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立春，但京都的天氣仍然很冷。
    在凍的發硬的積雪地上，一批批異能者開始聚集。
    “所以……我們要從這裏，一直打到地球的另一邊？”
    “當然，那邊現在還是夏天，如果推進速度夠快，我們還能擺脫這該死的天氣。”
    “小宋你們幾個怕是不行，你們是向西推進的那批，要在和那邊的人馬會師後南下。”
    雖然要分開，但還有幾位前輩同行，被稱作小宋的少年安心了些，凍僵了的手一遍遍摩擦長槍。
    還真別說，這長槍自己會發熱就是好，也不怕用起來冰手。
    “小兔崽子，槍爺的命也是命，少拿老子取暖！”
    沒有理會長槍的怨言，少年拍了拍胸脯：“西邊啊，我熟，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回去看看！”
    他本就是那邊逃難過來的人，至於名字則是取自恩人的姓氏。
    “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這次仍然是以小組為單位，畢竟是大家都熟悉的作戰方式。至於時機，由組長把握就好，需要注意的隻有區域負責人的指令。”
    “他們負責指揮一個戰區的推進和清理，這一次我們不僅僅要殺敵，還要清除崩壞。”
    周圍聚集的小組越來越多，第一波推進要和怪物硬拚，需要集結再一同應對。
    少年等得無聊，便想著找個地方生火，暖暖身子。
    然後他便看到，兩道身影從災區走向聚集地，在那種危險的地方，兩人卻像是悠閑散步。
    “好運氣！刀兵之主和淨世之劍，當世最強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恩怨糾葛？想想自己怎麽不被滅口吧，倒黴孩子。”
    少年摁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髒：“不至於吧？她們根本沒打算躲著人，再說，兩位議員能有什麽恩怨？”
    他就不信這聚集地附近的動靜有什麽能逃過那兩位的感知。
    “嘰裏咕嚕說什麽呢！偷聽！”一隻手重重拍在少年肩上。
    “誒呦我！”
    “哦天呐……我又聞到一柄很香的兵器，比之前那個男娘的劍還香……”
    突然冒出來的女孩似乎聽到了它的話，目光轉向長槍，嚇得槍爺不敢吱聲。
    “你們兩個在這鬼鬼祟祟想幹什麽？”
    正當小宋想著怎麽解釋的時候，白焉擺了擺手：“算了，你想瞞也瞞不過她們，哪能偷聽到什麽。”
    小宋剛要鬆口氣，突然想起什麽。
    “那你在這幹嘛？”
    “偷聽啊。”
    “……”
    “懶得和你解釋，我對她們兩個不放心。”
    小宋也懶得理這個神經兮兮的女孩。
    “別看她不幹正事，我估摸著也是一位大佬哦。”
    少年不相信：“得了吧，我寧可相信崩壞獸能變成獸娘。”
    “臭小子，我這是有依據的，至少她的兵器不一般。”
    他不置可否，默默離開準備歸隊。
    ……
    “你為什麽要做這些？”
    “我們都是為了文明。”
    蘭笑容很淺，讓徐慕遲看不到更深的情緒。
    “對抗崩壞的事，徐議員不會拒絕吧？我一個人可照顧不到全局。”
    “……當然。”
    “那就好。這不是我們與崩壞的決戰，隻是一次反攻。”
    “可你的押注，是人類的一切。”
    “是的，我們會付出許多，會持續數月，會有人犧牲，所為的僅僅是奪回已經失去的東西。”
    徐慕遲搖了搖頭。
    “我們終會奪回，但不應該是現在，付出大量人力物力和時間，來拿回我們沒有能力守護的土地。”
    “那是因為你安於現狀了！”
    蘭冷笑。
    “明明無論崩壞侵蝕還是怪物肆虐，對我們而言都算不上威脅，唯一值得在意的隻有律者而已。”
    “我很強，你也很強，但你太過在意得失，太關心那些普通人的死活。”
    “那些是我們的同胞，文明以人為本！蘭，你不在意律者的立場，還能不在意人類的死活嗎！”
    “十億人是文明，十個人也可以是文明！總比滅亡了好！再者，並非是我不想在意他們，而是這個世界容不下弱小的人。”
    “嗬，我們也沒必要往最壞的方向考慮，那不現實，我做出的決定自然有我的把握，我也不會讓那些人白白送死。”
    徐慕遲意識到，兩人在許多方麵都意見不合，很難心平氣和地溝通。
    “徐議員是會為了文明奉獻一切的人吧。”
    “……”徐慕遲有些心累地歎了口氣 ，“雖然全世界範圍地清除，弊大於利，也不是適宜之舉……但事已至此，對抗崩壞，我應當盡力。”
    蘭似乎隻是為了此事，聽徐慕遲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徐慕遲站在原地，久久未動，空曠的雪原似是要將她吞沒。
    直到一具溫暖的身軀貼在她身後，
    “你已經很累了，有需要出手的地方交給我就好。”
    “你偷聽了多久？也不怕冷。”
    徐慕遲下意識去抓白焉的手，這迷人的溫暖，讓她恨不得永遠沉溺，她很喜歡這個懷抱。
    “我都聽到了，也不怕冷，這些不重要。”
    “……嗯。”
    “嗯？”
    “我說，好，那就拜托你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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