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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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抱著神麵的神主日,如若果寶特攻之中的火龍王,一張巨型人偶的臉上長著不那麽協調的兩條手臂,就像將神主日的整個身軀部件翻轉,擠壓,強硬地捏造成這副模樣。
    但若是將祂的下身,那已然塑造為一體的巨型部件聯合在一起看,又像是某位巨人正緩慢地抬起祂高傲的頭顱。
    “已死的星神,我向你致敬。”
    ......
    幾乎在同一時刻,身處在遙遠的朋克洛德之上的嵐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從他的體內蘇醒,令他感到心悸。
    “什...”
    事已至此,讓我們將視線拉回到那決定了混沌嵐與均衡嵐的關鍵節點。
    寰宇蝗災落幕不久,秩序星神的壓製在從銀河間消散的時候,某個運氣不好的無名客在機緣巧合下落到了被秩序封存的鋼鐵星上,並在此以宇宙之外的力量吞噬了用以鎮壓帝皇魯珀特鋼鐵身軀的秩序之力。
    寰宇蝗災之時,繁育突破了秩序引發了巨大的災難,那場災難的反噬幾乎令其喪命。
    而就在這時,同諧取代了秩序之位,兩條相近的命途相互交纏融合,秩序也因此成為了同諧升維的資本,被其解構,同化,築基,登神。
    秩序已死,但他的麵容與大半的權能皆被同諧星神所同化,三重麵相之一,便是源自於秩序巨眼的麵龐。
    但除卻秩序本身以外,秩序命途的權能還有部分散落在銀河各處。
    其中,以“天外合唱班”為前身的“齊響詩班”得到了同諧的應允,與“太一之夢”合二為一。
    許多人未曾知曉的是,在秩序的時代,每當一些星球取得驚異的文明進步時,會有清靈祥兆從遠方傳來,頌聲如同神聖祝福,其中音階並不止於八度音程,和聲總能組合出新的調式,永不重複。
    那是曾被秩序用以慶祝文明的成長,壓製不義的擴張,名為“清祥頌聲”的權能,如今的銀河卻無人知曉其存在。
    是的,即使是祂也會慶祝文明的成長與進步。
    秩序從未將成長視作鴆毒,祂知曉秩序本就是承上啟下之路,也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即使命途遭受重創,祂也完全能夠從那場危機中苟活下來,隻是祂明白,在被打破的那一刻,銀河便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未來的銀河不再需要強硬的秩序,因此祂選擇了放棄。
    星神極難死去,除非祂自願放棄道途,自願被更加寬廣的道路所接納,自願成為另一種偉大存在的一份。
    至少在毀滅誕生之前,祂從未有過複蘇的跡象。
    但毀滅比之混沌更進一步擾亂了銀河的秩序,這種秩序是有所毒害的,是不被大部分生靈所接納的,順應人們的想法,秩序便有了複活之說。
    現如今,太一之夢、齊響詩班行走於同諧道路的“秩序”前後登場,唯獨那“清祥頌聲”真正消失在銀河之間。
    為何存護與終末要阻止嵐前往匹諾康尼,因為他們清楚,秩序那流失在外的最後一樣權能正在嵐的體內,那是自鋼鐵星與摯友魯珀特初次見麵時,祂所贈予的“禮物”。
    僅僅隻是一個影子,一個從命途狹間對著權能本身投射而來的幻影,卻確確實實地自寰宇蝗災延續到了現在。
    這份力量本該隨著時間消散於天地,實際上均衡嵐的世界線上就是如此,也正因為缺少了這份權能,太一之夢中孕育而成的“哲學的胎兒”才是不完整的。
    秩序不該重現,除了同諧以外的所有星神都認同這一點,如今的銀河早就不是秩序的時代了,祂的重生隻會影響到宇宙的延續。
    但他們所想就真的正確嗎?
