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光和六年183年)11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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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管荷說有鐵錠,齊潤喜出望外,他早已預備下了鐵匠、木匠,既然有鐵錠,那重新打造一批裝備完全來的及。
    “師姐!鐵錠在哪?”
    管荷掩嘴一笑:“這麽猴急的嗎?”她撿了根矛杆在地上邊畫邊說:“廣宗西麵一百四十多裏,有一鎮喚做綦陽,那裏有冀州最大的官辦冶鐵坊,他們每月上旬都要送一批鐵錠到巨鹿去再由那裏轉去並州、冀州還有幽州各處郡縣,多時萬餘斤,少時也有數千斤,算算就在明後日,那時他們正好會路過廣宗附近。”
    “可我們沒錢,怎麽跟他們買啊。”齊潤失望的說道。
    “哈哈哈,那是官家的鐵錠,就算師弟你想買,人家也不會賣你的。”管荷被齊潤的天真逗得一陣倩笑。
    “那我們……”齊潤以手比刀,做了一個下切的手勢。管荷會意的眨了兩下眼。
    “想要鐵錠,就帶上你的部曲跟奴奴來吧。”管荷見齊潤已然明了,也不多廢話,丟掉矛杆拍了拍手。“就是不知道這一趟下來你的部曲還能剩多少人。”
    管荷說完,衝著齊潤莞爾一笑,自顧自的走了。齊潤趕緊吩咐徐晃:“公明兄,派人去叫咱們的人準備集合!”
    “唯!”徐晃喚過兩個人來,從身上取下一物遞給他,此二人得了信物立馬就走,齊潤見徐晃安排已定,連忙招呼眾人一起跟上管荷匆匆而去。
    城隍廟瞬間隻剩下了那個守廟的小道人,他看著廟裏的一地破爛欲哭無淚‘不是,你們就這麽走了?這些玩意讓我自己搬回去?’
    ………………
    廣宗城西,一條筆直的官道如同鋼刀一般劈開竹林直通南北,竹林兩邊埋伏著齊潤的五百多部曲,此時隻見齊潤用黃巾蒙著半截臉,隻露出兩隻眼睛,密切的關注著南邊的路盡頭,他手下的眾人也全部蒙著臉,除了幾個人持著狼筅,其他人手裏都僅拿著杆棒之類的東西當作武器。
    齊潤的心裏有點焦急,他們已經在這裏蹲守了一上午了,此時他感覺自己就像守株待兔的農夫,不停的問自己這兔子到底會不會來?
    “來了!”管荷忽然低聲跟齊潤說道。
    齊潤趕忙極目看去,果然見路盡頭搖搖擺擺的露出一杆大纛來,緊接著又是十幾支小旗飄擺出來,旗子漸漸走近了一些,大纛上的字可以分辨了,是個‘潘’字,旗子下列列隊隊,蜿蜒極長,怕不是有上千人。
    “嘶,這麽多人。”齊潤隱隱看到對方人數眾多,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自己這邊是棍棒充作武器的五百人,對麵則是全副武裝的千餘人,這劫沒法打啊。
    “沒事,就隊頭和隊尾是護軍,隻有三百多人,剩下的都是拉貨的仆役。”管荷聽出齊潤的擔憂,連忙為其定心道:“隊頭也就二百人,嘿,這次隊伍這麽長,運的貨怕不是有上萬之數?”
    ‘二百多全副武裝的士兵,自己這些未經戰陣的新丁怕是要經曆一番苦戰了,而且還必須要在隊尾士兵趕上來助戰之前就擊潰這二百來人,何其難也,難怪管荷說不知道這一趟下來自己的部曲還能剩多少人,這點子也太紮手了。’齊潤想到這裏,心裏有點打鼓,手心裏全是汗。
    ‘一不做!二不休!來都來了,哪有放棄之理!就是不知道等會我跳出去攔路的時候是喊[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好呢,還是喊[梁山泊好漢全夥在此]好呢?’
    就在齊潤在那胡思亂想之際,這一哨人已經距離埋伏地隻有一百來米了,看看對方越走越近,幾乎可以看清當頭騎馬之將是個大胡子了,齊潤此時正想上前,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管荷連忙用手按在齊潤肩膀上示意他先別動,這馬蹄聲和心跳聲連綴一起,讓齊潤緊張到不行。
    運送貨物的這哨人馬立即組成隊列,槍頭直指前方,弓弩手則站上了車子,隨時準備擊發,有人吹響了號角,給隊尾的戰友示警,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前方呼嘯而來的馬隊。
    “不是官軍,是馬匪!”管荷對齊潤說道“打個雀都有搶彩的,真討厭!”
