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實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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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沉睡中的薛照慢慢有了意識,他費了好大力氣睜開眼睛,發現他的周圍除了幾點火光,一片黑暗,而空氣中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腥味彌漫著。他略微抬起頭,自己正臥坐在一葉小舟的舟尾,想來是小舟下的水流搖醒了自己。他嚐試著深呼吸了幾次,除了空氣中的腥味,胸口仿佛並不是那麽痛了,但就在他剛想起身時,一陣劇痛還是讓他叫出了聲。
小舟一側正仰臥在船舷上的霍克,聽見呼聲趕忙走了過來:“別動,你的傷口隻是暫時止血了,還不能用力。”他邊走邊說道。船中盤膝而坐的楚鏡見薛照醒了,向他揮揮手,算是打了招呼。而千代正呆呆的站在小舟的另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在哪?”神色萎靡的薛照問道。
“未知通道。”霍克說道:“我們在去往真實之境的路上。”
“未知通道?真實之境?”薛照好奇的看著霍克。
“恩,這條通道是剛才那怪物打開的,我們隻是追過來而已,老實說,我覺得這條通道像是一個巨大怪物的血管,至於真實之境,等有時間我再慢慢給你解釋吧。”霍克說。
可能他很疲憊,似乎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薛照也沒再多問,兩人就這麽無言的坐在船尾。
又渾渾噩噩的過了好一會兒,黑暗區域的前方好似出現了一絲光亮,小舟下的水好像流動速度變的快了起來,霍克和船上的另外兩人站起身,開始在小舟的兩側展開黑色的長條布包。
小舟也急速衝向了光明。
就在衝出黑暗的同時,小舟兩旁的布包同時展開,化作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忽閃了一下後穩穩地滑翔起來。
眼前的風景讓薛照吃驚的張大了嘴,剛剛通道裏極度壓抑而沉悶的環境,讓他以為自己在通往地獄,但是眼前的風景分明卻是天堂。
淡藍色的天空中,滿是白而厚的雲朵,細觀之下竟有體型巨大的白色驚鯢在雲中穿梭,它們成群結隊,不時發出陣陣悅耳的鳴聲,一輪發白的巨日耀的人不敢直視,但偏偏並不炎熱,周遭裏有著一種令人懶洋洋的溫暖,而更高的天上似乎還有著一個烏黑巨大的物體,無邊無際,綿延萬裏。
薛照環視一周,看到了身後懸在天上正慢慢消失的黑色洞口,心中還是傷感了起來,聽幾人話語,這通道竟是那怪物打開的,隨著洞口逐漸消失,他的歸家之路也變得模糊起來。
滑翔的小舟之下,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因為此刻眾人還在天上,所以薛照並不知道森林中的巨樹小的有三四十米,而大者已有百米之高。
“漂亮吧?無論看多少次都是這麽美。我十二歲到這裏時,可沒你這麽安靜”一旁的霍克說道。
薛照吃驚的問:“十二歲?你也被惡魔追殺了?”
“哪有啊?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倒黴麽?我一個人在森林玩耍,誤入了和今天差不多的通道,來到這裏。”霍克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隻是上次不用坐船,我可是走了好久才找到出口,八年了這是通道第一次出現。”
“那會兒,你不是已經回到地球了嗎?為什麽不回家?”薛照忍著劇痛,顫顫巍巍的問道。
“回哪?回家嗎?”霍克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愁苦,沒等薛照詢問,他就側過頭去了。
就在在二人攀談的時候,小舟遠處的天邊忽然傳來一陣鳥群扇動翅膀的聲音。
霍克做個噤聲的動作,兩隻藍色的眼睛盯向遠方。
良久,他突然大聲喝道:“好像是小翼魔!”
