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你死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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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手術刀劃開!
    前一秒,天蛇還呆立在甬道中央,下一秒——
    唰!
    沒有殘影,沒有風聲,也沒有任何的氣息,天蛇那亂糟糟的腦袋和蒼白的麵孔,如同鬼魅般憑空出現在齊夏眼前!
    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製服上那股冰冷的、混合著試劑和塵埃的怪異氣味!
    四目相對! 齊夏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依舊平靜無波,倒映著天蛇鏡片後瘋狂閃爍的白光。天蛇的鼻尖幾乎要碰到齊夏的額頭!
    “臥槽!!”喬家勁的怒吼幾乎是本能炸響,拳頭已經捏得哢吧一聲!葉白的頭皮瞬間炸開一片寒意,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凍結!
    每一個“天”級都擁有這種無視空間、如同鬼魅般的“躍遷”能力?!這還怎麽打?!規則在絕對的速度麵前簡直是個笑話!
    “你……”
    天蛇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性的探究,如同手術刀抵住了皮膚,“在以前……你認識我嗎?”
    鏡片後的白光如同兩束高能探針,死死鎖住齊夏的瞳孔,試圖從那片虛無中榨取出任何一絲過往的痕跡。
    齊夏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應該……”他開口,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沒有見過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 嗡!
    讀心如同億萬根饑渴的針,狠狠刺向齊夏的思維核心!
    預想中的絕對虛無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混沌、令人目眩神迷的……思維風暴!
    天蛇的意識如同被卷入了一個超維度的迷宮!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奔騰呼嘯的數據洪流!無數道冰冷銳利的邏輯鏈條如同巨大的摩天輪骨架在虛無中交錯旋轉。
    層層疊疊嵌套的變量陷阱閃爍著幽藍的警告光芒。
    真假莫辨的記憶碎片如同破碎的鏡麵,折射出無數個模糊扭曲的齊夏身影。
    龐大的概率樹分支瘋狂生長蔓延,每一個枝頭都懸掛著一個可能的未來,又在瞬間枯萎坍縮成新的路徑。
    信息的密度和複雜度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奇點,瞬間衝垮了天蛇引以為傲的讀心。
    “呃啊!”天蛇發出一聲短促的、仿佛被電擊般的悶哼!
    身體下意識地後仰,鏡片後的白光瘋狂亂閃,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貪婪或怨毒,而是被一種純粹的、研究員麵對不可理解龐然大物時的巨大驚駭和茫然所取代!
    “這……這怎麽可能?!”
    天蛇的聲音幹澀扭曲,充滿了認知顛覆的顫抖,“這種思緒……好複雜!亂!亂成一團扭曲的毛線球!”
    他像是第一次見到深海巨獸的孩童,手指無意識地抽搐著指向齊夏,“你……你腦子裏為什麽要塞進這麽多東西?!你到底在計算什麽?!”
    麵對天蛇近乎崩潰的質問,齊夏臉上的平靜麵具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不是恐懼,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被逼到極限、心力交瘁的疲憊。
    他極其緩慢地抬起手,指尖按住了自己劇烈跳動的太陽穴,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就隻是一個參與者……”
    齊夏的聲音依舊平淡,但那平淡之下,第一次泄露出某種瀕臨斷裂的脆弱感,如同繃緊到極限的琴弦發出的哀鳴,“思考的東西……”
    他微微吸了口氣,仿佛連呼吸都帶著思維的重量,“自然就是……怎麽讓我……活下去。”
    他頓了頓,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絕望:“隻不過,快要被逼瘋了而已。”
    天蛇亂糟糟的腦袋用力搖晃著,鏡片後的白光如同故障的探照燈狂閃:“不!我不信!”
    他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感,手指神經質地指向齊夏,“一個普通的參與者……絕不可能有這種……這種……”
    他似乎在貧瘠的詞匯庫裏搜索著合適的形容詞,“……這種能把人腦子燒掉的思維風暴!”
    那浩瀚、混沌、超負荷運轉的意識迷宮,早已超出了“普通”的範疇,更像某種失控的精密武器!
    齊夏按在太陽穴上的手指微微下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麵對天蛇執著的質疑,他隻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聲音裏透著一種心力交瘁後的麻木:“說不定,我就隻是比別人多看了點書。”
    這個平凡到塵埃裏的詞語,卻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天蛇那非人的認知裏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書?’聽到這個詞,天蛇他的嘴角咧開一個誇張到詭異的弧度!