    “不討厭,這下我們正好可以渾水摸魚。”齊潤忽然有了個點子,既可以減少自己的傷亡,又能拿到鐵錠,就是不知道這夥馬匪實力如何。
    這夥馬匪奔騰過來搞得塵土飛揚,也不知道多少人,他們在運輸隊前一百多米的地方漸漸停下,這個距離剛好可以讓馬匹再次飆至最高速衝鋒,接著馬匪裏一個光頭疤麵的和一個絡腮胡子的兩個黑大漢繼續打馬上前,看來是要跟官軍搭話。
    齊潤見他們緩緩行過來,對徐晃說道:“等會看我舉手示意,你就帶著兄弟們出來。”
    “呔!你們是哪路的蟊賊!敢攔爺爺的道!現在滾開還則罷了,若不然待俺掄開大斧,定叫爾等性命不保!”官軍為首的將官剛剛由馱馬換乘了一匹黑色的衝陣大馬,隻見他頂盔摜甲,手持一柄開山大斧高聲嘯叫。
    “哈哈哈,俺們是於毒於大當家的麾下,聽說你們有好鐵錠,特來拿點回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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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也一樣!”齊潤待馬匪話說完,從竹林深處走出來,站在馬匪一邊。
    兩個馬匪見了齊潤暗吃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覺納悶,隻見對麵的將官大吼道;“媽了個巴子的,於毒的麾下不在魏縣待著,跑這麽遠來送死!你三人可敢留下姓名!”
    “俺是你爹裴元紹!”光頭疤麵的喊道。
    “你爺爺我叫周倉!”絡腮胡子的喊道。
    裴元紹瞪了周倉一眼。
    ‘裴元紹和周倉?!’齊潤聽了二人報出名號後不由一愣,但還是按計劃旋即喊道:“俺也一樣!”
    這下裴元紹臉都紫了!
    “識相的把貨物留下,俺們放你們全須全尾的離開,如敢抗拒,一個不留!”裴元紹怒吼道。
    “俺也一樣!”
    “好好好!你三個真是目中無人!少時俺殺光你們還要回去請兵,定要去魏縣將你們犁庭掃穴!”說完他擺動大斧指揮士兵向前:“給我殺!”
    但見一聲號角嗥鳴,官軍一個個平端長槍,開始向前步步挺進,裴元紹見狀也回身呼哨一聲,就見遠處的馬匪紛紛拔刀在手向著這邊策馬衝鋒過來。一時間馬蹄聲大作,像是一陣狂風攜雷帶電呼嘯而來。
    齊潤看看馬匪衝鋒到了一半路程,趕忙高舉右臂用力劈下,徐晃見了,大吼一聲:“跟我衝!”然後手持一根大棒第一個撲向官軍,那五百多人見狀也都紛紛衝出竹林,向著官軍發起了衝鋒。
    官軍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迎麵的馬匪這邊,徐晃此時帶人衝出,正好痛擊他們的側翼,很多官軍甚至都來不及調轉槍頭就被一棒打翻,少數幾個人棄槍抽刀,還沒來得及抵抗就被人潮淹沒,那些拉貨的仆役見這情況,頓時四下逃竄,這下反而衝亂了己方的陣型,前排的官軍見側翼受敵,隊形散亂,正在驚疑不定不知所措時,前方馬匪已到,沒有了隊列的槍陣根本擋不住騎兵,瞬間就被衝的七零八落。
    ………………
    齊潤躲在一株竹子之後兩腿戰戰,不敢向前,之前讀小說、看電影,那上麵描述的戰場廝殺總讓他熱血沸騰,但此時身臨其境才覺毛骨悚然,隻聽到處是馬踏人骨的碎裂聲,金鐵撞擊的乒乒聲,馬匹撲倒的嘶鳴聲,奮力拚殺的高聲叫囂,著刀中槍的瀕死喊叫,哭爹喊娘的痛苦哀嚎,這一番到處是喊殺,到處是狂吼,到處是悲鳴,到處是哀涕,到處是血肉橫飛的場景哪裏是齊潤這種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人見過的,撲麵而來的血腥味混雜著內髒的腐臭味嗆的他一陣幹嘔。
    側翼被襲擊,正麵被騎兵突破,轉眼之間,官軍便抵擋不住開始潰散奔逃,有幾人向著齊潤這邊跑來,嚇得他不由得向後撤步,結果背後一下子撞到了什麽,心頓時蹦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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