“該死!這也太巧了,怎麽會遇到這種畜牲,而且恰好在通道附近,準備接敵了!。”楚鏡一邊抱怨,一邊解開了自己背上的藍布長條,取出了一把古香古色的寶劍,“霍克,你看好薛照,千代我們得快速降落了。”千代動作很快,她將小舟兩側的翅膀通過船舷內的兩個小滑輪調整了一下角度,小舟開始低頭向下極速滑行。
隨著小舟離地麵越來越近,小翼魔也靠近了船。
薛照的目力不錯,他看到這種名字叫小翼魔的怪物長得極瘦,遍體生著猩紅色的長毛,水滴形的長腦袋上似乎沒有眼睛,但是一張大嘴卻占卻整個腦袋的三分之二,背後的兩對翅膀正不停的撲閃著。它們手中沒有武器,但是四肢細長,更有著奇長的手指和指甲,離近船時,對著眾人發出極為刺耳的恐怖叫聲。
楚鏡將長劍從鞘中拔出,空揮了幾下,原本雪亮的劍身上呼的燃起了熊熊烈火,他隔空揮動長劍,一道火光將前麵的幾隻惡魔斬落,墜下的惡魔在烈焰中慘叫著,沒等落地就被燒成了灰燼,楚鏡雙手持劍將對著天上的群魔連續揮砍,數十道火刃匯成一道火網,罩向了群魔。
而同時霍克的槍也響了,因為離得很近,薛照看清了他的槍,這次他用的不是那把長槍,而是一把銀色的巨大左輪,這把槍相較薛照見過的無論是遊戲裏或是電影裏的都要大上許多,槍管粗長,細看之下原來槍管的下方逐漸變薄,形成刀刃,整把槍上密密麻麻的銘刻了許多花紋和一些叫不上名的文字,此時槍口正憤怒的噴射出銀灰色的火焰。六發子彈的左輪在霍克手裏像一把子彈充沛的火神機槍,他每次換彈的時候,左手的手腕上就像又長出了兩隻手一樣,這使得那把左輪居然能打出壓製效果。而飛出槍膛的子彈像長了眼睛一樣爭著鑽進惡魔那怪異的長條腦袋。但是很快還是有幾隻翼魔撞上了小舟,一陣劇烈的晃動後,薛照的傷勢就算不動也疼得鑽心,這一震,使得他嘔出一大口血,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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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小舟離地麵越來越近,突然嗖的一聲,一支弩箭射向了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的薛照,而站在他身前的霍克仿佛腦後也長了眼睛,看也沒看反手一槍將弩箭打飛。
離他們還有大約三十米的樹林空地上,站著一隊魁梧的黑甲魔兵,有的騎著毛色鮮紅的類狼生物,手握著奇形怪狀的兵器,它們頭上帶著巨大而厚重的黑色圓盔,隻露出猩紅色的眼睛和滿嘴的尖牙,此時正敲打的手裏的武器,對著眾人乘坐的小舟嘶吼。
千代一見著陸地點還有一大群魔物,回頭用眼神請示了一下楚鏡,楚鏡微一點頭,船頭的千代收到命令,居然從十米的高處跳向了地麵。
穩穩落地後,千代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她出刀奇快,像一陣旋風殺進敵陣,精妙的閃躲和狠辣的刀鋒砍得群魔斷肢橫飛。慘叫聲,掩蓋了利刃切割肉體的聲音,這群雜兵除了濺出的黑色鮮血,沒有任何一件兵器能招呼到她身上。
霍克的子彈像是打不完一樣,登上小舟的怪物也被他用槍管下的鋒刃轉瞬刺死。楚鏡的顯然是眾人裏最厲害的那個,硬生生把本來的動作片、槍戰片變成了仙俠片。空氣中呼嘯著的火焰劍芒撕開翼魔的身體,無數冒著白煙的屍體從空中落下。小舟終於落地了,地上的一眾魔兵早已死傷殆盡,而千代渾身浴血站在屍體中間,像是黑色血肉中開出的一朵花。
天上的翼魔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攻勢,尖嘯著倉皇飛走了。
霍克跑到薛照身前,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發現沒有新傷後才鬆了口氣,遂與幾人將薛照從船上抬下,找了塊幹淨的草地放下。
“太奇怪了”楚鏡一邊甩淨劍上的汙血,一邊走向死成一片的惡魔騎兵:“這種下級騎兵按說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魔族幾萬年來雖總有跨境者襲擾人類,但都是在荒野或者邊境出現,這裏是王城禁林,他們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王城的士兵為什麽沒有發覺?”
霍克從死去的翼魔身上引了個火頭,將小舟點燃說道:“要麽他們從地上長出來,要麽他們也是從那種怪異的通道裏出來的,不然沒理由能到這種地方,還有那群翼魔,正好出現在通道附近,它們是想截擊我們還是入侵庇護之地?靠,我是越想越怕。”
一旁的千代冷冰冰的說:“但是我們剛剛出來的地方是唯一的通道,我不認為這些低等的魔物有能力左右空間,我得去林子裏探查一下了。”
薛照迷迷糊糊的,被平方在草地上,好容易舒服了一些,可一陣微風吹過,薛照被地上的芒草掃中了鼻子,一陣瘙癢後,他猛地打了個噴嚏,一下子痛的縮了起來,原本逐漸模糊的意識瞬間清明起來。
楚鏡對著千代說道:“不行,沒時間了,我們三個人不能分開走,前麵還有什麽誰都說不準!”他仔細看了看薛照那駭人的創口,又說道道:“先不管了,我們得帶著他去找老博爾,趁著這家夥還有口氣。”
薛照隻能側頭看著三人的腳,他的傷勢好像抬下眼睛就會痛,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要不是這三人還站在他身邊,他估計能哭出來。
三人將妖獸的屍體全部點燃,不到幾分鍾地上的屍體全部化成灰燼,踩熄火苗後,楚鏡背起重新背起薛照,三人大踏步走進了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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