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的呼吸變得急促："十年前你輸了遊戲，結局就已經夠悲慘了。要是這次你賭上性命——"
    "隻是會死而已。"齊夏平靜地打斷他，眼神如古井無波，"就像你說的，所有道路都行不通。"他慢慢卷起袖口，露出蒼白手腕上的一道陳舊傷疤，"現在，隻剩下和天龍賭命這一條路了。"
    "但如果你輸了！"錢五猛地拍桌，震得鐵桌上的灰塵飛揚，"你可能連當原住民的資格都沒有！會被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齊夏忽然笑了，那笑容讓錢五渾身發冷："那為什麽我現在還會在這裏？"
    錢五張著嘴，一時語塞。
    齊夏緩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時間的裂縫上："我以前和天龍有過節，他恨我入骨——"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卻越來越鋒利，"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抹除我？"
    "因為他根本殺不死我。"齊夏的指尖輕輕劃過桌上的鏽跡，"或者，他能殺死我一次，但十天後——"他抬起眼，瞳孔深處跳動著危險的光芒，"我又會回來。"
    錢五的拳頭重重砸在牆上："就算他殺不死你，也能把你變成原住民！到時候你就真的回不來了！"
    "原住民？"齊夏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許流年原先就是個原住民，她是怎麽變回參與者。
    原住民...真的無法變回參與者嗎？
    那許流年又是怎麽回事？
    齊夏的聲音在昏暗的監獄裏格外清晰："原住民...是真的不可逆嗎？"
    錢五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鐵桌邊緣的鏽跡："當然。"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我就有一個隊友...因為私人恩怨和地級生肖賭命輸了，被拿走了理智，成為了原住民。
    "我們找到他後，幾乎試了全部的方法..."錢五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整整一年了，沒有任何效果。"
    齊夏的瞳孔微微收縮，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昏暗的終焉之地街道上，朱雀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肖冉的額頭。那個總是盛氣淩人的女孩此刻滿臉驚恐，渾身發抖。
    "既然你想活著..."朱雀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冰冷，"作為交換，你的理智歸我了。"
    肖冉的眼神瞬間渙散，嘴角流下涎水，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在地...
    葉二十二的提議讓監獄陷入短暫的寂靜。
    "把朱雀殺了唄。"她眨著眼睛，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晚飯吃什麽。
    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她。葉二十二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你們都看我幹什麽？”要是朱雀真有這麽好殺，他們早就殺了
    這時，臉色蒼白的雲十九，開口道：五哥，時間要到了。"
    雲十九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手指死死抓著桌沿："五哥...我的頭...好昏..."
    錢五當機立斷："可以。"
    "咚——"
    一道悠遠的鍾聲突然在眾人腦海中響起，仿佛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雲十九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的神采逐漸恢複清明。
    緘默結束了...
    錢五環視眾人，突然拋出意想不到的邀請："有人要加入貓隊嗎？"
    李尚武警惕地眯起眼睛："你們貓隊到底是做什麽的？"
    "和雇傭兵一樣。"錢五聳聳肩，"拿錢辦事。"
    "你說的"錢"..."李尚武冷笑，"是"道"吧？"
    "不是，我們收的是真金白銀。"
    "第十天..."錢五的聲音突然壓低，"當所有人回到現實世界時，就是收錢的時候。"他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隻要你們在現實給我們匯款，下一個輪回，貓隊就會替你們賣命。"
    李尚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配槍，眼神銳利如鷹："我們都來自不同年代，要怎麽付款？"
    錢五的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我們隊伍的人前前後後可以覆蓋四十年。"他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李尚武，"就是不知道...警官來自哪一年？"
    李尚武的身體瞬間繃緊，"我好像從來沒透露過我是警察吧？"
    "我是不是該編個理由？"錢五輕笑一聲，"比如...你看著就像個警察？"
    "少來這套，"真正的理由是什麽？"
    錢五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複雜："因為...我和你交情匪淺。"他頓了頓，"當然知道你的身份。"
    監獄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李尚武緩緩鬆開配槍："好，我來自2010年。"
    "正合適。"錢五指向角落裏沉默的周六，"她是2009年的，她的家人可以收到你的匯款。"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你可以去找她...她可以為你賣命。"
    周六抬起頭，說道："嘖，你好。"
    李尚武卻皺起眉頭："等等...你怎麽證明這不是騙局？我在外麵匯款，你們真能收到？"
    錢五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裏帶著被質疑的怒意，"貓隊存在七年了，有必要說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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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武下意識看向齊夏，像是在尋求確認。齊夏卻隻是沉默地注視著這場對話，眼神深不可測。
    "我們...真的能在現實相遇嗎？"李尚武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
    錢五搖了搖頭，這個動作讓監獄裏的溫度似乎驟降："不完全能。"他的每個字都像刀鋒般冰冷，"因為進來的每一個人...都死了。"
    "所以你隻能聯係到周六的家人..."錢五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慘白的臉，"而不是她本人。"
    "什麽？！"喬家勁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地的巨響在監獄裏回蕩，"這他媽什麽意思？"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李尚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問出了更可怕的問題："為什麽世界會發生那麽大的地震..."
    "又為什麽隻有我們死了..."
    "而我們的家人...卻一點事都沒有？"
    錢五搖搖頭，眼神淡漠："我不關心這件事，也不會去想。"他撣了撣皮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與其糾結他們死沒死，不如關心他們過得好不好。"
    李尚武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這個鐵血警官的指尖微微發抖——如果家人真的還活著，那就意味著他的女兒萱萱也還在繼續生活。而他，竟然可以在這裏賺錢，為女兒籌集醫療費...
    這是另一種...活下去的方式？）
    他剛想開口，齊夏卻突然出聲："李尚武。"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隻是..."
    "十四歲的我，沒有家人。"
    錢五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老李，你沒聯係到十四歲的齊夏？"
    李尚武沉重地點頭："是，我不知道為什麽..."
    昏暗的燈光下，錢五緩緩將目光移向齊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也許齊夏就是這樣的人。"他的指甲輕輕敲擊鐵桌，"他的話...又有幾句是真的呢？"
    他站起身，皮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不僅是你...我和齊夏來自同一年，我也從沒聯係上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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