    “哦——?”天蛇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孩童發現新玩具般的狂喜,身體甚至微微前傾,幾乎要貼到齊夏臉上。
    “這樣說……你很博學嗎?”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拷問,齊夏的臉上依舊隻有那片深潭般的平靜。他甚至微微向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與天蛇那過於貼近的、帶著冰冷試劑氣息的距離。
    “那就要看……”齊夏的聲音波瀾不驚,巧妙地避開了天蛇拋出的每一個具體陷阱“跟誰比了。”
    天蛇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了一瞬,隨即又被更強烈的探究欲取代。他猛地站直了那略顯佝僂的身體,第一次在齊夏麵前展現出一種近乎“挺拔”的姿態。
    他微微抬起下巴,鏡片後的白光帶著一種居高臨下、如同考官審視考生的壓迫感,聲音刻意放緩,帶著冰冷的挑戰意味:“跟我呢?”
    三個字,如同三柄淬毒的匕首。這是赤裸裸的智力角鬥場邀請函。
    齊夏緩緩抬起眼。這一次,他沒有回避天蛇那咄咄逼人的、探究的目光。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裏,依舊看不到任何情緒的漣漪,隻有一片近乎冰冷的坦誠。
    他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不好說,僅靠猜測我無法判斷,你有多少知識儲備。”
    天蛇那顆亂糟糟的腦袋用力點了點,鏡片後的白光因興奮而高頻震顫,如同通了高壓電的燈泡:“那可太簡單了!”
    他蒼白的手指神經質地搓動著,像個終於等到展示玩具時刻的孩子,“請聽題——”
    “喂!”
    錢五的怒喝如同驚雷炸響!他一步踏前,墨鏡後的視線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向天蛇那張狂喜的臉!“你憑什麽給我的人出題目?!有我的允許嗎?!”
    話音未落,那隻如同鐵鉗般的手掌已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猛地抓向天蛇的肩頭!他要將這個肆無忌憚的瘋子從齊夏身邊撕開!
    唰!
    空氣仿佛被無形的手折疊!錢五勢在必得的一抓,隻撈到了一片冰冷的殘影!天蛇的身影如同鬼魅,毫無征兆地消失在原地,下一瞬——
    “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貼著齊夏的後頸響起!天蛇竟已如同附骨之疽般,瞬間“躍遷”到了齊夏身後!
    他亂糟糟的腦袋幾乎要蹭到齊夏的耳廓,冰冷的、帶著試劑和塵埃氣息的呼吸噴在齊夏的皮膚上!他得意地衝著臉色鐵青的錢五揚了揚下巴,聲音帶著孩童惡作劇得逞般的歡快:“錢五!沒什麽沒什麽!就隻是……”
    他鏡片後的白光掃過齊夏平靜的側臉,“以文會友!以文會友了嘛!哈哈哈!”
    錢五抓空的手僵在半空,指關節因用力而發出咯咯聲響,墨鏡下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被如此戲耍,殺意幾乎要衝破理智的牢籠!
    齊夏卻仿佛對身後貼著的“人形炸彈”毫無所覺。
    他甚至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天蛇,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被冒犯或威脅的意味: “那好,問題是什麽?”
    天蛇臉上的狂笑瞬間收斂,轉為一種研究者特有的、冰冷的專注。
    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鏡片後的白光如同手術台上的無影燈,精準地聚焦在齊夏身上: “問題是,竹子定律是什麽意思?”
    齊夏沒有立即回答, 轉身看向後的天蛇。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齊夏的目光平靜依舊,如同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實驗儀器。
    “天蛇。”
    齊夏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凍結了天蛇臉上那點考校者的得意,“你發動這場問答,是一場‘遊戲’,對吧?”
    天蛇鏡片後的白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齊夏會在這時提出這個:“……是又如何?”
    “既然是遊戲……”齊夏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危險,如同毒蛇亮出了獠牙,“不如……我們來賭一場。”
    他清晰地吐出賭約,“要是我答出來了……”他刻意停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天蛇的瞳孔,“你準備……付出什麽代價?”
    “代價?”天蛇臉上的專注瞬間被巨大的錯愕取代!
    他設想過齊夏答出或答不出,設想過對方崩潰或狡辯,卻唯獨沒料到對方竟敢反向索要賭注。
    短暫的宕機後,天蛇的研究者本能瞬間被巨大的好奇和一種被冒犯的興奮點燃!
    他沒有立即給出答案,反而像發現了新實驗體的特性,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帶著冰冷的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亢奮: “那你要的賭注……是什麽?”
    齊夏迎著天蛇那如同探照燈般的審視目光,臉上那片深潭般的平靜沒有泛起一絲漣漪。他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平淡得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的物理法則:“要是我答出來你死,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