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內訌”也讓屋中的氛圍有所緩和，可洛字清皺眉看著左乙，他看著左乙試圖向亞智解釋，卻隻字不提隱瞞了什麽的樣子。
    感覺有些好笑。
    【“我還以為他真的沒心眼。”】
    【洛洛，這個世界的背景下，是沒有好人存在的。】
    【洛洛，會難過左乙的隱瞞嗎？】
    聽到這裏，洛字清有些意外，他被逗笑了。
    【“怎麽會呢。”】
    他也是有秘密的人。
    或許他的秘密要比在場的所有人多的多。
    他知道的，他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人，所以會被南智他們輕而易舉的看破。
    洛字清這樣想，可係統卻不這樣想。
    他想，他的洛洛太不自知。
    不是藏不住秘密，而是壓根沒有想要藏住秘密。
    不在乎被發現、不在乎發現後的下場、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因為不在乎，所以從來沒有想要藏起來秘密的想法。
    洛字清聽著耳邊的爭吵，心裏感歎著年輕真好，目光看向旁邊依舊冷靜的南智，他看著南智整個人猶如繩索被繃緊。
    他抬手抓住南智的手腕，或許是他的體溫太過冰涼，與南智的手腕握住的那一刻，洛字清居然覺得過於炙熱了。
    “你在害怕。”
    洛字清放輕了聲音，主動靠近了南智，南智察覺到後往前一步，“很明顯嗎？”
    “很明顯，而且這種情緒不應該擾亂你的思緒，或許你該信任一下你的老大？”
    洛字清說了出來，可察覺到在這句話落地南智身子一顫後，洛字清感到了困惑。
    “到底在我不記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南智，我需要知道真相。”
    “你知道我最討厭信息差，而且在眼下這種時候信息差是致命的。”洛字清說的有理有據。
    甚至，如果有旁人在，或許旁人會覺得理智的軍師是洛字清。
    ……
    洛字清總是這樣。
    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冷靜的，哪怕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也是冷靜應對。
    沒有對死亡的害怕，也沒有對危險的緊張。
    可是，這樣的冷靜如果出現在了錯誤的時候，也是會讓人致命的。
    南智耳朵裏聽著洛字清的話，刻在骨子裏的聽從，幾乎想要讓他立刻進行安撫洛字清的情緒，不要讓洛字清有任何的波動。
    可他忍住了，然後盡量穩住自己的思緒。
    “洛洛。”
    “要叫老大！”
    南智聽著陌生又熟悉的話，整個人幾乎喘不過來氣，有什麽東西仿佛壓在了他的胸口。
    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他的洛洛被困在了過去，記憶也停在了過去。所以洛洛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他們發生了什麽，他們又瘋到了什麽地步。
    他們早就不是當初的自己。
    ——可洛字清依舊是當初的洛字清。
    “洛洛，太過分了。”
    “什麽？”
    南智彎下腰，幾乎整個人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南智微微彎腰，與洛字清額頭相抵。
    在洛字清詫異的目光下，南智緩緩開口，用著幾乎是痛苦的語氣，小聲的訴說著遲到了百年的委屈。
    “每次都是這樣，當初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也是，洛洛就像是知道了結局一樣，所以做起事情來不會留後手。”
    “這次回來，洛洛又格外的緊張我。”南智一邊說著，一邊將被洛字清抓著的手腕反過來抓住。
    “就仿佛是知道，我的結局不是好下場一樣。”
    洛字清眼神裏或多或少帶著意外，南智看到後輕笑了一下，而後繼續解釋著，“想要看透一個人並不簡單。”
    “可是洛洛，你從未在我們麵前掩飾過。”
    換句話來說，這層窗戶紙是一直都在的，以前的他們不敢越界，怕惹惱了洛字清這位小祖宗。
    可現在的他們不一樣。
    他們經曆了一次失去，他們的理智被吞噬，他們的想法充斥著瘋狂。
    表麵的他們依舊保持著規矩，沒有越界，可背地裏的他們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想把人留下來。
    ——想要把人好好保護起來。
    他們很笨又瘋狂，想到的辦法就那麽幾個，但沒一個都挺混蛋。
    可是如果能把那人保護起來，對他們來說也是好的。
    所以，他們會捅破窗戶紙。
    這一刻，洛字清與南智進行著對視，他們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退讓。
    他們都是倔強的性格，有什麽樣的老大就有什麽樣子的手下。
    洛字清看著南智眼底深處的痛苦掙紮，看著即便已經崩潰到了邊緣，但還是保持著規矩沒有越界的南智。
    “你會死。”
