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南智總覺得在莫戒麵前認真不起來，或許是因為莫戒這個人真的是智障吧。
    眼神看了一眼莫戒，在看到莫戒完全不服輸瞪回來的那一刻，南智突然覺得他認真思考的樣子有些格格不入。
    這麽說起來，他當時是怎麽在失控區一堆人中間選中的莫戒。
    就因為莫戒那一頭紅毛嗎？
    南智想歸想，但還是把他的發現告訴了莫戒，剛說完，莫戒就皺眉，“什麽是因果。”
    “……”
    “外麵的世界所以是還存在幸存者嗎？”
    “……”
    “這麽說起來，我怎麽自從來到失控區就沒想著出去呢！”
    “……”
    莫戒一個人在旁邊捂著頭發瘋。南智欲言又止，最後轉身當做沒有看到莫戒的“崩潰”。
    同時他眼神平靜的看著麵前的通道，忍不住開始懷疑他自己的反思。
    他為什麽覺得跟莫戒說出來會有用，等一下，確實有用。
    準確來說在跟莫戒說出去後，他輕鬆了不少。
    但也僅僅是輕鬆。
    看到南智沒有解釋自己的困惑，莫戒也沒有步步逼問，他隻是又小聲的說了句，“因果這東西很重要嗎？”
    “或許對你們聰明人來說真的很重要吧，我這種人從來不在乎這種情況。”
    “如果我的存在對洛洛造成了困擾，那麽我的下場是生是死都無所謂，隻要洛洛開心就好。”
    或許是莫戒說的太過於輕描淡寫，南智剛走了沒幾步的腳停了下來，隨後回頭看向莫戒。
    兩人對視，莫戒微抬下巴，“我說真的，我不聰明，但是最起碼也知道如果做錯了事，那就隨便人處理這個道理。”
    他笨，也不知道什麽大道理，命運論這種光是開一個頭，他就猶如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北。
    所以他和夏月合不來。
    他能夠感覺到夏月身上散發出來的所謂的“命運論”，光是和夏月見過，夏月就會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會神神叨叨的說一些“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這種鬼話。
    每一次都是這樣，一開始他還會因為夏月見麵時候說的話而生氣，可是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
    想到這裏，莫戒突然開始回想曾經無數次和夏月的見麵，然而——
    戛然而止。
    什麽戛然而止。
    ——是記憶。
    又或者是他的回憶。
    關於他所想的那些記憶全部都戛然而止，停下來的理由也很簡單。
    ——他的記憶裏不曾擁有這些記憶，就仿佛他想到的那些隻是他幻想出來的。
    狗屁的！
    他有病了他才會幻想跟夏月之間的回憶！
    莫戒頓時變得暴躁不已，腳步也隨之停下，這樣的動作讓走在前麵的南智有所感覺隨後回頭，困惑的眼神在看向莫戒的狀況後意識到什麽。
    “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我敢肯定我的記憶沒有問題，南智我真的沒有胡思亂想。”
    “我知道。”
    “不是南智！我的意思不是我在亂想，憑空捏造一段記憶，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依舊是短短的三個字，莫戒在看到南智的眼神後停下嘴，隨後他緩緩張開又閉上，南智又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
    ——他知道。
    他知道這種記憶出現問題然後產生的茫然無措，也知道這種回想過去卻發現幾乎是他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一樣。
    這樣詭異的處境。
    他知道。
    因為他經曆了無數次。
    ……
    南智的眼神透露出來冷靜，幾乎在對視的那一刻，莫戒就感覺他被南智帶到了屬於“南智”的世界。
    那一刻，時間靜止。
    一舉一動都被放大然後在他的眼前緩緩放慢，下意識的，莫戒的呼吸屏住，生怕打擾到什麽。
    “南智。”
    “很不可思議是不是，這件事我原本想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跟你們說的，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來不及了。”
    是的。
    時間太急迫，原本想拖到後麵說的事情不得已擺到了台麵上。南智也知道這種情況太過緊急，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告知。
    “我之所以知道記憶有問題，其實也是在前不久知道的這件事情。”
    “洛洛不知道用了什麽代價，讓洛哢重新回來，幾乎是在和洛哢見麵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其實很簡單。”南智這樣想著，隨後垂眸，他緩緩抬手。“那場劫難之後，我心急如焚的想要做些什麽，所以在失控區出事的那個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異樣。”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失控區的存在逐漸淡出我的記憶，我隻記得我要研究時空回溯，為了你。”
    南智說著，莫戒聽到這裏已經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什麽。
    “可是！”
    “是的沒錯，你也知道哪裏奇怪了是不是。”
    “……”
    莫戒沉默。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他肯定知道哪裏奇怪。
    南智費盡心思研究時空回溯，莫戒承認有一部分有他的原因，可是更大的原因是洛字清才對。
    莫戒的眉眼皺在一起，南智有些苦澀，“可是我忘記了。”
    “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明明上一秒還在做些什麽，下一秒我卻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麽。”
    “那種感覺，真的太折磨人。”
    南智說出來了曾經自己的變化，這些變化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跟洛字清說。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應接不暇，眼下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把他這個消息傳出去。
    ——沒有了伴生契，他們根本做不到之前那樣傳遞信息。
    有什麽東西切斷了他們的聯係。
    “可是這和洛哢的出現有什麽關係。”
    “因為死亡所以才會被遺忘，因為死亡所以才會從所有人的視線離去，如果沒有人記得洛哢的存在，那麽洛哢的情況隻能是死亡。”
    “不能是消失也不能是是去做什麽，隻能是死亡。”
    南智的語氣嚴肅，說出來的事情讓莫戒一時間無法理解，南智沒有催促，他隻是這樣說完後想到曾經他身上發生的一切。
    那場劫難按理來說，應該把他們失控區所有人的命全部取走的。
    可是。
    ——原本規定好的劇本出現了偏差，有了幸存者。
    於是，變故出現了。
    就像原本應該死在那場劫難中的他，卻活了下來。
    因為死了所以才會被遺忘。
    所以洛哢當時應該跟失控區的人一樣，死了才對，死在了失控區才對。
    所以他把人忘記、遺忘整個失控區。
    因為那個時候，所有人包括他應該死了才對。
    通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莫戒與南智相視無言，最後南智轉過身。
    “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又或者有什麽存在可以輕而易舉控製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我們的思想也可以隨之控製。”
    說著，南智停頓。
    “之所以現在掙脫了，也是因為洛洛做了什麽吧。”
    “他總是這樣，嘴上說著讓我們去死，討厭我們的話，但是背地裏又會做什麽。”
    總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洛字清，這樣的洛字清，怎麽可能讓他們討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