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晉，你過來。”
    林七夜看了看忙著做飯的姨媽，趁機將楊晉叫到了臥室。
    寧昱澤朝著他攤了下手，表示自己幫不上忙。
    【自己考慮一下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今天除夕，別讓你哥不開心。】
    楊晉剛起身，腦子裏驟然響起這麽一句話。
    歎了口氣後，楊晉知道今天是糊弄不過去了，隻好沉默著跟在他哥身後踏進臥室。
    如果寧昱澤肯幫忙的話，還是能瞞一陣的，可惜楊晉知道，這永遠都隻能是自己的臆想，寧昱澤的心會無條件偏向誰，不用想都知道。
    “坐。”
    林七夜的表情有些冷，連寧昱澤都不太敢往他身邊湊。
    因為……他也是幫著隱瞞的那個。
    見到寧昱澤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林七夜就有些頭疼，“小澤你不覺得有事沒和我說嗎？”
    “阿晉手上的指環，不用我繼續說了吧。”
    “你們兩個誰來跟我解釋一下？”
    寧昱澤伸手一指，果斷甩鍋，“誰是當事人誰來解釋。”
    “我眯一會，等下吃飯的時候叫我。”
    說完，化作兩道金銀流光紮進了林七夜的褲兜裏。
    外套脫了沒地方待了。
    林七夜：“……”
    行吧，看來楊晉知道的事不少，你連裝都不裝了。
    不過林七夜心疼寧昱澤之前消耗太大，根本沒打算揪著不放。
    林七夜微微挑眉看著楊晉，薄唇輕啟，道：“說說吧。”
    “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是不是一樣是禁墟擁有者？”
    楊晉緊抿嘴唇，半天才出聲回答，“可能了解的比哥你知道的還多一些，至於禁墟擁有者這個身份，我倒不是。”
    “不是？普通人可用不了小澤給的指環。”
    寧昱澤手搓出來的儲物道具比禁物高級，材料更是從貔貅那裏坑來的，能被貔貅看上的材料，能差到哪去？
    就算沒有自己的戒指高級，也差不了哪去。
    但也正是因為材料的高級，這些儲物道具沒辦法被普通人使用，一旦被烙印上精神力，非烙印精神力本人之外，旁人無法使用。
    “哥你現在對這個世界了解了多少？對大夏神又了解了多少？”
    林七夜思索片刻，沉聲道：“小澤暗示過，大夏神是存在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現身。”
    “這麽說也沒錯，百年前迷霧入侵，世界異變，部分大夏神戰死在百年前，徹底消失在這世間，沒有任何重生的機會。”
    “剩下的大夏神明為了保護大夏子民，不惜自毀修為，化作鎮國神碑，踏入輪回，轉世重生。”
    即使在寧昱澤的暗示下猜到了蛛絲馬跡，但這件事的真相攤開擺在麵前時，林七夜的內心還是被震撼到了。
    “所以你是……”
    “百年前，我叫楊戩。”
    林七夜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清源妙道真君的那個二郎神楊戩？！”
    楊晉點頭。
    “你等等……我先緩緩。”
    林七夜的思緒有些亂，下意識將褲兜內的兩個擺件大小的小萌物掏了出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兩隻小萌物。
    楊晉一看到那兩隻擺件大小的聖獸，就愣在原地，在看到他哥rua的這麽順手，更是瞳孔地震。
    哥……親哥……
    那是聖獸！！！
    你這樣的話……容易引來天庭眾神追殺。
    就算你弟弟我向來聽調不聽宣，也未必能扛得住眾多大夏神的怒火。
    何況自己上麵還有三清壓著。
    林七夜緩了好半天，才喃喃道：“所以我身邊的人都是大夏神明？！”
    “小澤是聖獸，你是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等等！”林七夜突然想到什麽，“千萬別說小黑癩……”
    楊晉沉默的點頭。
    “……靠。”
    被真相轟炸一番的林七夜的理智終於回籠，抬眸一看便看到仿佛被五雷轟頂的楊晉身軀僵硬，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
    林七夜輕蹙眉頭，反問道：“你怎麽這副表情？被真相雷的應該是我才對吧……”
    楊晉緊閉雙眼，伸手指了指林七夜手上的兩隻聖獸。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林七夜就看到趴在自己腿上睡得香甜的兩隻小萌物，自己的手指還在玩著燭照的毛毛和幽熒的鹿角。
    一看到這兩個小家夥，林七夜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忍不住舉起兩隻小萌物，親了兩口。
    楊晉：“！！！”
    楊晉猛的看向窗外，除了紛飛的雪花外並沒有什麽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哥……”
    知道楊晉身份後，林七夜聽這聲“哥”聽的頭皮發麻，好半天才讓自己適應下來。
    他是楊晉。
    “怎麽了？”
    “你知道寧哥是……”
