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迷離光斑，我貼著恒隆廣場的玻璃幕牆疾奔。身後追兵的皮鞋聲與雨點擊打v廣告牌的節奏重合，竟暗合攝魂曲的旋律。
    顧盼盼的高跟短靴踹飛路障，濺起的水花在gui櫥窗前凝成八卦陣。"上扶梯！"她拽過我手腕的力道泄露了焦急。香奈兒n°5混著她發間的白茶香竄入鼻腔，我險些撞上突然靜止的人群——所有行人正仰頭癡望巨幕廣告，瞳孔映著旋轉的萬花筒圖案。
    "是群體催眠！"我扯下腕表砸向ed屏，表盤心率監測變成倒計時。玻璃爆裂聲驚醒部分路人，尖叫聲中，追兵的黑傘如蝙蝠群掠過扶梯。
    逃進洗手間反鎖門的瞬間，鏡麵同時浮現十三個"我"。左側第三個突然伸手掐住顧盼盼脖頸，腕表與我同款："本體歸位吧。"她旋身踢碎鏡子，破片卻懸浮重組："小心折射！"
    我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在鏡麵寫下敕令。血珠詭異地逆流成卦象，乾位鏡中人獰笑著撕開襯衫——他心口的刀疤與我分毫不差。
    "坎離移位！"顧盼盼拽我撞向通風口，她腰間的縛妖索纏住消防噴頭。冷水傾瀉而下時，鏡中幻影扭曲消散，留下滿牆血寫的生辰八字。
    天台鐵門被爆破的刹那，我將顧盼盼護在身下。氣浪掀飛她的發簪，玉簪在月光下劃出瑩藍弧線。"你瘋了？"她染血的掌心貼上我後背，才發現彈片已嵌入肩胛。
    追兵首領撫摸著特斯拉線圈輕笑："張先生的催眠脈衝數據，我們收下了。"電弧在雨幕中織成囚籠，顧盼盼突然咬破我指尖，血珠在她鎖骨繪出太清符："以我身為媒，借你半魂！
    雙魂共鳴的劇痛中，記憶如潮翻湧。七歲那年的道觀大火裏，穿紅棉襖的小女孩將我推出火場——她耳後朱砂痣與顧盼盼的傷疤重疊。霓虹燈牌突然集體爆閃，所有追兵抱頭跪地，他們視網膜殘留的廣告畫麵正反向輸出催眠波。
    "你早認出我了。"我咳著血笑，任她撕開裙擺包紮。她係蝴蝶結的力道像在泄憤："偷改我記憶的賬，等你好了再算。"
    五：人間燈火
    楊藝菲的直播杆從通風管伸出："老鐵們！天台生死戀大結局！"她旗袍裂至腿根，綁著的微型弩機發射麻醉針，"姐的榜一大哥要留活口！"
    追兵在電子煙花中昏迷，我望著陸家嘴的璀璨燈海苦笑。顧盼盼突然扳過我的臉，口紅混著血抹上我唇角："假死計劃取消，我要你活著還債。"
    救護車紅藍燈光穿透雨幕時，她在我掌心畫下鎖心咒。陳撼山嚼著口香糖踹開天台門："老子拚了六輛共享單車才上來..."瞥見我們交握的手，戰術匕首"不小心"挑飛了急救箱。
    黃浦江的遊輪笛聲撕破雨夜，我戴著漁夫帽蹲在便利店屋簷下吃關東煮。玻璃窗內電視正播放我的"追悼會"直播，顧盼盼一襲黑裙站在江邊，將我的"遺物"——那件染血衛衣拋入江中。彈幕刷過整片哭臉，卻無人發現她轉身時裙擺下閃過寒光。
    蘇小玥踮腳往自動販賣機塞硬幣，銀鈴手鏈在雨聲中輕響："第三格加熱好了。"她遞來的關東煮紙杯內壁，辣油繪著卦象——【子時，碼頭七號倉】。陳撼山嚼著烤腸路過，戰術背包"無意間"撞翻兩個尾隨者："現在的狗仔，連死人都不放過。"
