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校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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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硯秋將教室後的黑板擦得鋥亮,粉筆灰簌簌落在褪色的中山裝上。他握著三角尺畫出甲骨文"學"字的演變,粉筆尖重重頓在最後一筆:"商周時期的學者,左手持竹簡,右手握拳——智慧與力量,從來都是共生的。"
    深夜的辦公室成了戰場。程硯秋鋪開三張巨型思維導圖,曆史時間軸、數學公式網與甲骨拳譜在牆麵上交織成複雜的圖騰。他指著林小滿整理的法律案例集,用紅筆圈出關鍵條款:"這些條文就像防守的盾,要學會預判對手的攻擊角度。"轉而又敲了敲文昭滿是批注的錯題本,"你的弱點不是知識漏洞,是總在關鍵時刻畏縮,這和拳擊時的猶豫如出一轍。"
    林小滿的英語聽力練習換成了拳擊比賽解說。程硯秋戴著老舊的收音機,調出1987年世界拳王爭霸賽錄音:"聽,解說員語速快過機關槍,但每個單詞都像重拳精準命中。"他讓林小滿閉眼複述解說詞,同時用木尺模擬出拳節奏,"把語言化作武器,要快、準、狠!
    周野被委以特殊任務——製作"高考戰術紀錄片"。他舉著攝像機跟拍三人學習日常,將林小滿背誦法條的片段與拳擊手訓練剪輯在一起,文昭解數學題的畫麵配上激昂的戰歌。當鏡頭掃過程硯秋批改作業的場景時,意外拍到他袖口下隱約可見的舊傷疤,那是當年揭露黑幕時留下的印記。
    倒計時十天,程硯秋帶著三人來到廢棄的老拳館。月光從破碎的玻璃天窗灑落,照在布滿裂痕的拳台上。他攤開爺爺的日記,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片銀杏葉:"1942年冬,我在這間拳館悟出"以守為攻"的真諦。"他讓文昭戴上拳套,卻要求他全程防守林小滿的攻擊,"知識儲備就是你的盾牌,隻有守得住,才能找準反擊的時機。"
    高考前夜,程硯秋在每人的準考證袋裏塞了枚青銅徽章,上麵刻著甲骨文"勝"字。"這是從殷墟遺址帶回的仿製品。"他的目光掃過三個少年,"三千年前的戰士帶著它奔赴戰場,今天,你們也要帶著知識與勇氣,去贏得屬於自己的戰役。"窗外的老槐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戰鬥搖旗呐喊。
    考場上的熒光燈白得刺眼,狂文昭的手指在準考證上反複摩挲,父親臨終前染血的手表指針仿佛在他耳畔滴答作響。鉛筆尖懸在答題卡上方,汗水順著發梢滴落在"姓名"欄,暈開的墨痕像極了那個雨夜父親胸口蔓延的血跡。
    記憶突然翻湧。父親曾在深夜的台燈下,用布滿老繭的手握著他的筆,一筆一劃教他寫名字:"文昭,文字能救人,就像拳頭能保護人。"此刻監考老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卻看見父親穿著洗舊的襯衫,站在教室後窗向他微笑。那是初中第一次月考,父親偷偷翹課來看他考試,被教導主任訓斥時仍固執地說:"我兒子寫字的樣子,比拳王奪冠還好看。"
    數學卷的壓軸題像座巍峨的山。文昭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前浮現出父親蜷縮在閣樓的身影——月光透過氣窗灑在泛黃的拳套上,父親撫摸著皮革裂痕喃喃自語:"老夥計,我兒子不能走這條路。"可此刻他的指尖卻不自覺擺出程老師教的甲骨拳起手式,將函數圖像想象成對手的輪廓。當鉛筆開始在草稿上疾走,他聽見父親在暴雨中嘶吼:"快跑!"也聽見程老師說:"真正的武者,懂得何時出拳,何時收力。"
    曆史論述題的題幹刺痛雙眼:論製度與個人抗爭的關係。文昭的後背滲出冷汗,恍惚間回到那個血色黃昏——父親的眼鏡片碎在地上,霍家少爺的皮鞋碾過他的手指,父親卻仍死死護著他的書包:"別碰我兒子的書!"此刻他的筆尖在紙上飛馳,將程老師講過的商鞅變法、戊戌維新與現實交織,那些在辦公室熬過的夜,林小滿整理的資料,周野編的記憶口訣,都化作拳頭般的文字砸向紙麵。
    最後一門英語考試時,聽力播放的拳擊比賽解說詞讓文昭呼吸一滯。男聲激昂的呐喊中,他看見父親戴著爺爺的拳套,在擂台上被對手擊倒又爬起;看見父親在家長會後默默擦掉眼角的淚,笑著說老師誇他作文寫得好;更看見父親咽下對拳擊的渴望,將全部溫柔化作燈下的輔導、清晨的早餐。當作文題"何為真正的強大"出現在眼前,他想起程老師展示的殷墟甲骨,那些曆經千年仍棱角分明的刻痕。
    交卷鈴聲響起的刹那,文昭的鉛筆芯突然折斷。他望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恍惚覺得那些不是文字,而是無數次練習時揮出的拳。走出考場的瞬間,陽光刺得他眯起眼,卻在人群中一眼望見程老師、林小滿和周野。林小滿揮舞的應援牌上畫著戴著拳擊手套的小人,周野高舉的橫幅寫著"狂魂不滅",而程老師手中,那枚刻著甲骨文的青銅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父親跨越時空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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