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門藍心離開的同時，南智和莫戒對視了一眼，隨後在莫戒質疑目光下，南智尷尬的移開了視線。
    “是我的錯。”
    “迷路了。”
    “……”
    南智會迷路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說是不多，因為隻有莫戒知道，就算是洛字清都不知道這件事。
    不是因為這件事是一個秘密的存在，而是因為這件事在南智看來，是一個很丟臉的事情。
    再加上他自從長大後，迷路的次數越來越少，整個學院他該知道的都知道，所以久而久之他都已經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容易迷路的情況。
    眼下，看著周圍陌生的路，南智忍不住懷疑，“我們學院有這種地方嗎？我怎麽沒有印象。”
    “之前有一次我們偷了委員會的鑰匙，然後在這裏打了一架，準確來說這裏是委員會的下麵。”
    “……”
    莫戒的對答如流，讓南智有些緩慢的看去，“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那不是廢話？那是哥第一次！被人罵長的醜！開什麽玩笑！哥這張臉！帥炸天了好不好！洛洛都喜歡的不行！”
    “……”
    移開視線，南智選擇無視莫戒的情況，但他仔細看了一眼周圍的地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感覺自從莫戒出來後，學院的地道就多了起來。
    那種突然出現，然後讓他們誤打誤撞去探索的情況。
    想著，南智腦海中多個亮點開始試圖連一起，就像是一塊摔在地上的拚圖，不經意拚在了一起。
    或許那隻是一兩個拚圖方塊拚在了一起，可對於南智來說，兩個就夠了。
    又或許是地道裏安靜極了，旁邊的莫戒在看到南智思考後，也立刻閉上了嘴，他前後看了幾眼後蹲在地上幹脆畫圈。
    腦海中失控區的畫麵了揮之不去，莫戒整個人幾乎就像是快炸掉的炸彈，這樣想著，外麵學院的大火燃燒的更旺了。
    這讓原本剛把火滅了的人突然瞪大眼睛，委員會的人也因此吵翻了天。
    “火不是撲滅了嗎！”
    “莫戒那個家夥到底在哪裏！夏月大人領域什麽情況！失控區那邊人找了沒！”
    “夏月大人那邊的領域誰敢去搜索，再說了那邊四號守著有問題也會傳回來，至於失控區……失控區一個人影都沒有，荒草一片。”
    “……那這個火是邪了門是吧！”
    “該死的！莫戒人呢！居然感應不到莫戒的能量波動！”
    “南智那家夥估計在摩羯旁邊，南智那家夥聰明的要死，估計就是他做了什麽手腳。”
    “我討厭聰明人！討厭聰明人！”
    “……”
    地麵上，莫戒的大火再次引起慌亂。
    這也是再次的證明了失控區的人能力有多特殊。
    ……
    一件事有因就有果。
    同理，有果就會有因。
    一件事之所以會發生不會是莫名其妙的發生，一定可以追溯到原因發生，又或者是經曆了什麽。
    南智將那場劫難之後發生的一切、他接觸的每一個人、聽到且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他與人對視的每一個眼神。
    每一個地方他都沒有放過。
    於是，南智開始抽絲剝繭、刨根問底的回想著過去。
    被洛字清修複後的精神海活躍著，空氣都帶著活力，在這種情況下南智沒有感到疲憊，他沉浸在了“過去”。
    沉浸在了違和感。
    直到，南智試圖拚湊所有的拚圖，這才發現拚圖的碎片每一片都寫著洛字清的名字。
    從洛字清踹大門進來，再到劫難來臨……就算是後麵左乙進來，也是圍繞著洛字清。
    那一刻，南智覺得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可答案來的太輕而易舉讓他有些拿捏不準。
    ——“我隻想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殺了我。”
    ——“為什麽不能死呢？”
    ——“死亡未必是可怕的，我也從來懼怕的不是死亡。”
    洛字清的話在腦海中猶如走馬燈一樣快速倒退，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都在強調著什麽東西的存在。
    南智想到最後，隻覺得大腦達到了上限，開始酸痛。
    旁邊的莫戒都發現了異樣，“喂南智！不至於吧！隻是迷個路沒必要讓自己這麽狼狽吧——”
    話沒有說完，莫戒與南智對視，在看到南智眼中的狠辣時，莫戒就意識到南智變成這個樣子不是因為迷路。
    “南智，你在想什麽。”
    “不可避免的。”
    “什麽不可避免，你到底怎麽了。”
    “所以從頭到尾都是命運……該死的命運……該死的安排。”
    “南智！你清醒一點！”
    莫戒看不慣南智失了魂的樣子，他推搡著南智，南智猛的靠在牆上這才回神抬頭看向麵前的莫戒。
    “莫戒，有因就有果，隻要有因也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你在說什麽。”
    “我怎麽才反應過來。莫戒，洛洛每一次在你麵前想要“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
    “哈？這個時候你問我這種問題！你瘋了嗎！”
    “回答我！”
    空氣僵硬下來，莫戒移開視線開始思考過去的回憶，可再怎麽說，莫戒也想不到幾個。
    “表情的話開心的……其實我那個時候挺不理解的，但是那個時候洛洛每句話都掛著死，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
    “我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洛洛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不屬於這裏。”
    南智聽到莫戒的話笑得更大聲，可隨後是痛苦的抽泣，“因為不屬於這裏，所以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又因為我們，所以再次踏入這個世界。”
    莫戒不是傻子，他隻是反應遲鈍，南智把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他要是再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真的是傻了。
    “外麵的世界？”
    “這麽說起來真是奇了怪了，在這裏呆的時間久了，我甚至都忘記外麵還有一個世界了。”
    莫戒的一句話讓南智徹底閉上了眼睛。
    是的，他們在這裏生活了太久，這裏已經形成了新的生存法則、新的貨幣、新的社交……甚至學院就是整個世界。
    ——什麽時候開始遺忘他們是末日幸存者的。
    南智也記不清楚了。
    所以，外麵的世界如何，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
    “所以……每一次，洛洛都忍住了可以回去的誘惑留下來。”
    “就是為了我們。”
    ——因有了果。
    ——又因為果因選擇留了下來。
    南智說罷，他看著莫戒明顯沒有太明白的眼神，他又緩緩開口。
    “莫戒，想知道嗎？”
    “當然。”
    “不告訴你。”
    “……”
    “有病吧南智！不會緩和氣氛就別緩和！”
    一個抱摔，莫戒把南智狠狠摔在地上，本就僵硬的氛圍有所緩和。
    隻不過，南智防不勝防，因為疼痛皺了皺眉。
    “莫戒，你能別像一個狗嗎。”
    “羨慕哥是紅毛狗這個洛洛唯一給哥取得稱呼了嗎？但是沒有辦法誰讓洛洛把哥當好朋友。”
    “……”
    南智：嘖，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