    至少米沙並不這麽認為。
    未來的匹諾康尼盡管再有萬千般不好,卻也能夠保證人們不會在美夢中死去,秩序是匹諾康尼必要的規則,但匹諾康尼不該隻有秩序一種規則。
    兩位星神已隕的現在,匹諾康尼所需要的絕不是從秩序、開拓的道路中任選其一。
    他們以家係劃分領域,以家人稱呼兄弟,早在不經意間,他們便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同諧,卻並非家族那般不容反駁的同諧,而是真正的能夠包容萬象的夢想之星。
    毀滅的泯滅幫、歡愉的信徒、存護的臨時工、虛無的自滅者、同諧的歌者、秩序的頌者、開拓的無名客、記憶的焚化工、伐罪的槍手等等。
    如今的匹諾康尼匯聚了全銀河大半命途的行走之人,其上勢力,如星核上縈繞的命途絲線一樣複雜。
    來自於各個世界,行走於不同道路上的人們,如今正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著。神主日的複蘇不隻是橡木家係的功勞,更是響應了匹諾康尼二十億人共同的願望。
    他們想要逃離毀滅的災難,並在阿斯德納星係之上建造真正的夢想之地匹諾康尼。
    正如米沙所想的那般,太一之夢不僅統合了匹諾康尼二十億人的思想,並以美夢為溫床令眾人逃離了血與火籠罩的現實。
    這給了人們以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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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你了。”米沙伸出手,在太一之夢中找到了位於夢境狹間的極樂鳥。極樂鳥並不完全認識米沙,她隻是覺得米沙十分熟悉,但這並不妨礙二人之間的合作,他們一路向前走到了夢境狹間的核心,一片富麗堂皇、窮極奢華的大劇院。
    “果然,這座劇院便是歌斐木大叔的美夢。”
    “大叔?嘻嘻。”聽著米沙的話語,極樂鳥淺淺笑了一聲,將目光放到大劇院中心,那被無數如同監牢的包廂圍繞而成的巨構,似乎在疑惑為何歌斐木不在於此。
    按理來說,此處乃是夢境狹間最為脆弱之處,一旦遭受破壞,美妙的太一之夢也將落幕。
    “他相信我。”米沙看了一眼極樂鳥,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釋道。
    “相信你?你們不是敵人嗎?”
    “敵人...嗎?這實在是有失偏頗。即使在未來,我們也並非真正的敵人,隻是道路不盡相同,終成摩擦。”
    “米沙小弟弟,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好老成啊?”極樂鳥聽著米沙侃侃而談,感受著他話語中不同於孩童的成熟,笑了笑,將一柄長杆麥克風握於手中。
    這柄麥克風正是她與虛卒戰鬥時毀壞的那把,也是在夢中看到完好無損的它,極樂鳥才從美夢中蘇醒。
    當然了,她完整的右臂亦是如此。
    沒有過多的謀劃與足夠的“音符”,降臨匹諾康尼的太一之夢還遠達不到令戰士無法自主蘇醒的程度。更別說美夢之上那道撕裂虛幻的傷口,一直警示著人們危險的降臨。
    但那又如何,總有人會沉浸在美夢之中,即便代價乃是自身的消亡,橡木家係的眾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極樂鳥走上台前,將麥克風刺入隱藏在舞台下的麥克風連接裝置,順著線路連上了劇院的統合式巨型音響。
    “嗯嗯,試音試音,一二三,一二三。”
    “嗯,感覺狀態不錯。”極樂鳥笑道,隨手調出美夢中的“完美樂譜”,翻來找去卻看不到一張所喜歡的,中意的樂譜。
    “哎呀,這下可麻煩了。”
    ......