    “我知道，你不是也知道嗎？小澤應該早就知道你和小黑癩的身份，不然也不可能把指環給你。”
    “你在糾結什麽？”
    楊晉突然覺得天塌了，他哥這一副理所應當的家裏人的架勢……哥你可真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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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寧哥是不是在一起了？”
    楊晉到底問出了心中最惦記的問題。
    “是。”
    “祂是聖獸，天地聖獸。”
    “我知道。”林七夜抬眸與之對視，“但在我這，他永遠是寧昱澤，就像你永遠是我的表弟楊晉一樣。”
    “或者說你恢複身份後要拋棄現在的身份？”
    林七夜目光如刀的看向楊晉。
    楊晉立刻反駁，“我沒這麽想過。”
    “那不就得了？”
    林七夜鬆了口氣，為自己，也為姨媽。
    “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寧哥他跟我不一樣，燭照幽熒，天地聖獸，陰陽法則的化身……”
    “哥你還沒明白嗎？聖獸無情緣……從誕生就有自己的使命，創造萬物舍身化道，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寧哥出現在這個世界是意外，或許不會走其他世界聖獸的道路，但地位在這裏……哥，大夏神明隻是陷入輪回，不是死了……”
    “你弟弟我未必能扛得住大夏眾神……不對，是那三位聖人的怒火。”
    “或許那猴子和哪吒在，我們三人聯手還能周旋一二，可惜那猴子在百年前就……消散在天地間，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哥你這是要把天捅個窟窿出來啊……”
    林七夜想到【諸神精神病院】內的第四個病房門口木牌上的圖案，一根棍體修長，中央呈深紅色兩段用鎏金打造，表麵還有流淌著淡淡光暈的棍子。
    或許阿晉口中的猴子並沒有消散。
    “阿晉你是不是忘了，憑小澤的地位，誰敢置喙他的決定？”林七夜輕笑，倒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的小澤，他自然了解。
    楊晉看著有恃無恐的林七夜，張了張嘴，不再勸說，反而是輕笑出聲，“果然，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想到寧昱澤身為聖獸卻誕生了本不應該出現在祂身上的情感，不論是對其他神獸的心疼不舍還是對他哥的愛情，又或者是對自己的愛屋及烏，都意味著即便祂恢複聖獸身份，也跟化道無緣。
    兩人之間連這點阻礙都沒有了，在一起的話……好像還真沒人敢置喙這件事。
    聽到楊晉的感慨，林七夜溫柔的笑了出來。
    是的，被偏愛的那個，總是有恃無恐的。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縱容疼愛寧昱澤，殊不知，他才是被縱容被疼愛的那個。
    看著眉眼溫柔的林七夜，楊晉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吐槽道：“哥，能不能值點錢？”
    林七夜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能！”
    “你剛剛在笑什麽？”
    “笑大夏神的未來，多了一隻不著調愛闖禍的聖獸祖宗，有祂們頭疼的。”
    林七夜狐疑的看著他，“你這嘲笑，該不會包括你師父玉鼎真人、你師祖元始天尊吧？”
    知道你身為二郎神的時候有反骨，但不至於這麽幸災樂禍吧？
    楊晉勾唇，說出一個令林七夜差點摔了手上兩隻小萌物的事實。
    “這個世界的白虎，是我師尊的坐騎。”
    林七夜：“！！！”
    楊晉繼續補充，“兩儀生四象，燭照擁有創造萬物的本事，但隻有四象是跟祂最親近的子輩。”
    林七夜連忙將兩隻小萌物揣進兜裏，警告的看了楊晉一眼，“在你寧哥實力沒恢複之前，別在他麵前提這件事。”
    想到自家小祖宗那護短又崽控的架勢……想到育獸院中闖了無數次禍卻隻得到輕飄飄的敲腦袋懲罰的小白虎，林七夜突然覺得……
    楊晉笑的那件事……
    成真的概率為百分百。
    “哥你是不是見過四象了？上次的青龍，你指著它的腦袋說它是蛇，青龍沒抽你？”
    “寧哥到底偷渡了多少隻神獸來到這個世界？”
    提到這件事，林七夜就有些頭疼，“據你寧哥所說，《山海經》中有的他都有，《山海經》中沒有的，他也有。”
    楊晉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麽，“這麽說……白虎也有了？”
    “嗯。”
    “師尊天塌了。”楊晉搖了搖頭，“白虎主殺伐，有聖獸護著的四象跟沒有聖獸護著的四象可不一樣。”
    日後天庭重現，可有熱鬧了。
    但凡麾下有神獸的，一個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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