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老大說道：“齊夏天在找你。”
    齊夏麵無表情的說：“天在找我？”他的聲音在混凝土牆壁間產生輕微的回音，“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所以是"天"委托了你們。他們想得到什麽？”
    貓老大搖搖頭，"我不知道。"她雙手抱胸，皮革手套摩擦發出咯吱聲。
    “齊夏，今天我想看看你的態度，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帶你去見"天"。”
    貓老大挑眉看向喬家勁問：“怎麽稱呼？”
    “砵蘭街阿勁。”喬家勁的拳頭砸在鐵桌上，震起一片灰塵。
    貓老大微微點頭，鑰匙在她指間翻轉：“砵蘭街阿勁嗎...”當她再抬頭時，發現喬家勁已經抓起酒杯喝了下去，表情十分享受。
    喬家勁仰頭灌下幾滴白色的酒，喉結劇烈滾動，幾滴酒順著下巴滴在他的衣服上。他通紅的眼睛盯著貓老大腳邊另一瓶酒，問：“這是給我的嗎？”
    貓老大用靴尖將酒瓶勾回：“並不是。阿勁，終焉之地的酒喝一瓶少一瓶...”她突然用鑰匙尖撬開瓶蓋，“所以你不能獨吞。我要和你一起喝。”
    這時齊夏站了起來，鐵椅在地麵上刮出刺耳的聲響。“錢五。”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監獄裏異常清晰，“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嗎？？”
    “我說了，沒必要討論這個。”
    貓老大緊盯著齊夏“你的命就懸在我的手上，卻隻關心我們是不是故人？”
    齊夏的目光落在貓老大的眼睛上。"的確不重要。”他直視貓老大的眼睛，“你說要看我的態度...你要怎麽看？”
    “哈哈哈——”她拍著桌子，耳環晃動，“古有曹操劉備煮酒論英雄，今有我錢五和齊夏緘默定終焉！”
    齊夏盯著她，眼神冷峻。“所以——”他緩緩開口，“你是曹操，還是劉備？”
    貓老大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過臉，看向身後靜坐的兩人——宋七和周六。他們像兩尊雕塑，沉默地守在陰影裏。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裏我最大，所以我是——曹操。”
    齊夏點頭，“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其實就是想看劉備有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結果被劉備的花言巧語騙了。”
    貓老大挑眉，“哦？是嗎？齊夏。”她身體微微前傾，手指輕輕敲擊桌麵，“那你覺得——”她故意拖長尾音，“我會是那個被糊弄的曹操嗎？”
    齊夏沒有移開視線，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那你覺得——”他反問 “我會是劉備嗎？”
    “齊夏，我知道你不是劉備。”她盯著他，眼神銳利如刀，“我也知道……你沒有‘稱霸世界’的野心。”
    齊夏微微點頭，神色平靜。“看來你很了解我。”他緩緩道，“所以，你要怎麽看我的‘態度’？”
    “齊夏，我想知道——”她看著齊夏的表情“你的‘最終計劃’到底是什麽？”
    齊夏沉默。
    ——他其實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最終計劃”。但既然貓老大篤定他有，那他便順著她的邏輯走。
    “你覺得……”他微微偏頭，“我有多少概率會告訴你？”
    貓老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掃視了一圈齊夏身邊的人——喬家勁，那個看起來就莽撞的男人；身後一個小孩，眼神警惕；還有一個穿著刑警製服的男人，沉默的坐在齊夏的旁邊。
    她嗤笑一聲，“齊夏，就憑這些人……你能走多遠？”
    齊夏搖頭，語氣平淡卻篤定“不，錢五，我從來都不會隻靠自己。”
    貓老大仰起頭，看向監獄斑駁的天花板，像是透過它看到了更遙遠的景象。
    “齊夏，就算帶上你最信賴的人……”她的聲音低沉下來，“最終，你們也隻能倒在‘天龍’的麵前。”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煙蒂，“這樣的慘劇……還少嗎？”
    齊夏的眼神驟然一凝。
    “——你見過天龍？”他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貓老大緩緩點頭，煙霧從她唇間溢出。
    “不止是我，齊夏。”她的聲音帶著某種沉重的意味，“終焉之地的所有人……都見過天龍。”
    齊夏一怔。
    ——終焉之地的所有人都見過天龍？天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那怎麽可能每個人都見過？
    貓老大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齊夏，當年……”她的聲音低沉，像是在回憶某個遙遠的噩夢，“你帶領著所有的參與者，決戰天龍。”
    她的指尖輕輕顫抖了一下，煙灰飄落。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也是第一次見到天龍。”
    她頓了頓，眼神恍惚了一瞬，像是在回味那場戰鬥的慘烈。
    “可惜……”她輕聲說，“我們輸得太慘了——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決戰天龍……當時是什麽情況？”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緊迫感，“決戰的內容是什麽？”
    貓老大深吸一口氣，眼神飄向遠處，仿佛在凝視某個無法逃脫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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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個很普通的遊戲……”她緩緩開口，“簡單到誰都沒有想到——天龍竟然用一個‘天秤遊戲’，讓你、讓我們……讓所有的參與者，輸得一敗塗地。”
    “天秤遊戲？”齊夏眉頭緊鎖。
    “對。”貓老大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像是在模擬某種平衡的傾斜，“誰更重，誰就能贏。”
    齊夏愣住了。
    ——按照他的智慧，就算天龍再強，他也絕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哪怕是最絕望的局麵，他也一定會讓天龍付出代價。可貓老大的話裏，卻透露出一種徹底的碾壓。
    “怎麽可能？”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就算天龍再強，他也不可能讓天龍毫發無傷地贏。
    貓老大搖了搖頭，眼神裏透著一絲近乎恐懼的敬畏。
    “齊夏……那個男人，我們不能招惹。”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被某種存在聽見，“他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回響者……他有‘法術’，像一個真正的‘神’。”
    ——神？
    齊夏的指尖微微發冷。
    他沉默片刻，低聲自語“你怎麽看？”
    ——他在思考。如果天龍真的擁有近乎神明的力量，那他到底在和什麽東西對抗？
    貓老大似乎讀懂了他的思緒，繼續說道：“齊夏，你覺得……天秤遊戲裏，誰更重，誰能贏？”
    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 “是一萬個參與者更重……還是天龍和青龍兩人更重？”
    齊夏的呼吸一滯。
    ——他明白了。
    “我們……輸了？”他的聲音近乎冰冷。
    貓老大緩緩點頭。
    “你帶著幾乎一萬個人……和天龍、青龍對賭。”她的聲音帶著某種殘酷的平靜，“結果，你自己都沒想到——一萬個人，竟然比不過兩個人。”
    齊夏的指尖微微顫抖。
    ——一萬個人的重量，竟然輸給了兩個人？
    ——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天龍和青龍的“存在”，比一萬個活人的生命還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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