    我壓低帽簷混入網紅打卡人群，楊藝菲的直播補光燈突然掃來："家人們！尋找天師張歡轉世靈童！"她旗袍開衩處別著白花，眼底的精明卻出賣悲情戲碼。我閃身躲進消防通道，與舉著"天師同款龜息丹"的冒牌貨撞個滿懷。
    七號倉的鐵門在子時自動開啟，顧盼盼的高跟鞋聲在空曠倉庫回響。她對著虛空舉起紅酒杯："戲演夠了？"暗處走出穿唐裝的男人，腕間沉香手串刻著顧家族徽。
    "三千萬買你手上玉玲瓏。"男人彈指間，二十個"張歡"從集裝箱後現身，每個都完美複刻我中箭時的傷痕，"或者...讓這些傀儡陪你演完《未亡人》續集。"
    顧盼盼的鑽石耳釘突然折射月光，在牆麵映出我的身影。真正的我從通風管躍下，催眠脈衝順著潮濕空氣蔓延："二叔，贗品該打骨折價。"
    二十具傀儡同步抬手，掌心紋路與我分毫不差。陳撼山踹翻油桶點燃戰術匕首，火光中傀儡關節的青銅軸承顯露："艸！這他媽是兵馬俑手辦？"
    我扯下冒牌貨的仿真麵具，皮下電路板閃爍著顧家秘紋。顧二叔轉動沉香手串，倉庫頂棚突然降下鐵籠："你以為假死能逃過命盤？你母親當年..."話音未落，蘇小玥的銀鈴手鏈纏住他脖頸，暗格彈出半張泛黃的產房記錄。
    陳撼山用軍刺挑開傀儡胸腔，內置的青銅羅盤正指向我心髒。顧盼盼的玉玲瓏突然發燙，簪頭浮現母親絕筆：【歡兒非顧氏血脈】。暴雨穿透鐵皮屋頂，淋濕的產房記錄顯現關鍵文字——"實驗體七號基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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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顧二叔癲狂大笑，"你不過是顧家培育的活體陣眼！"他突然撕開唐裝，心口嵌著的玉玲瓏與我簪頭完美契合。
    兩枚玉玲瓏共鳴的刹那，倉庫地磚浮現血色河圖。所有傀儡跪地叩拜，我太陽穴的舊疤滲出金粉。顧盼盼突然劍指自己咽喉："張歡，看好了！"她挑斷青絲纏住雙簪，發絲在陣法中燃燒成鎖魂鏈。
    陳撼山撞破消防栓，高壓水柱衝散血陣。我趁機捏碎龜息丹，在顧二叔眼前化作青煙。蘇小玥的銀鈴手鏈炸成碎片，每一片都嵌進傀儡關節。
    "遊戲剛開始。"我在顧二叔耳邊低語，將產房記錄塞進他口袋。監控死角處，楊藝菲的直播鏡頭正對準他扭曲的臉。
    晨光穿透倉庫天窗時，警笛聲由遠及近。我戴著新麵具蹲在馬路牙子吃早餐，電視新聞播報著"顧氏集團涉嫌非法人體實驗"。陳撼山扔來同款豆漿："蘇小玥在醫院，那丫頭給你留了東西。"
    病床枕頭下藏著半塊鴛鴦佩，內側新刻小字：【便利店關東煮永遠第三格】。窗外飄過我的巨幅電子遺像，顧盼盼代言的香水廣告覆蓋了整棟大樓，她指尖拂過的新品名叫"隱塵"。
    深夜打烊的便利店裏，加熱中的關東煮突然鳴響。蘇小玥的銀鈴碎片在微波爐裏旋轉，投射出母親實驗室的坐標。我摩挲著溫熱的玉佩，身後傳來高跟鞋的清響。