    戰爭結束了,追趕毀滅軍團而來的巡海遊俠,攜伐罪星神浩蕩天威一箭落地,便將匹諾康尼亂世平息。
    在七大家係的努力建設下,匹諾康尼逐漸恢複了生機,並以現實中的匹諾康尼為基點向外擴張出十二時分,也即十二美夢。
    人們享受堆積如山的黃金,欣賞鑲滿寶石的大理石寶庫拱頂,踩踏著流光溢彩的寶石,沐浴著如黃金流溢的泉水。
    聞嗅著美酒的氣味,順著它的指引一路向前,不多時便來到一處滿溢著各類美酒的池子,每個池子如同溫泉,有一兩美女於酒泉中嬉戲打鬧,似在誘惑著路過的旅人一同體會這場肉體的歡愉。
    數百萬頭牲畜、飛禽被屠宰,它們身上最為鮮嫩的肉被切下,懸掛在酒池旁圍繞的樹枝上,有美人取下一起,串上鐵簽,精心烤炙,不多時那道香氣便環繞在人們心頭。
    大多數人會在此停下腳步,滿足自身的私欲,然意誌堅定者卻能從這份美好中看到一絲怪異。
    而後,他將破開迷霧回到戰場之中。
    血與火的戰場上,不受欲望所吞噬,驍勇善戰的勇士率領著與他行走在同一條道路上的同誌奮力反抗,並在勝利後站上高台,享受萬民的讚美與排山倒海般的歡呼。
    他們成為了戰爭的英雄,榮耀加冕於身,以王之姿態又或以英雄之姿行走於匹諾康尼,享受人們的愛戴。
    可若是細看,又將看到狂熱人們眼中的空虛,平靜過後,他們將享受悠哉的日常,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成家立業也好,有所建樹也罷,幾乎所有人都將在此得到滿足。
    平淡而充足的生活將會磨平一切的欲望,直到在某一天,一陣悠揚的樂聲落入此間,為平靜的生活掀起點滴波瀾。
    足以震撼心靈的歌聲,那悠揚的樂章,會吸引人們的視線,直到他們抬起頭,看向那道猙獰虛幻的傷疤。
    “隨著命運的展開,就讓我們一同迎戰。”
    甜美的歌聲自天穹傳來,那是匹諾康尼知名歌星極樂鳥的聲音,她的聲音曾在獨立戰爭中為人們帶去希望,在戰爭結束後,她那動人的歌喉,儼然成為了匹諾康尼的象征。
    隻是,令聽者意外的是,這首歌卻並非極樂鳥的風格。
    若是仔細聽,還能夠聽到另一位歌者的聲音,二人的合唱穿破了美夢的屏蔽,借由太一之夢落入匹諾康尼現存二十億人的耳中。
    最先意識到這歌聲並非美夢之音的是鳶尾花家係的歌者,他們常年於歌曲陪伴,自然能分清美夢之音的虛無縹緲與真實歌聲中所蘊藏的情感。
    同時,他們能夠分清虛幻與現實之歌,自然也能察覺到這道真實歌聲中夾帶著的不協調音。
    隻是,這份不協調卻不同他們妄想的那般,是由那不知名歌者所傳唱而出,反倒更像是極樂鳥在努力趕上樂曲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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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那不知名的歌者才是這首歌的主人。
    但無論他們如何去想,歌聲從未停止。
    “而考驗尚未結束,我們仍需直麵黑暗。”
    “穿過絕望的陰影。”
    該說不說,極樂鳥不愧為頂級歌手,即使是第一次傳唱這首歌曲,她也極快跟上了節奏,與另一名歌者和聲共唱。
    “在沉默中,我們共享希望。”
    “隻為追逐我們宣告中的理想。”
    慢慢地,鳶尾花家係的歌者也被她們的歌聲所牽動,不自覺從美夢之音的影響中脫出,順應著兩位世紀歌者的和聲一同歌唱。
    “我們曾嚐試多看一眼。”
    兩人,三人。
    “卻被無知蒙蔽了視線。”
    十人,百人。
    “那就由我們找尋自己該走的路。”
    合唱的人們越來越多,他們的聲音足以令美夢震顫,合奏聲甚至穿破了那如同監獄的美夢壁壘,落入深眠的人們耳中。
    慢慢地,有人意動,也加入到了這場合奏。
    “請注意!heads up!)”
