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歡的右眼徹底廢了。
    白清清用繃帶草草包紮後，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滲。更詭異的是，那些血不是紅色，而是泛著金屬光澤的銀——就像陸鴻銘操控的液態金屬。
    "別碰！"張歡拍開她想擦拭的手，"會汙染。"
    電視塔方向的紫色光柱已經實體化，青銅巨門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整座城市的電子設備都在播放同一段畫麵：陸鴻銘站在門前，身後懸浮著數百個培養艙，每個艙裏都是閉著眼睛的"白小陽"。
    "他在批量生產克隆體......"白清清的聲音發顫，"用我弟弟當模板。"
    張歡突然扯掉染血的繃帶。
    他的左眼仍然正常，但右眼窩裏嵌著的撲克牌那張鬼牌）正在發光。牌麵上，六歲的白清清已經轉過身，手指明確指向電視塔某個特定樓層。
    "不是塔頂。"張歡的呼吸帶著血沫，"門真正的錨點在......"
    他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塊銀色金屬片。那東西落地後立刻蠕動起來，像有生命般爬向排水溝。
    白清清一腳踩住它，靴底立刻被腐蝕出白煙。
    "你的血......在金屬化？"
    "比那更糟。"張歡苦笑著掀起衣擺——他腹部皮膚下隱約可見蛇紋在遊動，"陸鴻銘在通過血液共鳴控製我。"
    電視塔底層，3分鍾後
    他們混進能源檢修通道。白清清用匕首撬開電梯控製板，突然發現所有按鈕都被改造成了蛇頭浮雕。
    "走樓梯。"張歡按住抽搐的右眼，"電梯是陷阱。"
    爬到第七層時，白清清發現牆上消防栓的玻璃映出兩個自己——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胸前別著"首席研究員"的工牌。
    "認知鏡像......"張歡拽著她快步離開，"這棟塔裏每個反光麵都會顯示你被改寫的人生。"
    第八層的安全門被暴力破開。
    門後是環形控製中心，中央懸浮著直徑三米的紫色晶體，裏麵封存著——白清清的父母！
    "媽！爸！"她衝向晶體，卻被張歡攔腰抱住。
    "別動！那是......"
    遲了。
    她的指尖剛觸到晶體表麵，整個房間突然翻轉！天花板變成地板，所有設備像被無形之手揉捏般重組。最恐怖的是，晶體裏的父母突然睜開眼睛——全是純黑色！
    "認知錨點激活。"他們用陸鴻銘的聲音說道，"最終測試開始。"
    張歡的右眼突然射出紫色光束，與晶體建立連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皮膚下的蛇紋瘋狂遊走，整個人像壞掉的全息投影般閃爍。
    白清清抄起消防斧砍向晶體，斧刃卻在接觸瞬間氣化。絕望中，她摸到口袋裏那張染血的鬼牌——
    牌麵變成了實時畫麵：六歲的她正拚命拉著一扇小青銅門，門縫裏伸出無數小手在抓她。
    "原來......是這樣......"她突然明白了什麽，轉身撲向控製台。
    在無數屏幕的倒影裏，她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穿著小白大褂，正往某個終端插入數據卡。
    "張歡！"她大喊，"我才是最初的"鑰匙"！"
    控製中心下層
    陸鴻銘的本體從培養液裏睜開眼睛。
    他所在的艙體連接著數百條管線，每根管子裏流動的都是銀色血液。通過監控屏，他看到白清清正在破解主控係統，而即將徹底金屬化的張歡竟在......笑？
    "終於想起來了？"張歡的聲帶已經半金屬化，發音帶著機械雜音，"當年往我眼睛裏植入鎖鏈的......可是你自己啊，小白研究員。"
    整個電視塔突然劇烈震動！
    真正的青銅門正在從虛轉實，門縫裏滲出黑色霧氣。那些霧氣落地後化作人形，全是曾經失蹤的受害者——包括穿洛麗塔的白小陽。
    他們齊聲低語：
    "開門......"
    白清清的手懸在終止鍵上方，淚水砸在控製台上。她終於想起全部真相：二十年前，正是她親手啟動了認知實驗，而張歡......是唯一自願成為容器的孩子。
    "清清。"張歡完全金屬化的右手突然按在她手背上，"這次......我們一起按下它。"
    他的左眼還保留著最後一絲人類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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