    "死者蘇小玥，"顧盼盼的簪頭玉玲瓏抵住我後心，"你的悼詞要怎麽寫？"玻璃門映出我們交疊的身影，像極了產房記錄裏相擁的嬰孩
    深夜的便利店冷櫃嗡嗡作響，我對著玻璃門調整假胡須，倒影裏突然閃過顧盼盼的高跟鞋。她將星巴克重重砸在收銀台，杯套上血寫著：【陸家嘴環形天橋，子時】。
    天橋廣告屏循環播放我的"遺作"——粉絲剪輯的降妖集錦。顧盼盼倚著欄杆補妝，唇釉在月光下泛著蠱惑的玫紅："十二個方位都埋了鎖魂釘，張先生好大手筆。"
    話音未落，十八個冒牌貨從扶梯包抄而來。他們手持同款桃木劍，劍穗竟都係著楊藝菲直播間的打賞編號。我甩出鋼鏰擊碎最近的廣告屏，玻璃渣在霓虹中凝成卦象："坎離易位！"
    冒牌貨們突然同步結印，天橋玻璃護欄映出無數個我。左側第三個"我"伸手拽住顧盼盼的鉑金包，腕表時間與我分秒不差："本體就該待在鏡子裏。"
    "你也配？"她旋身將鉑金包砸向鏡麵，愛馬仕扣子迸出朱砂粉。我趁機咬破指尖在鋼化玻璃畫敕令，血珠詭異地逆流成太極圖。鏡中人們慘叫捂眼，指縫滲出混著金粉的血。
    陳撼山騎著共享單車撞破包圍圈，車筐裏塞滿雷符："上車！"我拽著顧盼盼躍上後座，她香奈兒外套在疾風中翻卷如旗。身後追兵擲出淬毒美工刀，陳撼山猛轉車頭撞進地鐵口："老子當年邊境飆車都沒這麽刺激！"
    自動扶梯逆行而上，楊藝菲的直播補光燈突然照亮隧道。她旗袍裂至大腿，綁著的微型弩機連發鎮魂釘："感謝榜一大哥送的穿雲箭！"彈幕禮物特效化作實體金鍾罩，暫時困住追兵。
    廢棄的地鐵檢修通道裏，顧盼盼用口紅在牆上畫符。香奈兒n°5混著她頸間的白茶香，攪得我傷口發燙："你早發現鎖魂陣了？"
    "從你假死那晚就等著。"她扯開我染血的襯衫，碘伏棉簽狠狠按上肩胛，"楊藝菲直播間每漲十萬粉，陣眼就多埋一處。"熒光塗料隨她指尖遊走，顯露出遍布全城的符咒網絡。
    子時整，陸家嘴所有霓虹燈突然頻閃。顧盼盼的高跟鞋踏著北鬥方位，鉑金包甩出的黑卡精準嵌入天橋裂縫。我以血為媒啟動陣眼，廣告屏上的"遺像"開始反向輸出催眠波。
    "歡迎觀賞真正的《天師歸來》。"我對著暗處的攝像頭輕笑。追兵在霓虹中抱頭抽搐，他們視網膜殘留的催眠代碼正被改寫。陳撼山掄起共享單車砸向總控台，車鎖迸發的電弧串聯起全城路燈。
    晨光穿透雲層時，楊藝菲的直播間衝上熱搜第一。她對著黃浦江補妝："剛剛是特效哦~"鏡頭掃過江麵漂浮的傀儡殘肢，打賞通道跳出顧家二叔的id：【三千萬買斷錄像】
    便利店第三格關東煮突然鳴響，蘇小玥的銀鈴碎片在微波爐裏打轉。我嚼著爆汁魚丸點開加密郵件，母親實驗室的坐標正在楊藝菲名下會所閃爍。顧盼盼的新款"隱塵"香水飄來，蓋住了我袖口的血腥氣。
    "下回假死記得換劇本。"她將簪頭玉玲瓏按進我掌心，裂紋處滲出二十年前的產房消毒水味。早高峰人群湧過身邊，無數個"我"在玻璃幕牆上行走，倒映著這座吃人的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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