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本草宮內研新術,舊識突至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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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宮的暖閣裏,暖意融融。新製的琉璃窗將冬日的寒風隔絕在外,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紫檀木書案上,照亮了攤開的《萬國醫方續編》手稿。阿依慕正與李修遠、達摩圍坐在一起,研究波斯傳來的“精油保鮮法”。
“哈桑先生在信裏說,用玫瑰精油混合蜂蠟,塗在草藥表麵,能延長保質期至少三個月,”阿依慕指著信中的示意圖,“咱們可以試試用沙蓯蓉精油,看看能不能保存那些容易黴變的南方草藥。”
李修遠摸著胡須,點頭道:“這個法子好!去年南方送來的茯苓,因為潮濕壞了三成,若是能用精油保鮮,能省下不少藥材。”
達摩轉動著手中的菩提子,笑道:“我可以從天竺帶來的鬱金香精油試試,那種精油性子更溫和,或許適合嬌嫩的草藥。”
三人正討論得熱烈,木合抱著一盆新培育的“蓯蓉菊”走了進來。這花是沙蓯蓉的根與中原菊花嫁接而成,花瓣呈淡紫色,花心卻帶著沙蓯蓉特有的琥珀色,在冬日裏開得格外雅致。
“貴妃娘娘您看,開花了!”木合的聲音裏滿是喜悅,“陳神醫說,這花不僅好看,花瓣還能入藥,治頭痛比普通菊花管用。”
阿依慕湊過去聞了聞,淡雅的花香中帶著一絲草藥的清苦,不由讚歎:“真是好花!既繼承了菊花的解鬱之性,又有沙蓯蓉的溫通之力,正好能加到新的安神方裏。”她轉向阿依莎,“去取個青瓷盆來,把這花擺在窗台上,既能觀賞,又能隨時取用花瓣。”
阿依莎剛應聲,殿外傳來李德全的聲音:“和貴妃娘娘,宮裏來人了,說是……淑妃娘娘宮裏的舊人,求見您。”
阿依慕愣了一下,淑妃早已被廢為庶人,圈禁在冷宮,她的舊人來找自己做什麽?心中雖有疑惑,還是道:“讓她進來吧。”
片刻後,一個穿著粗布衣裳、麵色憔悴的宮女走進來,見到阿依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道:“奴婢碧月,求貴妃娘娘救救淑妃娘娘!”
“碧月?”阿依慕認出她是淑妃以前的貼身宮女,當年在黑風寨被擒的小李小王,就是受淑妃指使,而碧月當時因懷孕被淑妃趕出宮,沒想到如今會找上門來,“淑妃怎麽了?”
碧月抹著眼淚,哽咽道:“淑妃娘娘在冷宮染了重病,高燒不退,咳中帶血,太醫院的人說……說她是罪婦,不肯用心醫治,再拖下去就……就不行了!奴婢知道娘娘心善,又懂醫術,求您發發慈悲,去看看她吧!”
阿依慕眉頭微蹙,淑妃當年屢次加害於她,甚至勾結強盜欲置她於死地,按說她不該插手。可醫者的本能讓她無法對“重病”二字無動於衷。
李修遠看出她的猶豫,低聲道:“娘娘,淑妃是戴罪之身,您去看她,怕是會惹來非議。”
“是啊,”達摩也勸道,“佛法講因果,她當年種下惡因,如今……”
“佛法也講慈悲,”阿依慕打斷他,“無論她過去做過什麽,如今她是病人。醫者的職責是救死扶傷,不是審判對錯。”她看向碧月,“淑妃的病狀,你再仔細說說。”
碧月連忙道:“娘娘從上個月就開始咳嗽,起初隻是幹咳,後來開始發燒,咳出的痰裏帶血,夜裏咳得根本睡不著,身子一天比一天弱……”
阿依慕聽著,心中漸漸有了判斷:“像是肺癆,也就是癆病。這種病傳染性強,太醫院的人怕是怕被傳染,才不肯盡心。”她起身對李修遠道,“李院判,備上抗癆的藥材,還有消毒用的烈酒和口罩,我們去冷宮看看。”
“娘娘!”阿依莎急道,“那可是癆病啊!會傳染的!您不能去!”
“無妨,”阿依慕拿起藥箱,“做好防護就能避免傳染。再說,若是真的是肺癆,不及時醫治,冷宮的其他宮人也可能被感染,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木合也急了:“我去吧!我皮糙肉厚,不怕傳染!”
“你不懂醫理,去了也沒用,”阿依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冷宮位於皇宮最偏僻的角落,院牆斑駁,寒風呼嘯著穿過破舊的窗欞,發出嗚咽般的聲響。淑妃住的房間更是簡陋,隻有一張破床和一張缺腿的桌子,牆角結著蛛網。
淑妃躺在病床上,蓋著一床薄薄的舊棉被,臉色蠟黃,顴骨高聳,早已沒了當年的驕橫模樣。聽到動靜,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到阿依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轉為嘲諷:“是你?來看我笑話的?”
