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深井湧泉破旱象,醫道同源結新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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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井工程在黑風口邊緣正式啟動的那天,樓蘭的天空難得放晴。阿依慕穿著一身便於勞作的短打,腰間的琉璃珠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與水工們一起搬運工具。張強指揮著大家搭建井架,洛陽鏟撞擊地麵的“咚咚”聲在峽穀間回蕩,像一曲充滿希望的鼓點。
    烏蘭帶著耐旱族的青壯年站在遠處觀望,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緊握的雙拳卻泄露了他的緊張。巫醫在一旁念念有詞,向無水神祈禱,聲音卻越來越小——部落裏患病的人在阿依慕的治療下漸漸康複,連他自己多年的咳嗽都被“金銀花含片”治好了,心中的神權早已開始動搖。
    “公主,第一鏟土樣出來了!”一個水工舉著洛陽鏟跑過來,鏟頭沾著濕潤的深褐色黏土,“您看,這濕度,離水源絕對不遠!”
    阿依慕接過土樣,放在鼻尖輕嗅,又用指尖撚碎:“是衝積黏土,說明下麵有暗流經過。張頭兒,按這個深度繼續挖,注意土層變化,遇到流沙層立刻停手。”
    “明白!”張強應聲,親自扶著洛陽鏟往下鑽。耐旱族的年輕人看著那柄能深入地下數丈的鐵鏟,眼中滿是好奇,有人忍不住問:“這鐵家夥真能挖出水?比我們的木犁還厲害?”
    趙老卒笑著解釋:“這叫洛陽鏟,瑞國挖井的神器,別說沙子,就是石頭都能鑽透!等挖出了水,讓你們首領也給部落打幾口,以後再也不用跑老遠背水了。”
    烏蘭聽到這話,嘴角動了動,卻沒反駁。
    工程進行到第三日,井深已達三丈。當洛陽鏟再次被提出時,鏟頭竟帶著濕漉漉的泥塊,還滴著水珠。“有水!真的有水!”水工們歡呼起來,連耐旱族的人都忍不住往前湊了幾步。
    張強卻皺起眉頭:“不對,這水味不對,帶著股鐵鏽味,怕是……遇到地下暗河的淤泥層了。”他用手指沾了點泥水,放在舌尖嚐了嚐,“果然,有雜質,不能直接喝。”
    阿依慕立刻道:“別慌,按周博士教的法子,下過濾層!把木炭、細沙、鵝卵石分層鋪下去,能過濾掉雜質。”
    水工們立刻取來早已準備好的過濾材料,一層層填入井中。耐旱族的年輕人看著他們有條不紊的操作,有人忍不住開口:“要不要我們幫忙?我們有的是力氣!”
    烏蘭看了阿依慕一眼,見她點頭,終於鬆口:“去吧,小心點,別碰壞了他們的東西。”
    有了耐旱族的幫忙,進度快了許多。傍晚時分,當最後一層鵝卵石鋪好,張強搖動轆轤,將水桶放入井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風都仿佛停了。
    “上來了!”張強一聲大喊,用力將水桶搖了上來。桶裏盛滿了清澈的水,在夕陽下泛著粼粼波光,看不到一絲雜質。
    “真的是幹淨水!”一個耐旱族的年輕人衝過去,伸手就要去捧,被阿依慕攔住:“先別急,用‘防風解毒散’試試。”她取出一小撮藥粉撒進水裏,水紋輕輕晃動,卻沒有變色。“安全了,可以喝。”
    那年輕人迫不及待地掬起一捧水,一飲而盡,隨即瞪大了眼睛,激動地喊道:“甜的!這水是甜的!比我們背的雪水甜多了!”
    烏蘭走上前,看著桶裏的清水,又看了看井口不斷湧出的水脈,眼中的堅冰終於融化。他顫抖著伸出手,接了一把水,貼在臉上,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紅了眼眶:“十年了……整整十年,我們終於又喝到幹淨的活水了……”
    巫醫呆呆地站在一旁,嘴裏的禱詞再也說不下去。阿依慕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包“潤肺散”:“您的咳嗽還沒好利索,這藥繼續吃,用井水送服,效果更好。”
    巫醫接過藥包,喃喃道:“原來……無水神的旨意,是讓我們自己找水啊……”
    井邊的歡呼聲響徹峽穀,耐旱族的人和水工們抱在一起,互相拍打著肩膀。阿依慕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溫暖——她不僅為樓蘭找到了水源,更讓兩個原本對立的群體,因為一捧清水而緊緊相擁。
    回到王宮,阿依慕將打井成功的消息告訴羅布,老國王激動得當場落淚,拉著她的手說:“我的女兒,你救了整個樓蘭!我要上奏瑞國皇帝,讓他重重賞賜你!”
    “父王,不用賞賜,”阿依慕笑著說,“能讓族人過上好日子,就是對我最好的賞賜。而且,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瑞國的水工,是耐旱族的幫忙,更是……陛下的信任。”她想起林羽在觀星台說的話,“他說,醫術能連接兩國情誼,現在看來,水井也能。”
    羅布點頭:“說得好!明天我就派使者去瑞國,不僅要感謝皇帝陛下,還要請更多的醫者和水工來,讓樓蘭的每一寸土地,都能喝上幹淨的水,讓每一個族人,都能用上瑞國的好醫術!”
