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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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昭儀一直讓人暗中關注後宮外人進出動靜,比駱昭儀更早知道馮清歲入宮一事。
    宮人稟報時,她正在插花。
    得知馮清歲隻去慈寧宮見了太後,不曾去明秀宮給駱昭儀看診,她“啪”一聲折斷手中花枝,扔到地上。
    “果真有幾分腦子。”
    她抬腳碾碎花朵,恨恨道。
    “難怪紀長風死了才冒出來,也能讓紀家認下她。”
    這女人見都不見姓駱的,她的後招全無用武之地,這幾日的籌謀付諸東流。
    再想把人弄進宮,就難了。
    她生了幾天悶氣,去了禦花園散心。
    禦花園東邊的假山上有一座涼亭,能將整個花園的景致一收眼底,她素愛坐在涼亭裏喝茶。
    這次見涼亭無人,便也去了。
    不曾想,宮人剛燒開水,姓駱的就帶著兩個宮女上了涼亭。
    她微微蹙眉。
    自從診出有孕後,姓駱的天天害喜,從不出宮門,怎麽今兒有心情遊園?
    “沒想到盧姐姐也在這。”
    姓駱的見著她,一反常態,語氣親熱地和她打招呼,還徑直走到她所在的美人靠坐下。
    她登時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坐那麽近做什麽?又不是沒有空位。”
    姓駱的一臉受傷。
    “我喜歡盧姐姐,想挨著盧姐姐坐不行嗎?”
    盧昭儀一個字都不信。
    她從這人那裏搶了那麽多次皇帝,這人能喜歡她才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冷冷道:“我還有事,先回宮了,你慢慢玩兒。”
    說完就往涼亭外走。
    身後卻響起腳步聲。
    “盧姐姐別急著走呀,妹妹我還有事情要請教呢。”
    她心裏一慌,走得更快了。
    從涼亭下來,要在假山洞裏走五六米才能出去。
    這假山洞四麵八方皆通,洞壁西側的洞口外是湖水,她經過這個洞口時,冷不防被姓駱的追上,拽著胳膊倒向湖水。
    “砰!——”
    兩人齊齊落水。
    盧昭儀尚未反應過來,腰身就重重挨了一腳,朝湖底墜去。
    她眼疾手快,抓住剛踹了自己的那隻腳的腳腕,無論對方如何用另一條腿蹬她都緊抓不放,這才幸免於難。
    兩人一同被宮人撈上岸時,她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姓駱的。
    這人簡直比她還狠!
    為了弄死她,懷著龍胎竟還以身涉險。
    她完全不會水,方才但凡反應慢一步,如今都在湖底躺屍了。
    罪魁禍首卻“嚶嚶嚶”哭了起來。
    “盧昭儀,枉我待你跟親姐姐似的,有了煩惱第一個找你傾訴,你不願搭理我就算了,怎麽能推我下水?若害了皇嗣,你怎麽對得起陛下……”
    她氣得差點吐血。
    偏偏方才她急著下涼亭,宮人忙著收拾茶具爐子來不及跟上,假山洞裏又沒旁人,沒人看到是姓駱的拽她下水。
    反而是她緊抓著姓駱的腿腳不放那一幕落在了救援的宮人眼裏。
    讓她簡直百口莫辯。
    鬧到皇後跟前後,皇後果然認定是她的錯,命她給姓駱的賠禮道歉不說,還將她從昭儀降成了美人。
    因昭儀以上的妃嬪才能做一宮之主,她這位份一降,連原來的宮殿都住不得。
    被皇後安排去了麗妃宮裏。
    麗妃和她一樣,都是眉眼酷似貴妃,隻是麗妃大一輪,早已被皇帝厭棄。
    她往日沒少仗著自己受寵,在麗妃麵前嘚瑟。
    如今住到麗妃屋簷下,豈能有好日子過?
    果然,麗妃將熙春宮裏最陰冷的房間分配給了她。
    “盧美人年輕,想必不耐熱,這屋子雖然冬天冷了點,夏天可是涼快得很,連冰鑒都用不上。”
    指派宮殿時,麗妃如是說。
    她謝過麗妃,帶著自己僅剩的四個宮人住了進去。
    來日方長,隻要她還頂著這張肖似貴妃的臉,就一定能將失去的奪回來!
    隻不過……
    她在宮裏受苦,可見不得仇人在宮外逍遙。
    在熙春宮安定下來後,她讓人私下傳了一封密信到宮外。
    宮外,馮清歲收到一封退信。
    這信是她托信使捎給師父的,師父上一次來信說她到了西州,西州就在京城西側,三天馬程就能到。
    信使按她給的地址送了信過去,卻沒找著人。
    師父行蹤不定,來不及告訴她就去了別的地方也很正常。
    但她隱隱有些擔心。
    畢竟自從四年前遭了一場橫禍脊柱骨折後,師父就一直在療養。
    她當初之所以沒在視力恢複後第一時間返京,便是為了照顧師父,本想等師父徹底痊愈,帶她一起回京,姐姐一家卻又出了事。
    她要複仇,師父沒阻攔,隻讓她愛惜性命,別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師父隻有你一個親人,你要好好保重。”
    離別時,師父如此說道。
    她何嚐不是隻有師父一個親人。
    若師父有個萬一……
    將信件收起後,她帶著沉甸甸的心情出門遛狗。
    春花爛漫,滿地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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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些落英,她難免想起姐姐和姐夫。
    他們兩人初次見麵,便是在這樣一個春末。
    當時她隨姐姐去繡坊交付繡品,在繡坊門口遇見一位頭發斑白的婦人。
    婦人手裏拿著一包東西,像是也來交付繡品的。
    隻是還沒邁進門檻,人就一頭栽下去。
    姐姐上前將人扶住。
    見她麵色蒼白,渾身乏力,趕緊在街邊買了塊飴糖,問繡坊掌櫃要了一碗熱水,將飴糖泡成糖水後,灌給她喝。
    婦人喝過飴糖水,悠悠醒轉,立刻找起自己的包袱。
    姐姐將她的包袱遞給她。
    婦人萬般感激,交付繡品後,把銀子都塞到姐姐手裏。
    “多謝姑娘搭救,這錢你先拿著,給妹妹買糖吃,大恩我來日再報。”
    婦人一身粗布衣裳,雖不曾打補丁,卻也洗得花白,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姐姐自然不肯收她的錢。
    “舉手之勞罷了,您不必客氣。”
    兩人僵持了一會,婦人拗不過她,把錢收了回去,因見姐姐隻會大眾繡法,便提出教姐姐自己家傳的繡法。
    姐姐求之不得,當場認了師父。
    婦人說自己姓溫,住在繡坊斜對麵的巷子裏,門口有棵山桃花那戶人家。
    姐姐和她送溫氏回家,就在那條的青石板鋪就的小巷子裏,在灼灼盛開,落英繽紛的山桃樹下,看到了清雋如玉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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