阿依慕沒理會她的敵意,走上前,拿出體溫計:“我是來給你看病的,伸手。”
淑妃別過臉,冷哼道:“不必了!我就是死,也不用你這西域妖女假好心!”
“我不是好心,是職責,”阿依慕語氣平靜,“你若是病死了,傳出去說萬國醫館的和貴妃見死不救,影響的是陛下以醫道安邦的國策。”她轉向碧月,“把她的手給我。”
碧月連忙按住淑妃的手,阿依慕將體溫計夾在她腋下,又翻看她的眼瞼,聽診她的肺部,眉頭越皺越緊:“肺部囉音很重,確實是肺癆,而且已經到了中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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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聽到“肺癆”二字,身子猛地一顫,眼中露出恐懼:“你說什麽?我得了肺癆?那不是不治之症嗎?”
“以前是,但現在有辦法治,”阿依慕從藥箱裏取出一包藥材,“這是‘抗癆散’,用瑞國的百部、黃芩,配合樓蘭的沙蓯蓉提取物,能抑製癆蟲。另外,每天要用烈酒消毒房間,咳出的痰要用火燒掉,避免傳染。”
她又拿出幾個口罩,遞給碧月:“你們進出都要戴這個,裏麵有艾草和薄荷,能防疫。”
淑妃看著那包藥材,又看看阿依慕認真的神情,眼中的嘲諷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情緒:“你……為什麽要救我?我以前那麽對你……”
“我說了,我是醫者,”阿依慕收拾著藥箱,“你的罪有陛下審判,你的病有我醫治,兩者不相幹。按時吃藥,半個月後我再來複診。”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淑妃卻突然開口:“等等!”她掙紮著坐起來,聲音嘶啞,“我知道是誰害了我……是三皇子!他上個月派人來看我,給我送了一碟點心,我吃了之後就開始咳嗽……他是怕我把當年他指使我做的事說出去!”
阿依慕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你說的是真的?”
“我都快死了,騙你有什麽用?”淑妃慘笑道,“他還說,萬國醫館是你的心血,他遲早要毀了它,讓你也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
李修遠臉色一變:“三皇子還敢妄動?”
阿依慕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卻沒有多說,隻是對碧月道:“照顧好你家主子,有任何異動,立刻報給李德全公公。”
離開冷宮,寒風撲麵而來,阿依慕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李修遠憂心忡忡地說:“三皇子被圈禁還不安分,竟用這種陰毒的法子害人,若是真對萬國醫館下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阿依慕語氣堅定,“當年在黑風寨,他派強盜攔路,我們用合璧之法退敵;如今他想毀醫館,我們就用更精湛的醫術、更牢固的情誼讓他無從下手。”她看向遠處的萬國醫館,“那裏不僅有藥材和醫書,還有各國醫者的信任,不是他想毀就能毀的。”
回到本草宮,阿依慕立刻讓人去查三皇子府的動靜,又加強了萬國醫館的守衛。晚晴這時匆匆趕來,帶來了蘇婉清的口信:“娘娘說,三皇子府近日與太醫院的幾個舊人往來密切,讓您務必小心他們在藥材上動手腳。”
“我知道了,”阿依慕點頭,“替我謝過蘇賢妃。告訴她,我已經讓人將所有藥材都標記封存,取用都要登記,不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晚晴走後,阿依慕坐在書案前,看著那盆蓯蓉菊,心中思緒萬千。淑妃的話像一根刺,讓她意識到,平靜的表麵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但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公主,陳神醫派人送來新製的‘消毒精油’,說是用焰靈根和薄荷提煉的,比烈酒消毒效果還好,”阿依莎捧著一個陶罐走進來,“他說讓醫館和本草宮都熏上,能預防肺癆傳染。”
阿依慕接過陶罐,打開蓋子,一股清涼的香氣彌漫開來,驅散了心中的陰霾。她笑著說:“真是及時雨。去,把這精油分發給各宮,尤其是冷宮附近的宮苑,讓大家都用上。”
夕陽西下,本草宮的燈一盞盞亮起。阿依慕站在窗前,看著萬國醫館的方向,那裏依舊燈火通明,各國醫者還在忙碌。她知道,隻要這份為醫者的初心不變,隻要各國醫道相連的情誼還在,無論什麽樣的風浪,都無法阻擋他們前行的腳步。
屬於林羽與三千嬪妃的故事,在這冬日的本草宮中,繼續書寫著曲折與堅韌。阿依慕的醫道之路,不僅要治愈身體的疾病,還要麵對人心的險惡。但她手中的藥箱,心中的仁心,還有那些跨越邦國的友誼,都是她最堅實的鎧甲。就像那盆在寒風中綻放的蓯蓉菊,縱然經曆風霜,依舊能開出屬於自己的芬芳。而三皇子的陰謀,不過是這醫道長路上的又一塊絆腳石,終將被她用智慧與勇氣,輕輕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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