    他說了出來他這次回來行為異常的原因，說出來了為什麽讓南智格外遠離左乙的原因。
    “可我不敢賭那一分的可能性。”
    洛字清看著南智，他沒有在說假話，他發自內心的懼怕那一分的可能性。
    可——
    那是什麽可能性。
    南智有一瞬間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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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得讓我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吧。”
    “不然對我那也太殘忍了。”
    洛字清有些無奈，他難得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可是一次兩次都不成功，就算是他也會生氣。
    更不要說，當他知道在他的背後有太多的人為了他付出了生命的那一刻，洛字清隻覺得他這顆正在跳動的心髒沉甸甸的。
    這份生命來的太過於珍貴。
    也讓他沒有還回去的機會。
    ——這是他欠下的第一份人情。
    人情總是要還的，可他沒有了機會。
    因為那些人離他而去，屍骨無存。
    “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更何況……”說到這裏，洛字清停頓，隨後他露出一個不太開心的笑容。
    那個笑容就像是硬擠出來的。
    “更何況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知道未來的走向了。”
    缺失的記憶。
    那就像是藏在暗中的人向他打招呼，讓他準備好來迎接來自對方下一招的提醒。
    又是這樣陷入被動。
    【“真讓人不爽。”】
    【洛洛抱歉，如果我再厲害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能讓你也察覺不到，就對我成功下手的人沒有幾個。”】
    【“或許不是人，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作者不想讓他創作出來的主角受到傷害，所以才要把我這個意外鏟除也說不準。”】
    洛字清心裏這樣想著，隻覺得手腕被人用力抓住，回過神看到的就是南智平靜下掩藏著瘋狂的眼神。
    “我會保護好你。”
    ——他可以想象死亡的來臨，可他無法想象死亡再次降臨在洛字清身上的場景，他不敢想象，他是懦弱的膽小鬼。
    “不論付出什麽。”
    ——所以他會用他的辦法，將所有會出現的可能性一一鏟除。
    “隻要保護好洛洛，哪怕我被割頭都沒問題。”
    那就像是一個無形fag。
    洛字清幾乎是強迫他回神，然後他神色緊張的看著南智，“不準說這種惡心的話！”
    “……好。”
    南智垂了垂眼眸，將洛字清的緊張看在眼中，到底還是妥協。
    “這種話我不會說了。”
    “洛洛別生氣。”
    話雖如此，可南智完全沒有冷靜下來的樣子，洛字清並沒有生氣，他隻是歎了口氣，然後抬起另一隻手放在南智的脖頸處捏了捏。
    “我還記得，我是你的錨點。”
    “所以放下那顆不安的心，這一次我不會死在你的麵前，也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
    “畢竟，我這次回來——”
    話音戛然而止。
    洛字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同時腦海中係統也發出了劇烈的警報聲。
    【洛洛，有人——】
    【“我知道。”】
    記憶再次消失了。
    不過這次，他和係統察覺到，所以殘存的記憶讓他明白了丟失的記憶是什麽。
    他忘記了。
    ——他這一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麽。
    他隻記得要揍一頓莫戒。
    可揍完莫戒之後呢。
    他不記得。
    他的記憶消失了……不，準確來說，是被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抹除了。
    下一秒，大腦開始產生劇烈疼痛，洛字清閉上眼身子開始發抖，外界的聲音的在這一刻似乎被模糊處理，讓他什麽也聽不清。
    【洛洛！】
    係統的聲音格外清晰，可洛字清張了張嘴無力的閉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聲和他十分相似的聲音響起，又或者那就是他說的話。
    “能撐得住嗎？”
    沒有前因後果，這樣無厘頭的話讓人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麽，更讓人摸不清頭腦這句話到底在指什麽。
    可讓洛字清更在意的是。
    ——他到底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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