇到了這個時代的無名客。
此時的少女正站在街道中央,看著來來往往的空中摩托車,把握著某種時機。
眼見時機成熟,少女向前踏出一步,又立馬後退一步,被躲閃不及的空中摩托車撞了個結結實實。
幸運的是他們所處在的是由憶域開辟而出的夢境世界,少女並未因此而受傷。在這之前她還從高空墜落,如同流星落到“熙熙攘攘,我們的城市”,來了個標準的雅木茶躺。
對她的脫線行為已經見怪不怪的嵐正思考著要不要帶著米沙上前,米沙卻先一步鬆開他的手,上前查看這名無名客少女的情況。
“你沒事吧?”
“不吃梅,謝謝。”
“什麽意思?”
“哦,原來是米沙啊,拉我一把。”
米沙疑惑少女為何會知曉他的名字,嚐試著將她從地上拉起。然而小小的身軀沒有多少力氣,在無名客少女的有意為之下,反倒被其拽倒,被抱在懷裏狠狠地揉搓。
“這位女士,請,請放開我!”米沙顯然對於如此親昵的行動毫無抵抗力,在無名客少女的懷裏使勁掙紮,但他越掙紮,少女抱得就越用力。
“男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一定要小心,一不注意就會被我抓住,狠狠地吸口牙!”
無名客少女笑道,卻感覺背後被踹了一腳,回頭看去發現是自己的無名客前輩正帶著笑容看著她發癲。
這位可是掌管著列車組成員零花錢的神,不可得罪。少女知難而退,,連忙鬆開米沙,帶著他來到了安全的街道旁。
“你剛才在做什麽?”
“常在路邊走...”
“拿成就是吧。”
少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現實生活並不是遊戲,奇奇怪怪的行為並沒有成就可以拿,但她還是這麽幹了。
除了腦子不好使、好奇心過剩以外這兩個理由以外,或許也就隻剩下偽裝成旁白的樂子神的挑撥。
“前輩你怎麽在...怎麽變得這麽矮。”少女看了嵐一眼,又看了一眼米沙,發現自己這名前輩不知為何變成了比她還矮的少年,之前二人還差不多高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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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糾結這點,這名前輩神通廣大,她已經鑒賞過很多次了,將視線放在米沙上繼續道:“還帶著米沙一起。”
“啞巴開口,醫學奇跡了屬於是。”嵐裝作吃驚地模樣說道。
“前輩...”
“好了好了...”嵐並不討厭這個後輩跳脫的一麵,她總是像個孩子一樣有活力,很有趣。
少女是個合格的無名客,因此嵐思考著要不要嚐試著將米沙交給這名少女。
看了一眼因為先前的親昵,對少女有所戒備,此刻正紅著臉躲在嵐身後偷偷觀望的米沙,嚐試著開口道:“介紹一下吧,米沙,這位是星,是我們星穹列車的無名客,盡管很跳脫,但是個好孩子。”
在聽聞無名客三個字的時候,米沙明顯有些激動,但又礙於星之前的舉動,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有些糾結。
嵐轉而介紹道:“星,這位是米沙,你的無名客前輩,隻不過和你遇見的那位米沙有點兒區別。”
“這樣啊,怪不得他不認識我呢。”星恍然大悟,顯然她並沒有理解嵐的意思。
嵐很想問一下列車組的家長們,為什麽列車三小隻加起來隻有半個腦子。
一個有腦子的不開心,一個沒腦子的很開心,一個倒欠半個腦子非常開心。
嵐思考片刻,開口道:“就當是一位新朋友吧。叔叔我啊,已經老了,沒辦法像你們一樣對世界充滿好奇了。”
“老東西該爆金幣了!”星可不慣著嵐,伸手就要信用點。
“這倒黴孩子。”嵐輕輕敲了下星的腦袋,隨手給她轉了“一點”信用點。
“我去,個、十、百、千、幹爹、義父、親爹...”
嵐的腦海中過了一道美人的幹練身影,覺得也不是不能當這個爹。
不過在這之前,二人同行還得取得米沙的同意才行。
之後在星的道歉下,米沙才勉強從嵐的身後走出。
在嵐的撮合下,倆小孩不多時便玩到了一起,結伴朝著艾迪恩公園走去。
嵐看了他們一眼,讓黑影跟上了米沙的腳步,藏入影子之中,隨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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