    消息很快傳遍了樓蘭,災民們紛紛湧向黑風口,想親眼看看那口能湧出甜水的井。阿依慕索性在井邊搭起了臨時醫棚,一邊教大家使用蒸餾器和過濾法,一邊為趕來的病人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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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從沙漠深處逃來的牧民,帶著一個渾身長滿紅疹的孩子,跪在醫棚前哭求:“公主救救我的孩子!巫醫說他中了沙鬼的詛咒,活不成了……”
    阿依慕仔細檢查後,發現孩子隻是得了嚴重的濕疹,是因為長期喝髒水、不洗澡引起的。她用蒸餾出的熱水為孩子清洗,又塗上陳鬆配的“消炎膏”,笑著對牧民說:“這不是詛咒,是髒東西堵住了毛孔,用幹淨水洗幹淨,再塗上藥膏,很快就好了。”
    牧民半信半疑,抱著孩子在醫棚旁住了下來。三天後,孩子身上的紅疹果然消退了,他對著阿依慕和水井連連磕頭,把井稱為“神井”。
    烏蘭每天都會來井邊看看,有時還會帶著部落裏的孩子,讓他們跟著水工學習打井技術。他對阿依慕說:“以前我總以為,無水神會懲罰我們,現在才明白,真正的神,是能讓我們活下去的水,是能治好我們的藥。”
    阿依慕趁機說:“首領既然想通了,不如讓耐旱族的年輕人都來學醫術吧?我把《雙邦醫典》翻譯成樓蘭文,咱們辦個醫館,既學瑞國的法子,也保留樓蘭的草藥,讓醫道真正在這片土地上紮根。”
    烏蘭看著遠處正在學習使用探水羅盤的年輕人,點頭道:“好!就叫‘同源醫館’,取瑞國與樓蘭醫術同源之意。我讓巫醫也去學,他認識的草藥多,說不定能幫上忙。”
    巫醫聞言,臉上露出羞愧又期待的表情,連忙向阿依慕行禮:“請公主教我!以前是我糊塗,耽誤了大家……”
    阿依慕笑著扶起他:“醫者不分先後,能救人就好。”
    打井工程在黑風口全麵鋪開,很快又打出了三口深井,並用陶管將水引到耐旱族部落和附近的綠洲。原本幹涸的土地漸漸泛起綠意,牧民們開始重新開墾農田,樓蘭的空氣中,終於彌漫起久違的生機。
    阿依慕每天往返於王宮、醫棚和井場之間,雖然辛苦,卻充滿了幹勁。她將雙邦醫館的“合璧療法”與樓蘭的傳統草藥結合,研製出治療沙漠常見病的“樓蘭藥包”,裏麵有治中暑的、治腹瀉的、治外傷的,深受牧民們的喜愛。
    這天傍晚,阿依慕正在整理醫書,阿依莎拿著一封書信跑進來:“公主!瑞國來的信!是李德全公公親筆寫的!”
    阿依慕連忙拆開,信上的字跡工整有力:“陛下聞樓蘭尋水成功,甚慰。淑妃因屢犯宮規,已廢為庶人,碧月及涉案驛卒皆已伏法。三皇子勾結黑風寨之事敗露,圈禁府中思過。陛下盼公主早日歸京,另,雙邦醫館已備好‘西域草藥圖譜’,盼公主帶回的樓蘭藥材能補全其缺。”
    阿依慕讀完信,心中百感交集。淑妃的下場在意料之中,三皇子被圈禁也讓她鬆了口氣,但“早日歸京”四個字,卻讓她有些猶豫——她在這裏找到了新的使命,舍不得剛剛起步的“同源醫館”,舍不得那些喝上幹淨水的族人。
    “公主,咱們要回去了嗎?”阿依莎眼中滿是不舍,“我舍不得這裏的井,舍不得烏蘭首領教我騎駱駝……”
    阿依慕撫摸著腰間的琉璃珠串,珠串反射著夕陽的光,溫暖而明亮。她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正在灌溉農田的牧民,忽然有了主意。
    她提筆給林羽回信,字跡娟秀卻透著堅定:“謝陛下庇佑,樓蘭水源初定,‘同源醫館’剛立,臣女願留此三月,待耐旱族醫者能獨立診病,水工能傳授技藝,再歸京複命。另,已采樓蘭特有‘焰靈根’‘沙蓯蓉’等草藥,盼能豐富雙邦醫館藥庫,助兩國醫道同源,情誼長存。”
    寫完信,她將其交給信使,又拿起那本尚未譯完的《雙邦醫典》,對阿依莎說:“咱們再留三個月,把醫館的根基打牢,把打井的法子教會更多人。等這裏一切都走上正軌,咱們再帶著樓蘭的草藥和故事,回瑞國去。”
    阿依莎用力點頭,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夜色中的樓蘭古城,燈火比往日多了許多,那是牧民們在用井水點亮的油燈,是希望的光。黑風口的井邊,張強帶著水工和耐旱族的年輕人,正在繪製新的灌溉渠圖;“同源醫館”裏,巫醫正跟著阿依慕翻譯的醫書,辨認著瑞國的草藥;烏蘭則在圖騰柱下,用新打來的井水,第一次為無水神獻上“活水祭品”,臉上帶著釋然的笑。
    屬於林羽與三千嬪妃的故事,在這片重生的土地上,暫時停駐卻未曾落幕。阿依慕的選擇,讓這場始於後宮的風波,最終在西域的風沙中開出了友誼之花。她知道,三個月後,她會帶著樓蘭的草藥和故事回到瑞國,但她的心,會永遠留在這裏——留在那口湧著甜水的井裏,留在“同源醫館”的藥香裏,留在瑞國與樓蘭因水與醫而緊緊相連的緣分裏。而這,或許正是林羽讓她學醫術時,早已預見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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