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瘋狂顫抖，指甲幾乎要將玻璃膜刮出痕跡。通風管道外，趙遠的腳步聲像催命符般由遠及近，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她的心口上。她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強迫自己回憶新聞裏提到的報警方式——對，短信報警！可那個關鍵的號碼，此刻卻像被恐懼吞噬了一般，在腦海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對！是？"她的呼吸急促得近乎窒息，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輸入框。管道外突然傳來金屬刮擦聲，趙遠似乎在用匕首試探著某處縫隙。林悅猛地捂住嘴，連帶著手機一起按在胸口，生怕劇烈的心跳聲會暴露自己。一看就是沒看拳王讚歌的番外篇，那作者不是白科普了嗎？
    記憶在恐懼中變得支離破碎。她記得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短信報警要先輸入地址，可慌亂中連小區名字都想不起來。"玉蘭...不對，是翠園？"淚水奪眶而出，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卻沒能喚醒混亂的思緒。手指機械地在鍵盤上敲擊，又一次次刪掉錯誤的內容。
    管道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趙遠似乎就在頭頂。林悅的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管壁，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手機屏幕的藍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突然想起可以搜索本地警方公眾號，可剛點開瀏覽器，就聽見頭頂傳來重物墜落的悶響——是趙遠爬上了管道。
    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林悅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手機上。"到底是還是？"她在心裏瘋狂呐喊，喉嚨卻像被無形的手掐住，連嗚咽都發不出來。通風管道外，趙遠的喘息聲清晰可聞，伴隨著匕首劃開鐵皮的刺耳聲響，仿佛死神的鐮刀正在逼近。
    張述雨癱在沙發上，第無數次刷新著外賣軟件，屏幕上顯示的配送時間已經延遲了半小時。"林悅這個家夥，說好要帶晚飯回來，結果人影都不見。"她嘟囔著踢掉拖鞋，肚子發出不滿的咕嚕聲。電視裏綜藝節目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她煩躁地關掉電視，抓起手機又發了條消息："寶，你再不來我要餓死了！！"
    等了幾分鍾，對話框依舊安靜如死水。張述雨坐直身子，心裏泛起一絲不安。林悅向來準時，今天不僅晚飯沒送，連消息都不回。她想起下午視頻時，林悅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那些關於趙遠的警告。"不會真的出什麽事了吧......"她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翻出兩人的聊天記錄，最後一條停留在三小時前。林悅隻是簡單回了個"在忙"，之後便再無音訊。張述雨站起身，在客廳來回踱步。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風裹挾著細雨拍打著玻璃，發出沙沙的聲響。她越想越慌，抓起外套就往門口衝，又突然停住——鏡子裏的自己穿著隨意的家居服，頭發亂糟糟的。
    "不行，得收拾一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走進臥室。對著鏡子快速補了個淡妝，將淩亂的頭發紮成馬尾。換衣服時，她鬼使神差地挑了件亮色的外套，似乎潛意識裏覺得鮮豔的顏色能帶來安全感。站在玄關處換鞋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心髒猛地一跳，慌忙解鎖——卻是廣告推送。
    樓道裏的聲控燈在她出門的瞬間亮起，又很快熄滅。張述雨抱緊雙臂，朝著電梯走去。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她不斷刷新著手機，期待能看到林悅的消息。當電梯門緩緩打開，她深吸一口氣，朝著小區大門走去。夜色中，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卻又帶著某種堅定。而此時，在小區另一側的廢墟裏，林悅正與死神進行著驚心動魄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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