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角鎮「辣味科舉」與四鬼的傳承之惑
    霜降過後，打鬼縣迎來首屆「辣味科舉」。永革在縣衙前豎起三丈高的「辣油功名碑」，碑身用荒鬼村母液混合金榜題名錄刻成，凡通過「辣油驗心試」者，名字會自動浮現於碑麵，且終身散發辣油清香。消息傳開，各地匠人紛至遝來，就連南洋鬼婆都派了三名學徒跨海應考。
    考場設於打鬼廣場，七十二間考棚用辣油竹搭建，棚頂覆蓋的辣油油紙能自動識別邪念——若考生心懷舞弊，油紙就會滲出「戒」字墨汁。首場考「辣油溯源」，李秀才出題：「何為辣油之魂？」南洋學徒在卷中寫道：「辣油之魂，在改悔如母液澄明，在傳承如老槐長青。」永革閱卷時，發現其字跡竟與王二麻子的偷油賬本筆跡有七分相似。
    次場考「辣油製藝」，蘇老鬼親自監考。考生需在盞茶時間內用古法榨出「良心辣油」，並從二十種摻毒油中挑出真貨。反骨村偷鬼後人「辣油張」技驚四座：他僅憑鼻息就辨出毒油中的屍油味，又用辣油蟲測試凝結速度，最終捧著純度九成九的辣油向四鬼行禮：「這手本事，是祖上偷油時逼出來的，如今終於能正大光明用了。」
    最驚心動魄的是「辣油驗心」終考。考生被帶入老槐樹底的「辣味密室」，麵對自己曾犯下的過錯幻影。南洋學徒看見鬼婆逼害匠人畫麵時，主動用辣油劍劃破手掌，以血書「贖」字；辣油張則對著祖上偷油的幻影磕頭，直到額頭滲出血珠與辣油混在一起，在地麵繪出「從頭再來」的鬼角紋。
    放榜之日，功名碑前圍滿百姓。榜上共錄一百單八人，首位竟是南洋學徒「辣油娜」，她的名字旁刻著鬼婆的改悔信片段。辣油娜捧著「辣味舉人」證書泣不成聲：「我曾幫祖母熬製毒油，如今終於明白，真正的辣油舉人，舉的不是功名，是良心。」永革聞言，將祖傳辣油算盤贈予她：「此算盤曾算過貪官汙吏，望你用它算清天下辣味良心賬。」
    科舉餘波未了，四鬼卻陷入沉思。劉老鬼摸著蟲叉上的新裂痕歎氣：「如今辣油驗心鏡普及，咱們的老法子怕是要失傳了。」蘇老鬼望著海上的蒸汽辣油船搖頭：「南洋都用上機械榨油了，咱這石磨怕是跟不上趟。」李秀才則在《辣油誌》新卷留白處題詩：「老槐新葉催陳葉，辣油今香勝古香，不知四鬼百年後，誰掌辣味第一槍？」
    永革卻胸有成竹，他在鬼角鎮創辦「辣味新舊學堂」，前院教古法榨油、蟲叉辨毒，後院授蒸汽機械、化學驗油。學堂中央立著「辣油古今碑」，正麵刻著王二麻子偷油案，背麵刻著南洋毒油工廠覆滅記，中間用辣油管道相連，寓意「以古鑒今，以新承舊」。首場授課，永革便帶著學生拆解蒸汽榨油機，竟在齒輪縫裏發現偷工減料的毒油殘渣。
    冬至前夜，四鬼在老槐樹下列席「辣味傳承宴」。辣油娜帶著南洋學徒表演「辣味機械儺戲」，蒸汽木偶舞叉弄棍，竟比傳統儺戲更靈動；辣油張則展示古法「辣油封壇術」，壇口的鬼角封泥竟能自動檢測壇中油質變化。酒過三巡，永革取出皇上禦賜的「辣味傳國印」，印文由「鬼」「辣」二字合璧而成，他鄭重蓋在學堂章程上，墨印竟滲入紙背，顯露出「繼往開來」四個鬼角紋。
    這一晚，老槐樹的辣油魂再次顯靈。王二麻子的虛影拎著蒸汽算盤闖入宴席：「當年俺們偷油用的蒙汗藥，如今竟成了辣油安眠藥的方子！」虛影隨手撥弄蒸汽算盤，算珠竟彈出《辣油創新錄》的目錄——裏麵記載著用毒油廢料製作肥料、辣油渣提煉燃料等奇思妙想。四鬼相視而笑，終於明白：辣味傳承從不是抱殘守缺，而是讓老鬼角長出新枝葉，讓新辣油熬出陳年味。
    新年伊始，辣味新舊學堂的首批畢業生踏上征程。他們有的背著石磨去南洋傳授古法，有的帶著驗心鏡赴塞北改良辣油坊，每個人的行李中都裝著四鬼送的「辣味錦囊」——裏麵既有防蟲的辣油餅，也有檢修機械的辣油扳手。永革站在鎮口目送他們遠去，隻見每個人的背影後都拖著長長的鬼角影子，與功名碑上的辣油光芒交相輝映，織成了一幅橫跨古今、貫通中西的辣味長卷。
    喜歡荒延村破局者請大家收藏：()荒延村破局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