    無數人的合奏,令本就脆弱的美夢變得搖搖欲墜,察覺到美夢有所異樣的歌斐木,不得不將目光從前線戰場轉移到大劇場之中。
    在劇場的舞台中央,極樂鳥與一位他從未見過的天環族美少女歌者演唱著來自於未來的歌。
    “命運的車輪正在轉動。”
    “跨越平原,穿過深穀。”
    “向著黎明。這車輪行滾滾而行歌唱著。”
    “一個無盡的夢——”
    無數人的合奏,歌聲嘹亮雄厚,仿若同諧的神跡真正降臨於此,令個體抹除差異,以不同的喉嚨歌唱出同一篇樂章。
    歌斐木站在兩位歌者身後,安靜地聆聽著,秩序重生與庇護生靈的重壓在這異口同聲的美妙樂章中得到了緩解。
    米沙看到歌斐木,緩緩走到他的身旁。
    “秩序不會就此罷休。”若是再讓這首和音繼續下去,太一之夢再如何強硬,也再難以壓製億萬人的意誌。
    哲學的胎兒會因此陷入停滯,星神的重生也將如黃粱一夢消散無垠。
    這本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可不知為何,歌斐木卻沒有絲毫打斷合奏的意思。
    並在隱約之間感覺,若是出手阻止他們的合奏,自己極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的大運劃掉)列車創飛。
    但米沙卻不這麽想,他伸出手,握住了歌斐木的手,二人的溫度隨著接觸傳遞。
    “和她的哥哥不一樣,你並非迷路的孩童,而是堅定的秩序擁護者,開拓無法指引你的道路。”米沙說道,他的聲音隨著話語道出逐漸變得成熟,待到話落之時,米沙也便從被稱作米沙的孩童成長為了名為拉格沃克的大人。
    “你還,真是好騙。”歌斐木驚訝地看著拉格沃克,吃驚於他那如夢如幻的變化,簡直就像一場返老還童的魔術,令他不禁要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一個小技巧,我曾聽我一個記憶的朋友說過。”
    “這似乎牽扯到了宇宙的結構或者什麽科學道理,我不是很理解,以他的話來說現如今的宇宙其實是由三個位麵所組成的。”
    “把它理解成三維不可或缺的長寬高。”
    “其一乃是虛數,也便是虛數之樹;其二乃是量子,也便是量子之海;其三則是以太憶質),對應的則是憶域深海。”
    “對於世界而言三者缺一不可,同時若是有一方缺乏平衡,便會造成無可描述的大災難。”
    “正是為了避免某種災難,公司才會在阿斯德納星係,這處憶域漏洞建立起一座巨型監獄,並大量輸送罪犯以回收憶質,開辟憶域。”
    “這跟你的把戲有什麽關係?”歌斐木問道。
    “嘻嘻。憶質乃是靈魂的碎屑,若是強行將記憶的一部分斬落,失去了身軀與靈魂承載的記憶會隨著時間化作憶質流向另一個世界,也便是憶域深海。”
    “而,這麽巧,匹諾康尼處於憶域漏洞之上,流入憶域深海的記憶會以憶質的生態回到匹諾康尼的現實,而我所要做的便是捕捉到屬於我的那份記憶。”
    “這並不困難,完整的記憶化作的特性,會被記憶的主人所吸引。與自己有關的記憶製成的光錐效果遠超其他光錐,除了與自身經曆有關以外,也有這部分特性的原因在裏麵。”
    “唯一的問題是,要如何令屬於自己的記憶回到匹諾康尼。”
    “原來如此...”歌斐木呢喃道:“籠罩匹諾康尼的太一之夢與憶域降臨無異,怪不得你要我打破這片天。”
    “當然,也不隻是如此。要知道,在憶域的領域內,往往是神秘的領域。還記得嗎?唯有記憶與神秘能夠開辟憶域。”
    拉格沃克鬆開握著歌斐木的手,大笑一聲,抬頭望向天穹,那道撕裂虛幻與真實,仿佛血流不止、深可見骨的傷口。
    眨眼瞬間,脫離美夢,回歸現實。
    “當然...記得...”歌斐木靜靜地看著拉格沃克從自己麵前消失,目光隨之放在了兩位天環族的美人歌手身上。
    閉上眼,睜開眼,意識回歸神主日。
    “以此七日誓言,命爾聽從號令——”
    “第一日,誓以‘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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